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安萍

    “咳咳咳...”床上的陈安,刚接收完记忆,正听陈木兰母子说话,喉咙却突然发痒,没忍住咳出了声。

    “安儿醒了!”陈木兰、陆尔民双双冲到陈安床边,满脸关心。

    陈安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喊了声:“妈,二弟”

    “我的儿,可算好了!”陈玉兰激动地落泪,小跑两步,倒了杯递给陈安。

    陈安接过,一饮而尽,她刚来的时候,感觉昏昏沉沉的,吃了颗丹药,陷入了沉睡。

    然后,被陈玉兰陆尔民二人的砸门声震醒了。

    本来还想再装睡一阵,好梳理下记忆,没想到嗓子痒,咳出了声。

    喝了水,陈安朝陈玉兰笑笑,“妈,方才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你们说话,陆振华跑了?”

    见女儿身体大好,陈玉兰心里好受许多。

    可陆振华跑了,她又怕女儿伤心,轻声安慰道:“安儿,你爹只顾自己,咱们是靠不住了,你妈我虽不受宠,但也有几个私房,等咱们安稳了,我去当佣人也好,给人家洗衣服也罢,总归,不会叫你们姐弟受着。”

    “妈,既然陆振华走了,就叫他走吧,趁着府里还没大乱,咱们也赶紧收拾东西走吧!”陈安不是原主,她一点都不伤春悲秋,麻溜的掀开被子,站起身,开始穿衣服扎辫子。

    她耳朵尖,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楚。

    陆府开始骚动起来,眼下,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好了,听着你的声就知道好了,”陈玉兰围着陈安转了一圈,悬着的心放下了,对陆尔民说,“瞧瞧你姐姐,说话做事就是利落。”

    “哎哟,我的妈呀,”陆尔民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夸你女儿,赶紧动起来,快收拾东西吧!”

    他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整理行囊。

    穿戴整齐的陈安,也飞快的跑出了小院,后面传来陈玉兰的喊声:“你病还没好利索呢,跑那么快干什么去!小心再着了凉!”

    “找钱!”陈安头也不回,她不信偌大个司令府,陆振华能搬空了不成。

    这是情深深雨蒙蒙的衍生世界,陈安成了黑豹子陆振华的第十三个女儿,陆安萍,和弟弟陆尔民是双胞胎,才十三岁。

    她只看过电视剧,对陆振华丢在东北的老婆和儿女并不了解。

    只能说,可真能生,仅仅女儿就有十几个!

    原主的生母是七姨太,叫陈玉兰。

    她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从小被卖给了养父母,学了几年吹拉弹唱,十二三岁就开始在茶楼卖唱。

    十七八岁时,被陆振华看中带回了府。

    进了司令府,不需要抛头露面弹唱卖笑,不用再挨养父母的打,也不会再被地痞流氓调戏和欺负,吃得好穿的好,还有钱花,她觉得自己这是过上了好日子。

    只不过,陈玉兰刚得意几个月,陆振华就娶了傅文佩进门,然后她就失宠了。

    又过了一年,陆振华娶了第九房姨太太王雪琴。

    唱戏出身的王雪琴长得娇俏、性格泼辣,有心机有手腕。

    相比之下,陈玉兰是个没心眼又嘴上不饶人的,而傅文佩则是个窝囊的软包子。

    二人加一起,都不是王雪琴的对手。

    渐渐地,陈玉兰彻底失了宠,好在陆振华不差钱,她依然吃穿不愁。

    而傅文佩有孕在身,生下了心萍,这个陆振华最宠爱最在乎的孩子。

    在白月光的加持下,傅文佩在陆振华心里有了一席之地,被王雪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两人斗的跟乌眼鸡似的。

    民国五年,傅文佩和王雪琴同时怀孕,隔年五月,生下陆依萍和陆如萍,二女生日相差仅十天。

    在八姨太九姨太怀孕坐月子期间,陆振华没了人伺候,又想起七姨太陈玉兰。

    短暂复宠一年的陈玉兰,在民国七年二月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也就是陆安萍和陆尔民。

    生下龙凤胎的陈玉兰,还是不受重视,母子三人继续在府里当小透明。

    两年前,心萍因病早逝。

    傅文佩手里最大的王牌没了,彻底被王雪琴打败。

    陈玉兰不管院外的争斗,只带着自己孩子过活。

    秋日里,原主去马场骑车,着了凉,得了风寒,反反复复病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陈玉兰把原主挪到自己屋里,衣不解带,贴身照顾,眼底熬得乌青,可陆安萍还是去了。

    灵魂换成了陈安。

    眼下她正在司令府里转悠,转了几圈后直呼好家伙!

    除了带不走的房契、地契、家具用品等,其他值钱的,陆振华是一个不留全部带走。

    “为了打通南下的通道,陆振华花了不少买路钱,”9527冒了出来,飞到陈安的眼前,“而且,你来晚了,值钱的已经被别人搬走了。”

    唉,陈安叹气,只能认命的扫一扫边角缝,然后把家具用品、衣服鞋帽,还有钢琴和装饰摆件等卖了换积分。

    各自收拾了一个多小时的三人,齐聚陈玉兰房间。

    “我先说,”陆尔民举手发言,把手中的行李箱打开,“这几个是小时候带的长命锁、平安锁、金银手镯,还有十二块钱,三身衣裳、一双鞋子。”

    陈玉兰声音尖锐:“陆尔民!你每个月好几块的零花钱,每年几十块的压岁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陆尔民:“我买书了...”

    “狗屁!”陈玉兰横他一眼,“我看是你整日招猫逗狗,和狐朋狗友胡吃海塞花完了吧!”

    陆尔民内心……

    陈玉兰深深叹了口气,“我这里倒是有五六百块钱和几盒首饰,还有陆王八蛋走之前给的几封大洋,可咱娘三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世道这么乱,出了陆府,可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她一哭,陆尔民眼中也噙着泪。

    眼见,一家子都要哭起来,陈安锤了下桌子,“华国的难民千千万,咱们手上有钱,穿的暖和,已经比别人好太多了。”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日本鬼子来势汹汹,张少帅一声不吭,任由蒋光头摆布,咱们要马上离开这,等沦陷了,想走可就难了!而且,妈你别怕,咱们坐火车,哈尔滨到北平有直达火车,到了北平再去上海,上海是大城市,总有咱们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