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女同堂

    男孩眉头紧皱,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丝丝怒火:“沈执那小子呢?不会溺死了吧。喂!你们几个,刚刚溺水的人呢?”

    ……

    “大胆!世子殿下问你们话,为何不回。”男孩后边的仆役厉声呵斥。

    垣遇协鱼闰惜和秦文两人先向男孩行了礼,而后镇定自若地回答:“回世子殿下,方才溺水之人已经自行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也未可知。”

    “罢了,回去再好好收拾他,我们走。”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来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留下三人在风中原地凌乱。

    此时,鱼严和三位同窗带着几位成年男子奔赴而来:“妹妹,你们没事吧,溺水的人呢?”几人看了看河里,发现已经没有了溺水男童的任何踪迹。

    “人救下来了,方才已经离开。”

    鱼严见自家妹妹浑身湿透还披着垣遇的外衣,便上前将垣遇的外衣取下归还,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给鱼闰惜披上。

    “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爹娘又要念叨了。”

    大伙也看时候确实不早了,跟几位男子道了谢又互相道了别,各自离开了。

    太熙三十五年三月末,皇帝沈惕于太极殿西堂驾崩,年仅八岁的太子沈砚即位为帝,由董太后临朝听政。

    仅仅半年,董太后推行了一系列改革,选贤任能、救灾安民,开府邸创办朝恩宫邸学堂,推行男女同堂,为女子提供学堂教育。

    尽管这一举遭到了朝中众多大臣的反对,但在董太后的再三坚持下,这所史无前例的特殊学堂,还是在十月如期开学了。

    董太后亲自兼收五岁以上的皇室宗亲与朝中大臣儿女共七十余人,作为祠部尚书兼太子少师的鱼焘,为自己女儿鱼闰惜争得了这个入学的机会。

    太熙三十五年十一月初

    冬日清晨,朦胧雾气如轻纱般缭绕在空中,大地披上了一层白色外衣,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昔日充满生机的庭院草木,在冬日的侵袭下变得暗淡无色,排排树木光秃秃,留下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

    庭院长廊栏杆处,鱼闰惜坐在边上观赏空中零散的雪花,今日旬假,原本打算出门逛逛,外面却突然下起了雪,只得留在家中。

    距离初上学堂的日子已过了一月有余,明日再回学堂便要考试分舍了,学堂一共招收了七十六人,个个出身不凡。

    鱼闰惜内心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古代的试题难不难,自己能不能把握成绩。

    “妹妹~”

    鱼闰惜回眸,见自家娘亲牵着哥哥鱼严往长廊走来,李香香将手中的貂毛披风披在鱼闰惜身上:“惜儿怎的穿的这样单薄,若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娘亲不用担心,我不冷。”

    鱼严拉着母亲在旁边坐下:“妹妹就喜欢在院子里听风观景呢。”

    李香香看着女儿脸上不合年纪的愁态,满是心疼:“惜儿这般,莫不是挂念分舍之事?”

    “娘亲……”心事被看穿,鱼闰惜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李香香柔声安慰道:“太后娘娘仁慈明智,还有远见卓识,女儿家能同男子一样上学,已经实属不易。

    你要知道这事放在前朝也是未有之事,所以惜儿,无论如何,切记量力而行,不必介怀于此。”

    “娘……”鱼润惜依偎在母亲李香香的怀里。上一世自己无比渴求的谅解和陪伴,竟然在这一世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

    哥哥鱼严也出声安慰:“妹妹那么聪明一定能在众多同窗之中,脱颖而出。”

    听言,李香香有些坐不住了:“你倒是会说,都是从为娘肚子里出来的,怎的相差如此之大?

    与你同窗求学的常家二少和垣家长子都已经入宫邸学了,你怎么就不会想想,你父亲为何不让你们兄妹同堂念书?”

    “娘,你怎么又拿我和妹妹说事了,我不就是资质有一点点差吗?”说到一点点的时候,鱼严还特意放慢了语速。

    “要只是资质差点,为娘倒还有些许安慰,你这爱闯祸的顽皮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依偎在怀的鱼闰惜顺势添油加醋:“怎么兄长还不让娘亲说实话呢?”

    “妹妹!”

    鱼严听不下去了要对妹妹上手,鱼闰惜快速从母亲怀中起身躲开,两人在长廊你追我赶,气氛好不热闹。

    “好了,莫要胡闹!娘叫了房里丫头给你们热了甜食和热茶,吃了好暖暖身子。”

    听罢,兄妹两人便也不再追赶,一左一右的依偎在母亲李香香的身旁。

    半月后

    朝恩学堂修建在洛城南门外,学堂修缮的风格简朴典雅,彰显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学堂内,书声琅琅,学子们或低头苦读或高声辩论,纷纷攘攘。

    前些日子刚分舍,鱼闰惜分到了周夫子周衍门下,同窗的大多都比自己年长。

    除了垣遇,还有那天他们救下的落水男孩沈执,剩下的都是些素未谋面的生面孔。

    沈执是临阳王第二子,临阳王世子沈觊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人从小就性格不合,加之世子沈觊性格暴躁顽劣,出游那天两人在河边不知怎的就起了争执,沈觊一气之下将沈执推入了河中,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鱼闰惜知道这些,也是因为那世子沈觊是隔壁年夫子的弟子,最近隔三差五的就来找沈执的麻烦,他们之间的事自然而然地在学堂流传开。

    坐在鱼闰惜左边的是门下侍郎之女秦柳若,年长自己两岁,性子活泼,相貌姣好,两人相识两天却相见恨晚,格外交心。

    右边的是卫国公子拓跋绥,相貌是一等一,气质也不凡,却寡言少语,性子沉稳的不像同龄人。

    前后两桌的女子分别是韩家嫡女玉霏,姜家嫡女缇怜,皆是寻常女孩模样。

    同窗女子本不多,她们三人是其他同窗女子中各方面都拔尖的,座位也恰好都在她附近。

    再说到垣遇,垣遇是塾师垣非之孙、中书侍郎垣尚之子。

    早些时候与鱼闰惜哥哥鱼严在同一所私塾念书,垣遇天资卓越还勤奋好学,是诸位先生眼中难得的人才。

    垣非觉得自己文才有限,所以每逢假期都会带垣遇四处游学提高学识。今年恰逢邓太后新创办的宫邸学堂招收学子,鱼闰惜和垣遇两人也凑巧的成为了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