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湘江
王俊的案子结案的那天正好是立春。
罪恶被消灭后迎接的就是新的开始，万物复苏的季节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生机。
不过案子虽然结了，王俊给身边人带来的阴霾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冉均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没有来上班，算下来已经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了。
何苗苗有些担心他，想要发信息问问他，打了好几次问候的话后，又删掉了。
她害怕得不到回应，冉均是个很骄傲的人，被她拒绝过，怀疑过，她现在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看到她的信息。
但是没有他的消息，她又很担心。
最后，在冉昊办公室门外“路过”几次后，她敲响了他的门。
“进来！”&nbp;屋里传来冉均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
“有事？”&nbp;冉昊头都没抬，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按着。
“没事啊！”何苗苗故作随意的东摸摸，西摸摸。
摸了一会后，踌躇着开口“冉均呢？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这下冉昊将头抬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找他有事？”
何苗苗摇头“没事啊，就问问”
“没事那就出去吧！把门带上！”&nbp;说着他又将头埋了下去。
何苗苗“”
她想再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最后气馁的撇撇嘴。
“哦！”
出门时，她故意忘了关门，将门开得大大的。
待她出门后，冉昊抬头看着那扇大敞的门扉，心下好笑。
随手切换了聊天对象，发了条信息过去。
冉昊“好玩吗？”
冉均“？”
冉昊“你在哪儿度假，明天我找你去！”
冉均“？”
冉昊“啧，你倒是出去玩的愉快了，可怜咱办公室这棵孤独的小禾苗了！”
冉均“说人话！”
冉昊“刚人来问你了，你们真分了？不再考虑考虑？虽然她之前是误会了你，不过你们本来也接触的不多，也互相不了解，信任不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弥补的过错。”
这条信息冉均没有再回，他将视线投到了窗外。
他现在正落座于湘江江畔的一座茶室，窗外就是贯穿了整个湘南地区的湘江。
清晨的雾气自江上升起，在空中晕染开来，跟远处的山雾连成一片。
烟波荡漾的江面上几只来往的客船正缓慢的行驶着，对面古朴精致的吊脚楼上，早起的阿婆正在梳洗着一辈子没修剪过的长发。
他点开手机中的照相机，将这一幕留在了屏幕里。
何苗苗没有在冉昊那里打探到消息，就将目标投向了毛峰。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作为办公室里八卦传播来源的毛峰这次也没有额外的消息。
只知道他请假了，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
何苗苗跟冉均共同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刘倩跟吴优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他的行踪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也没再打听。
即便打听到了他的行踪，知道了他的去向又如何？
她又不会去找他。
平日上班总是觉得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为何，今天她觉得过得格外的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了，她又不想走了，缩在椅子里看着办公室的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下班。
直到办公室变得冷清清，空荡荡，最后一个同事临走前顺手将办公室的灯关掉，就留了几盏昏暗的小灯。
她这才从椅子里冒出来，半躺在椅子上，整个脑子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外面的天色从蒙蒙黑变成全黑，她手中的手机屏幕熄屏了又亮起，亮到熄屏了又被按亮。
如此反复，直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她这才点开手机，点到一个聊天页面上。
是跟冉均的聊天页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了。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在字母上停顿了许久后，一转，点开了他的头像。
进入他的朋友圈后，发现他不久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一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案。
她点开照片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哪里。
是曾看过无数次视频跟照片，想去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的湘江。
她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猜测，因着这个猜测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手指都微微的在颤抖。
会是她猜想的那样吗？
这一刻，她脑子里叫嚣着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激动，也让她惶恐。
她深呼吸几次，也压制不住它带来的影响，理智在这一刻全面溃散。
既然压不住，那不如放纵吧！
她总是懦弱，总是害怕，这一次何不勇敢一次呢！
决定只在一念之间，她关掉聊天页面，点进了购买车票的平台，毫不犹豫的买了明日一早去湘江的车票。
正好明后天休息！
冲动使然也好，感性上头也罢，就让她主动一次吧!
下定了决心后，何苗苗反而没有失眠，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了，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她就提着一个小袋子出门了。
出门前，她又转回了卧室，在衣柜里摸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塞进了袋子里。
车票是六点半的，从沧南县到湘江两个小时的车程。
到达湘江时，将将好九点钟。
这个季节来旅游的游客不多，况且时间尚早，小镇上除了商家外就寥寥几人，有些冷清。
何苗苗拿着手机里的图片，一路问着人，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照片中的这个位置。
顺着照片的拍摄角度，她将目标定在了一家茶室的二楼。
茶室的老板领着她往二楼走&nbp;“&nbp;你那照片绝对就是在我家拍的！我家的观景角度那可是绝佳的好位置，好多摄影大师的照片都是在我家拍的！”
到了二楼后，他领着何苗苗走到了临窗的位置，俯身将窗户推开&nbp;“你比比，看是不是这景！”
何苗苗听话的拿出手机，对比着图片跟现实的景致。
除了光线跟意境不一样以外，其余的倒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这样！谢谢老板了，那麻烦您把菜单给我一下！”
“好勒！”&nbp;老板爽朗一笑，从怀里抽出一张过塑的菜单递给她。
“姑娘第一次来？那你得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比如这个，这个”
何苗苗拒绝了老板推荐的特色菜，那些菜色一看就重油重辣，吃了嘴里一股味。
“菜就不用了，先给我来一壶茉莉花茶吧！然后再来一个这个，这个，这个！”
“好勒！那你先坐会哈！”
待老板走后，何苗苗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找到了照片上的视野，坐到了冉均昨天可能坐过的位置上。
她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也不知道冉均还在不在这里，她就凭着那一番猜想就冒然来了。
她曾说过很想来湘江，如若冉均那张图片是发给她看的，那么他定然还在这里。
如果是她想太多，那也没关系，就当来旅游了。
就在她思绪纷飞间，窗外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湘江常年阴雨，它的美也美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下，雾气下沉，漂浮在远处重重叠嶂的吊脚楼间，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境。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五个多小时。
从连绵的细雨到中雨，再从中雨到毛毛雨，最后再到雨停。
她桌上的壶也干了，碟子里的点心也没了，来往的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她的屁股都坐痛了，都没能等来想见的那个人。
“姑娘，你坐了这么久，是在等人吗？”
这是老板第二次来问了，想来是嫌她坐了这么久也不续点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起了驱赶的意思又不好直说，只得委婉的提示她。
她本来脸皮就不够厚，被人这样提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早就渴了，只是怕喝多了茶上厕所错过冉均，就一直没点。
“对，我等人，老板我再点点东西吧，不过我要先去上个厕所，你在这帮我看一下，要是有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男人过来，你就帮我留下他，我马上就来！”
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朝着厕所去了。
等她上完厕所出来时，老板已经不见了。取代老板坐在那个位置的身影，正是她等了一天的人。
她的心跳突然失控，脑子瞬间空了，抬起的脚步停住迟迟迈不下去，冒然跑来的那一腔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冉均这时侧头看过来，背光的位置让他的身体将光线尽数挡在了他的身后，为数不多从上方穿过来的光线打在他额前的碎发上，阴影投在他的脸上，那精雕细琢的轮廓线条像蒙上了一层滤镜，透着一股朦胧的美。
她暗暗咽了口口水&nbp;“&nbp;早“
说完她就想骂自己，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早！
冉均看着她局促的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懊恼跟委屈，低垂着的脑袋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那白皙的耳畔处透出一层薄粉。
他收回眼神，轻应了一声。
”嗯“
嗯?
何苗苗疑惑的抬头，却见他已经把头转了回去了。
她踱步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没有看她，自顾的看着窗外。
“你”&nbp;她本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想想又觉得这是句废话，他会来这里，不就证明了她猜对了，那张照片就是发给她看的。
心里有些高兴，她又开口&nbp;“我”&nbp;她本想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字说出口又觉得这也是一句废话，他能坐在这里不就证明了他也在等她！
纠结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倒是他先说了&nbp;“&nbp;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这话时看了过来，将视线停在了何苗苗的脸上。
这一对视，她的心按耐不住的跳了两下，她赶紧错开他的眼睛，将目光往下移。
她小声道“你不是知道么”
“我不知道”。
他明明就知道！她咬咬唇抬起头。
“我来道歉的，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嗯”
又是嗯?&nbp;她微微蹙眉，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解。
冉均垂下眼帘“怎么，还要我说一声没关系？”
那倒也不用，只是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冉均也没解释，也没再说话，只是他搁在桌上的手指不时的轻点着桌面。
看不懂他的意思，她也不想再猜，好不容易来了，人也见着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后，按在了冉均的手背上。
为着这个大胆的举动，她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按在冉均手背上的手指也轻轻的颤抖着。
她张口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声来。
原来表白是比拒绝更难的一件事情。
冉均看着她的手，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好似在等她开口。
她咽口口水润润了喉咙，轻缓又坚定的说。
“我来找你是为了道歉，道歉是为了跟你和和好！”
冉均这才抬眼看向她&nbp;，眼神隐晦不明&nbp;“这次是你主动来的”。
何苗苗点头&nbp;“是我主动来的！”
他眼神瞄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袋子“有备而来？”
何苗苗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袋子中那团黑色的，蕾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
冉均没等她想好借口，站起身往外走&nbp;“那走吧！”
“去哪儿？”
“看看你的诚意”。
她不懂还想再问，人已经下楼了。
她连忙提着桌上的袋子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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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被消灭后迎接的就是新的开始，万物复苏的季节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生机。
不过案子虽然结了，王俊给身边人带来的阴霾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冉均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没有来上班，算下来已经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了。
何苗苗有些担心他，想要发信息问问他，打了好几次问候的话后，又删掉了。
她害怕得不到回应，冉均是个很骄傲的人，被她拒绝过，怀疑过，她现在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看到她的信息。
但是没有他的消息，她又很担心。
最后，在冉昊办公室门外“路过”几次后，她敲响了他的门。
“进来！”&nbp;屋里传来冉均的声音。
她推门进去。
“有事？”&nbp;冉昊头都没抬，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按着。
“没事啊！”何苗苗故作随意的东摸摸，西摸摸。
摸了一会后，踌躇着开口“冉均呢？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这下冉昊将头抬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找他有事？”
何苗苗摇头“没事啊，就问问”
“没事那就出去吧！把门带上！”&nbp;说着他又将头埋了下去。
何苗苗“”
她想再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最后气馁的撇撇嘴。
“哦！”
出门时，她故意忘了关门，将门开得大大的。
待她出门后，冉昊抬头看着那扇大敞的门扉，心下好笑。
随手切换了聊天对象，发了条信息过去。
冉昊“好玩吗？”
冉均“？”
冉昊“你在哪儿度假，明天我找你去！”
冉均“？”
冉昊“啧，你倒是出去玩的愉快了，可怜咱办公室这棵孤独的小禾苗了！”
冉均“说人话！”
冉昊“刚人来问你了，你们真分了？不再考虑考虑？虽然她之前是误会了你，不过你们本来也接触的不多，也互相不了解，信任不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弥补的过错。”
这条信息冉均没有再回，他将视线投到了窗外。
他现在正落座于湘江江畔的一座茶室，窗外就是贯穿了整个湘南地区的湘江。
清晨的雾气自江上升起，在空中晕染开来，跟远处的山雾连成一片。
烟波荡漾的江面上几只来往的客船正缓慢的行驶着，对面古朴精致的吊脚楼上，早起的阿婆正在梳洗着一辈子没修剪过的长发。
他点开手机中的照相机，将这一幕留在了屏幕里。
何苗苗没有在冉昊那里打探到消息，就将目标投向了毛峰。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作为办公室里八卦传播来源的毛峰这次也没有额外的消息。
只知道他请假了，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
何苗苗跟冉均共同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刘倩跟吴优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他的行踪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也没再打听。
即便打听到了他的行踪，知道了他的去向又如何？
她又不会去找他。
平日上班总是觉得很快就过去了，不知为何，今天她觉得过得格外的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了，她又不想走了，缩在椅子里看着办公室的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下班。
直到办公室变得冷清清，空荡荡，最后一个同事临走前顺手将办公室的灯关掉，就留了几盏昏暗的小灯。
她这才从椅子里冒出来，半躺在椅子上，整个脑子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外面的天色从蒙蒙黑变成全黑，她手中的手机屏幕熄屏了又亮起，亮到熄屏了又被按亮。
如此反复，直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她这才点开手机，点到一个聊天页面上。
是跟冉均的聊天页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了。
她点开对话框，手指在字母上停顿了许久后，一转，点开了他的头像。
进入他的朋友圈后，发现他不久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一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案。
她点开照片的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哪里。
是曾看过无数次视频跟照片，想去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的湘江。
她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个猜测，因着这个猜测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手指都微微的在颤抖。
会是她猜想的那样吗？
这一刻，她脑子里叫嚣着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激动，也让她惶恐。
她深呼吸几次，也压制不住它带来的影响，理智在这一刻全面溃散。
既然压不住，那不如放纵吧！
她总是懦弱，总是害怕，这一次何不勇敢一次呢！
决定只在一念之间，她关掉聊天页面，点进了购买车票的平台，毫不犹豫的买了明日一早去湘江的车票。
正好明后天休息！
冲动使然也好，感性上头也罢，就让她主动一次吧!
下定了决心后，何苗苗反而没有失眠，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起床了，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她就提着一个小袋子出门了。
出门前，她又转回了卧室，在衣柜里摸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塞进了袋子里。
车票是六点半的，从沧南县到湘江两个小时的车程。
到达湘江时，将将好九点钟。
这个季节来旅游的游客不多，况且时间尚早，小镇上除了商家外就寥寥几人，有些冷清。
何苗苗拿着手机里的图片，一路问着人，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照片中的这个位置。
顺着照片的拍摄角度，她将目标定在了一家茶室的二楼。
茶室的老板领着她往二楼走&nbp;“&nbp;你那照片绝对就是在我家拍的！我家的观景角度那可是绝佳的好位置，好多摄影大师的照片都是在我家拍的！”
到了二楼后，他领着何苗苗走到了临窗的位置，俯身将窗户推开&nbp;“你比比，看是不是这景！”
何苗苗听话的拿出手机，对比着图片跟现实的景致。
除了光线跟意境不一样以外，其余的倒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这样！谢谢老板了，那麻烦您把菜单给我一下！”
“好勒！”&nbp;老板爽朗一笑，从怀里抽出一张过塑的菜单递给她。
“姑娘第一次来？那你得尝尝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比如这个，这个”
何苗苗拒绝了老板推荐的特色菜，那些菜色一看就重油重辣，吃了嘴里一股味。
“菜就不用了，先给我来一壶茉莉花茶吧！然后再来一个这个，这个，这个！”
“好勒！那你先坐会哈！”
待老板走后，何苗苗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找到了照片上的视野，坐到了冉均昨天可能坐过的位置上。
她手撑着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也不知道冉均还在不在这里，她就凭着那一番猜想就冒然来了。
她曾说过很想来湘江，如若冉均那张图片是发给她看的，那么他定然还在这里。
如果是她想太多，那也没关系，就当来旅游了。
就在她思绪纷飞间，窗外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湘江常年阴雨，它的美也美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下，雾气下沉，漂浮在远处重重叠嶂的吊脚楼间，有种世外桃源的意境。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五个多小时。
从连绵的细雨到中雨，再从中雨到毛毛雨，最后再到雨停。
她桌上的壶也干了，碟子里的点心也没了，来往的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她的屁股都坐痛了，都没能等来想见的那个人。
“姑娘，你坐了这么久，是在等人吗？”
这是老板第二次来问了，想来是嫌她坐了这么久也不续点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起了驱赶的意思又不好直说，只得委婉的提示她。
她本来脸皮就不够厚，被人这样提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早就渴了，只是怕喝多了茶上厕所错过冉均，就一直没点。
“对，我等人，老板我再点点东西吧，不过我要先去上个厕所，你在这帮我看一下，要是有一个长得很高很帅的男人过来，你就帮我留下他，我马上就来！”
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朝着厕所去了。
等她上完厕所出来时，老板已经不见了。取代老板坐在那个位置的身影，正是她等了一天的人。
她的心跳突然失控，脑子瞬间空了，抬起的脚步停住迟迟迈不下去，冒然跑来的那一腔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冉均这时侧头看过来，背光的位置让他的身体将光线尽数挡在了他的身后，为数不多从上方穿过来的光线打在他额前的碎发上，阴影投在他的脸上，那精雕细琢的轮廓线条像蒙上了一层滤镜，透着一股朦胧的美。
她暗暗咽了口口水&nbp;“&nbp;早“
说完她就想骂自己，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早！
冉均看着她局促的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懊恼跟委屈，低垂着的脑袋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那白皙的耳畔处透出一层薄粉。
他收回眼神，轻应了一声。
”嗯“
嗯?
何苗苗疑惑的抬头，却见他已经把头转了回去了。
她踱步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没有看她，自顾的看着窗外。
“你”&nbp;她本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想想又觉得这是句废话，他会来这里，不就证明了她猜对了，那张照片就是发给她看的。
心里有些高兴，她又开口&nbp;“我”&nbp;她本想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字说出口又觉得这也是一句废话，他能坐在这里不就证明了他也在等她！
纠结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倒是他先说了&nbp;“&nbp;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这话时看了过来，将视线停在了何苗苗的脸上。
这一对视，她的心按耐不住的跳了两下，她赶紧错开他的眼睛，将目光往下移。
她小声道“你不是知道么”
“我不知道”。
他明明就知道！她咬咬唇抬起头。
“我来道歉的，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嗯”
又是嗯?&nbp;她微微蹙眉，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解。
冉均垂下眼帘“怎么，还要我说一声没关系？”
那倒也不用，只是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冉均也没解释，也没再说话，只是他搁在桌上的手指不时的轻点着桌面。
看不懂他的意思，她也不想再猜，好不容易来了，人也见着了，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
她大着胆子伸出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后，按在了冉均的手背上。
为着这个大胆的举动，她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按在冉均手背上的手指也轻轻的颤抖着。
她张口想要说话，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声来。
原来表白是比拒绝更难的一件事情。
冉均看着她的手，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好似在等她开口。
她咽口口水润润了喉咙，轻缓又坚定的说。
“我来找你是为了道歉，道歉是为了跟你和和好！”
冉均这才抬眼看向她&nbp;，眼神隐晦不明&nbp;“这次是你主动来的”。
何苗苗点头&nbp;“是我主动来的！”
他眼神瞄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袋子“有备而来？”
何苗苗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袋子中那团黑色的，蕾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
冉均没等她想好借口，站起身往外走&nbp;“那走吧！”
“去哪儿？”
“看看你的诚意”。
她不懂还想再问，人已经下楼了。
她连忙提着桌上的袋子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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