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攻打蜀都

    徐清风望着局势不妙,脸上浮现一丝急切,他很清楚,若是在这样拖下去的话,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他们率领的护送粮草的大军,九成都是无甲的民夫,只要少数是真正的士卒。

    “赵公子,速速撤离,再晚就来不及了。”徐清风惊慌的喊道。

    赵阔气急败坏,可有无可奈何。

    “颜镇是怎么搞的?竟然让这么多人绕过来。”赵阔怒声道。

    徐清风在与宇文极交手两次后,也打消了擒王的心思。

    “突围。”

    徐清风奋力一剑,震退宇文极,仓皇的跃上一匹战马。

    向着护送粮草的大军喊道。

    见徐清风纵马逃走,赵阔也顾不得其他的,只得弃下粮草,带着几百骑兵掩护突围。

    “丢了这么多粮食,伯父定然会怪罪与我。”赵阔面带苦涩。

    徐清风听着赵阔的话,眉头拧成了麻花,丢失粮草可是大罪。

    “赵公子,我们丢了如此多的粮草,王爷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担当不起。”

    “都怪颜镇,他在前线,居然让这么多大军绕到后方。要不是我信任他,岂会遭受宇文极的伏击?”赵阔开脱道。

    听着赵阔的话,徐清风脸上浮现一抹奸诈。

    “公子说的对,这都是颜镇父子的错,王爷给他十万大军,竟还让宇文极绕到后方,害得我们丢了粮草。”

    赵阔的眸子闪过一抹狠厉,对着徐清风说道。

    “在我伯父面前,尽量把问题都推到颜镇的身上,我伯父不信他。”

    “父亲,今日的粮草到现在都未送来。”颜关,按着长刀步履匆匆的走入中军帐。

    听着颜关的话,颜镇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

    若是今日的粮草送不过来,那军中就只有一日的口粮。

    “派人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军中只有一日的粮草,若是再送不过来,十万大军吃什么?”颜镇怒声道。

    而就在颜镇的话落下,一个裨将便急匆匆的赶来。

    “主帅,大事不妙!”

    裨将声音惊恐道。

    “何事?”颜镇面带急色。

    看着眼前裨将的表情,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赵公子和徐清风押送粮草,在半路上被宇文极给截了。”那裨将声音微微颤抖。

    闻言,颜镇整个人如遭雷击。

    “粮草被截了?”

    不仅是颜镇,中军帐内的将领都一脸的惊恐,军中的粮草所剩无几,这个时候粮草被劫,对于大军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事关十万将士的生存问题,颜镇也不敢放松警惕。

    “主帅,这可如何是好?”在颜镇旁侧的一个大将,脸上阴沉不已。

    目前军中的粮食只够一日的,若是第二天赵阔和徐清风还送不来粮食的话,那十万大军就岌岌可危了。

    颜镇面色低沉,长叹了一口气。

    赵罡对他有所提防,这一点他可以理解,可十万将士的生命绝非儿戏。

    与颜镇的稳重不同,颜关的脾气就暴躁多了,当即怒声道:“若是明日还送不来粮食,我们就带着大军回去。”

    “没有粮草,打什么鸟仗!”

    不仅是颜关,在场的诸多将士都一脸的怒意。

    “强攻安北县,务必要在粮草耗尽之前,攻下安北县。”颜镇凝着眸子,冷声说道。

    对于他而言,这可能是唯一摆脱困境的办法。

    “熊野,要几日才到成都?”站在阳光中,洛凡皱起眉头。

    “主公,至少三日。”

    “太慢了。”洛凡摇头。

    过了蜀都,实则已经是一直在赶路,除非必要的拦路城池,否则,洛凡不会派军攻打。

    但即便这样,由于蜀道蜿蜒的原因,行军的速度,一直算不得快。

    他的想法很简单,白凛一败,哪怕蜀中王再蠢,也肯定要从峪关回援兵力。

    至少二三万。

    这个时间差无法跨越,哪怕打到了成都,依然是困难重重。

    “熊野,有无近道?”

    “似是有一条。先前有虎蛮堵着,便弃之不用了。主公,那近道可不好走,都是毒虫瘴林的。”

    蜀中多山林,且潮湿不堪,有些林道人迹罕见,时间一长,有毒蛇瘴气并不奇怪。

    “熊野,近道要几日?”

    “一日多的时间。从近道走,会通到成都南侧的林山。”

    这就是一个领路向导的好处,严格来说,不管是徐家军,还是蜀南军,都算不上蜀中人。

    但有了熊野,情况则不同。

    三路分攻,窦通和于文那边,路子还要更远一些。

    “熊野,点起大军。”

    安排一个裨将,带着换上袍甲的辎重民夫,扮作徐家军沿途缓行。洛凡这才带着正军,从林子里绕了进去。

    余下的六千士卒,加上三千的平蛮营,共九千余人,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便随着熊野的领路,开始在山林行军。

    “刘封,你带本部人马,分散在山林行军。”

    “若遇虎蛮,立即射杀。”

    关乎一场胜败,不管如何,洛凡都不想掉以轻心。

    沿途所过,如熊野所说,都是毒虫瘴林的模样,偶尔有离得近的,树头上的花毒蛇被惊到,便吐出“丝丝”声。

    张缭扬手一箭,钉了七寸,拾起来挂在腰上。

    张虎在旁,火急火燎地要解裤带。

    “张虎,你作甚?”

    “牧哥儿,我听人说,屙尿洗脸,就抵瘴毒了。”

    洛凡无语,怪物弟弟的逻辑,不讲道理。

    “虎哥儿像个傻憨。”

    张缭嫌弃地跑过来,将一棵解毒草,塞入了张虎的嘴巴。

    “中原大将军,我带你们走,能避开瘴气。”

    “张缭,小心些。”

    九千人的大军,在崇山峻岭之间,如一条蜿蜒的长蛇,往前迅速穿梭。

    与此同时。

    成都的王宫里,两个蜀王在王宫里,不断地焦急地走来走去。偶尔撞了肩膀,便会停下来,大眼瞪小眼。

    “该死,当初就不该相信白凛,最后的两万府兵精锐,都无了!”

    如今,整座成都里,所剩的郡兵,不到两千人。

    “窦纲,若不然,让官吏富商交出护院家兵,充作守卒!哪怕只守几日,等到大军回援,一样能打赢布衣贼。”蜀西王窦铸,语气带着仓皇。

    “这主意不错!”

    只可惜,没等窦纲去下令,便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王,成都城里,许多富商官吏,都、都带着家兵财宝,入山避祸去了。”

    “避个哪门子祸!这些狗夫,气煞我也!我王都不可破!布衣贼必死!”

    失了一筹,窦纲只觉得更加烦躁。

    一开始,他是没有想到,这位还在外郡的小布衣,当真能打开入蜀的门户,继而长驱直入,直逼王都。

    “祖荫庇佑,我天府蜀州,岂能落入贼子之手。”

    王宫里,仅剩不多的卫军,脸庞上的表情,分明都涌出了丝丝仓皇惊怕。

    王宫之外,偌大的成都城,不仅是富商狗吏,另有不少普通百姓,纷纷用驴骡马车,驮了家财,想往成都外冲去。

    很快就要打仗,傻子才会继续留在成都。

    “莫挤,莫挤!”

    一个郡兵裨将,带着百余个郡兵,抽刀怒喝。

    “王有令,所有人,不得离开成都!生为蜀人,何不敢共患难!”

    “赋税苛政,夺我良田之时,又不见同富贵?”

    “若不然,让那些狗富户,吃得满嘴流油的,与你们共患难如何?狗富户早逃了,为何我等逃不得!”

    无人听裨将的话,只听得有人起哄,不多时,拥堵在城门边的百姓,怒吼连连,疯狂地往前扑去。

    上百个郡兵,眨眼间被淹没在人潮中。

    如这样的场面,不断在成都城里爆发,失去最后的两万府兵,仅剩为数不多的郡兵,根本挡不住逃难的人潮。

    黄昏铺下,这座历经了数百年的古朴老城,如仰望夕阳的垂暮老人,在动乱与不安中,等待一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