第十三章:大庭亡

    “越君!”越国士大夫悲鸣高喊,其眼中满是惊意。

    越国司马望向天空,风允手中以青枝提着的头颅,呆愣在场。

    只听身后不知是哪位越国士大夫慌忙大喊“快,抓住风君……不,是风氏大贼!”

    “风君,对不住了!”越国司马悲声而起。

    其声势浩大,天空一阵爆音。

    风允御使冶鸟而飞,青枝之上,越君头颅瞪目,似乎在对视下方的越国之人。

    “交出君上,即刻伏诛!”

    司马大蹬水花,冲越而起。

    风允见之,文气汇聚。

    “未济!”

    “既济!”

    两卦显现,飞纵而出,与司马相对。

    虽说无法伤之司马,但也阻挡司马脚步。

    风允乘冶鸟急去。

    “射箭!”慌乱中,越国甲兵举起弓箭,可随着风允身后聚起帝禹之象,这些甲兵手皆颤抖。

    即使箭羽射出,也无人敢对帝禹不敬。

    “啊,可恶至极!”越国士大夫见风允以帝禹之相抵挡攻势,气急败坏,想要动手,但也畏惧。

    越国本就是为祭祀帝禹而建立,其尊祖之心比君主还要重要,若是君主不尊祖,都要废除,何况是他们这些越国之民。

    “轰!”

    一道雷霆劈来,原是越国大卜对风允出手。

    他可不会有尊祖之心。

    风君见之,用青枝提起越君头颅,向雷霆丢去。

    “砰!”越君头颅被雷霆砸碎。

    “越君失德,贪婪我大庭河图而不顾越国外忧内患,执念疯魔,今日就以越君之首,祭奠大庭之民,亦祭奠越国之众。”

    “吾持河图,令越国退去,令大庭自强!”

    风允立于冶鸟之上,俯视下方,看见公子烈头颅时微微惋惜,也不再言语。

    直入天穹。

    冶鸟,越国之图腾,大禹,越之先祖。

    但此时皆在风允身旁。

    越国之人悲戚,在越君头颅被大卜雷霆炸毁之后,更是气势毫无。

    他们悲愤,可难以抒发啊!

    反倒是心智不佳者,闷吐鲜血。

    而大庭之人因风允之势,纷纷高呼“风君!”

    风允之令,大庭之人望之河图,心中不由升起悲愤之意。

    万众一心。

    皆不顾生死而战。

    一时间越国即使有数位先天异人参战,也难挽溃败之势。

    大庭气运,再起,被风允所掌。

    “风君!”大卜冷笑,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弃机会。

    “吾乃越国大卜,承越君之令,此战中为太师之任,现勒令,越国气运皆听吾号!”

    越国飘离不定的气运如同龙卷,灌入大卜身躯。

    他如今已与越国彻底相结。

    若是其余炼气士发现,必定大惊。

    炼气士乃方外之人,此时彻底接受一国气运,有得有失,就难以逃离此国的枷锁!

    这对炼气士所求的逍遥长生,是极大的阻碍。

    “远古河图,老夫就是以身殉之,毅然一搏…”

    “天地之水,皆听吾令!”

    霎时间,飓风大作。

    大卜发冠吹落,其衣袍鼓鼓,散发而狂。

    越国气运在大卜之手,冲入大庭的护城河当中。

    河中水流随着越国气运与大卜号令,化身一条条巨大水蟒冲天而来。

    其数有九十之巨,高耸入云,仿佛张口就能吞噬数十人。

    风允望之,蹙眉而令。

    “河图!”

    天空一片星河,而风允掷出《大禹赋》原本,其大禹之相依附的瞬间,大禹似乎活了过来。

    “请帝禹以河图定水!”风允一礼。

    星河璀璨,似沟通寰宇。

    点点星光洒入帝禹之像。

    帝禹目光灵动,不多时后微微颔首,似应允……

    在城中,大庭之民见越国大卜的炼气驱水之术,皆胆战心惊,恐慌、哭喊连天。

    巨蟒爬行,地面的房屋瞬间被水流碾碎,卷入水中。

    “啊!”

    “大卜,你这是作何!”司马大怒,因为这些水蟒不分敌我,越国甲兵也被卷入其中。

    大卜不做理会,紧盯着天空中的风允。

    此时两人皆在聚势,谁输谁胜,即见分晓。

    “观星宿!”

    帝禹之声,犹如穿过数万岁月,从其口中传出。

    “定山河!”

    帝禹活了!

    不,是风允召出了帝禹在天地间的意识,凝聚了帝禹之身!

    “帝禹!”越国甲兵扑跪在地,不断叩首。

    随一而二,陆陆续续。

    不多时,血泊血流,横尸之间,皆是跪拜的越国之人。

    司马亦然叩拜,抬头时,望向风允,眼中满是复杂。

    “为何能唤我越之先祖者,为大庭风君呼?”其声抽泣,虎目掉泪。

    越国,此次元气大伤!

    大庭之民对视,一时间见此景本想追杀,可其悲惨之声,让他们都为之侧目。

    越国尊祖,岂是儿戏!

    宗伯望向大宰,大宰点头,随即宗伯下令“结阵!”

    趁此时整队甲兵,以免过多伤亡。

    “嗡!”而随着帝禹之声,天空星河中,二十八星宿烁烁而明。

    这是大禹治水时,所依靠的二十八星宿,以此勘测山河,制定二十八山脉,以此定住水势,疏通水道!

    “轰!”星宿照耀,一道道明亮的天光打在大庭国都中,肆意狂虐的水蟒身上。

    “嘶昂!”水蟒惊鸣!

    随之大卜施法,高举大口,冲向天空中的风允。

    可这时,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如同长矛,将这些水化巨蟒,定在当场。

    “哇…”大卜大吐一口猩血。

    “雷霆听令!”大卜高举双手,瞠怒天空的星河。

    黑云布来,意图遮蔽星河。

    “嘶昂!”巨蟒溃散,化作巨浪散在大庭国都内,大庭国都化成一片水泽。

    “老夫炼气数百载。”大卜目光如鹰,冷漠地盯着风允。

    “哇……”大卜目光一黯。

    天空乌云散去,河图因大庭气运和帝禹意识而摊开,其所成的星河岂是他一先天炼气士能撼动的。

    天空之中,一道天光打在大卜身上。

    “轰!”一座小山从祭台破开,其山尖锐利,直穿大卜身躯,血液飞溅,顺着山尖咕咕流淌。

    如同招摇之旗,大卜的死亡印证着越国之败。

    ……

    大庭气运,在杀死越国大卜后,亦然无多,风允面色煞白,此也是消耗过多。

    随着帝禹之像消散。

    “退!”越国司马见之,紧忙高喊,勒令越军撤离。

    因为,吴国将至……

    遥遥远望,已经能看到一阵烟尘。

    若是再不撤,恐被前后围攻。

    风允望之,那吴**队浩浩荡荡……

    蹙眉。

    “莫追了,吴国来援,让他们对付越军就是。”大宰气息渐弱,此事将结,竟有衰亡之态。

    宗伯点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吴国越国,皆不怀好意……

    “风君!”有人哭喊。

    大庭之民在越军离去后,战战兢兢地从废墟中走出。

    “风君……”

    此时,有着河图的风允,只需一呼,大庭之民尽数会应,供其为君。

    “风君啊……”宗伯低声一叹,眼中犹豫不定。

    风允持河图,乃是新君之选…

    大宰压住宗伯道“入吴国吧,为寻河图,抵御越国,此时大庭气运已竭,留之风君不过是牵绊脚步,对风君,对大庭皆无益处。”

    “何况……真正的大庭,在鲁国啊,可此时大周尚在,大庭难起。”

    宗伯闻声,叹息默然。

    “唉……”

    宗伯上前,望着风允收回河图,黑夜星河消去,夕阳之光缓缓出现。

    这一战,却是结束。

    宗伯一拜“大庭宗伯,送风君离去,我大庭自降为族,归于吴国,望风君学而有识,勿忘之。”

    大庭国民惊异。

    自降为族……

    庶民们没有异议,至于士大夫们,也无话可说。

    此番还活着,不为奴隶,已是幸事。

    风允收起河图,蹙眉难语。

    国曰民重,民曰国重,风允也是大庭的民,可……

    大庭此时的惨状,皆是大宰这个国之领袖所做,大宰如何对得起大庭之民!

    冶鸟高飞,风允不欲下来……

    他风允初起时一心出仕大庭,作《共戚策》,而大庭之君薄之……

    再起时,为报答宗伯的培养之恩,甘愿去危险重重的越国出使,可大宰以薄之……

    后知晓大宰谋划一国民愤,遂从中助力,而公子烈卒,他也愿来主祭!

    却没想到大宰是为了祭祀一国,以求河图!

    风允仁至义尽矣……

    “《河图》还你等……”风允目视大宰。

    大宰却呼道“《河图》认主,如何归还?”

    风允苦笑,这河图并非实物,更像是传承记忆……

    “我不会成为新君…”

    大宰只是淡笑。

    而宗伯道“风君走吧,大庭归入吴国,吴国与大庭皆是周礼之国,不会为难我们的……”

    顶多,迁入别地罢了……

    宗伯没有说尽,此也是无可奈何。

    留下风允又有何用呢?

    国已灭,而风允尚在成长……

    风允哀叹,他被大庭辜负两次,本就有离去之意,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下。

    “我也成了无国之人,野人也?”风允呵笑,满是惆怅。

    周游列国,或许才是他的归宿……

    “送风君安!”

    “送风君安!”

    大宰携宗伯拜之……

    宗室之人愣之……

    大庭之民啜泣难语,痴痴讷讷……

    ……

    终焉!

    风允乘冶鸟,顺流而去……

    回首顾盼时,只见越军溃败,吴**却不加阻拦,他们的目的直指大庭。

    而吴**来至大庭城下,望向大庭国破败的城门,都内布满水泽,其大庭之人皆木讷啜泣,纷纷惊愕。

    越国为何撤?

    “嘶……”

    贯穿祭台的山势上,一黑蛇从中阴暗爬行,缓缓莫入大庭水泽当中,向着风允离去的方向潜行。

    “报,宗伯,在水泽中发现此物。”

    一甲兵举着一卷兽皮包裹的帛书,其上隐隐有光,却是异人所做。

    “这是越君腰上所别之物?”越君乘坐战车,其腰间之物,自然被众人所知,不然甲兵也不会带来盛于宗伯。

    “共戚策?”

    宗伯疑惑,将卷打开,其有两人笔迹,宗伯皆识得。

    一为风允,此策有其所著。

    一为公子烈,此策细解补充,皆为其所记。

    宗伯说着观看共戚策,其目大震。

    而他望向注解时,仿佛见到黑夜篝火,风允坐其旁遥望天星,在月色下徐徐诉说,而公子烈恭敬而待,凝神而持笔,将这策论补充……

    “大宰……大宰!”

    宗伯紧忙将《共戚策》递给大宰。

    气息奄奄的大宰垂眸似睡。

    “这是风君所作…”

    “风君?”大宰低喃,眼中有了些光彩。

    随着他观尽《共戚策》,癫之嘲笑。

    “呃…”瞪目气绝

    “大宰!”

    大宰卒!

    因其妖化,蛇鳞片之间流出腥臭黑血……

    (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