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低沉的诗句,仿佛将林远带回了那热血沸腾的军旅之中。

    “姑爷,你会作词?”

    “会一点。”

    “太厉害了,奴婢听得都想参军报国了。”

    小荷捏紧小拳头,“后面半首呢?姑爷快说!”

    “说了只会一点,后面的不会了。”

    林远摇头。

    岳武穆是他最敬重的人,好在这方世界的历史上,并无“莫须有”那样的冤屈。

    有感而发的念几句得了,就不继续剽窃了。

    “回家,不等小姐了!”

    “哦。”

    小荷也知道姑爷和小姐闹了矛盾,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便喊上车夫,驾车回府。

    旁边阁楼上,刚刚祭拜完冠军侯的李清薇,惊讶万分。

    急忙探头出来,可惜马车已经走远。

    “好气势!”

    “能做出如此大气磅礴的诗词,想必那少年胸怀大志,他日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公主殿下恐怕要失望,那是宁国公府上的马车。刚才说话的人,应该便是柳家赘婿。”

    “不可能!柳姐姐说过,他的夫君林远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诗句。”

    “宁国公府上人多的去了,又不是只有那废物。”

    “公主明鉴,是奴婢多嘴了。”

    “无妨,拿笔墨来!本宫要将此诗抄录下来,呈送给父皇。”

    不多时。

    皇宫内,御书房里。

    李炎端详着半首诗,拍案叫绝。

    “好一个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快哉!”

    “我大夏男儿应当如是!”

    “清薇,快将此诗作者带来见朕!”

    “父皇,儿臣乃是在祭悼大殿上,听一名少年所做。”

    李清薇遗憾道。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过,那少年乘坐的是宁国公府上的马车。”

    “哦?宁国公府上,有这般少年英雄?”

    李炎赞叹,目光转向了书房里的老者。

    “宁国公,你看看这半首词。”

    柳功业一脸错愕。

    他在祭悼大典结束后,直接来御书房面圣,哪里知道府上的事。

    一看诗句,柳功业更加震惊了。

    “好词!”

    “字句间报国之心喷薄而出,大夏男儿若都有这种志气,何愁戎狄不灭?”

    柳功业半生戎马,战功无数,得以身居国公之位,对军营里的一腔热血,天生就亲近无比,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老臣只看半首,依然觉得壮怀激烈,恨不能马上回到大营,痛痛快快杀敌。”

    “只是,柳家老小上阵杀敌无惧,却无人有文采能及此半阕一二,臣猜测是某个幽州的学子,搭乘柳府车队回京。”

    戎狄入侵,幽州许多人都跟着柳家的马车队伍撤退到京城。

    兵荒马乱的,柳家不少马车都半借半送的在外面,也不知如今在何人手上。

    此事在回京的第一时间,柳功业就已经报告给了皇上。

    “可惜。”

    李炎不免失望,“看到这半首词,朕恍若见到了冠军侯身披白袍,面似鬼神,在戎狄阵中来回冲杀,无人可挡……”

    “皇上,能做出此等雄壮词句之人,定当志存高远,一心报国,投身大夏军营是早晚之事。”

    柳功业心潮彭拜,谁人不想如冠军侯一般,大破戎狄,功成名就。

    冠军侯已然为国捐躯,但大夏的年轻人将继续奋战到底!

    “臣期待着有一天,与这位少年郎结识。”

    “哈哈,宁国公所言极是,朕也想早点见到他!”

    “传朕旨意:寻找做出半阕词的少年郎,凡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万两;找到此少年英雄,朕赐他金万两,赏良田千顷!”

    “是!”

    圣旨刚传出去,便有人报告,柳婉儿求见。

    “宁国公,你女儿有何事见朕?”

    李炎奇道。

    “臣实不知。”

    柳功业也一头雾水。

    “臣并未听闻小女要面见皇上。”

    “父皇,也许柳姐姐有急事,一问便知。”

    一旁的李清薇道。

    柳婉儿是李清薇的闺中密友,在京城的时候经常出入皇宫。

    李炎也没有犹豫,召见了柳婉儿。

    见礼之后,直接道,“柳侄女不必拘束,你来找朕,可有要事?”

    “确有要事!”

    柳婉儿再次盈盈下拜,“臣女向皇上求一道圣旨,休掉臣女的夫君林远。”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愕然。

    “臣有罪!”

    柳功业额头冒汗,来不及呵斥女儿,急忙跪下,“臣管教无方,致使小女在皇上面前口不择言,说出如此不孝之话,请皇上恕罪!”

    “宁国公,稍安毋躁,起来说话,朕自有分晓。”

    李炎稍稍一愣之后,缓声说道。

    “自古有请圣旨定亲成婚的,朕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请旨休夫。”

    “柳侄女,可是你受了欺负?”

    “不曾,那林远若有胆子欺负臣女,也是臣女之福了。”

    柳婉儿心下冷笑,随即一阵悲哀。

    “林远怯懦如鼠,自打两年前成为柳家的上门女婿,只知贪图享乐,挥霍无度,败光林家剩余家产,又想着柳府的钱财。”

    “先些许金银,臣女并不在意。但戎狄南下,大敌当前,他又抛下柳家,独自出逃,实在可耻!”

    “这样的废物,如何再能做臣女的夫君?”

    “臣女心中的好男儿,应如冠军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与戎狄血战,建立功勋!”

    “说得好!”

    李炎点头,以林远的行径作为,将他与冠军侯比,简直在侮辱冠军侯。

    “置国家安危不顾,临阵脱逃,抛弃妻儿,枉为人也!”

    “柳侄女,朕马上下旨。”

    “臣女拜谢皇上!”

    柳婉儿见皇上支持,顿时大喜。

    “皇上且慢。”

    柳功业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林远和小女指腹为婚,其父乃是和臣并肩作战的虎将,老臣今日的荣华富贵,全靠当年林远之父舍命相救。”

    “老臣相信,虎父无犬子,林远断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虎将之子,为何会抛弃家小,出城逃跑?”

    李炎问道。

    “禀皇上,林远在戎狄南下之时被掳走,最后是大夏斥候在流沙河下游发现他,救了回来。小女不知情,误以为林远出城逃走。”

    柳功业解释道,为林远说话。

    “其实林远早在去年就看出了戎狄的狼子野心,建议老臣早做打算,足以见得他是有才能的,并非表面上那般不学无术。”

    “朕想起来了。”

    李炎也想起了林远这个名字。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