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寒风凛冽,深渊等你

    “这怎么可能?不是都被压住了吗?”

    众弟子惊诧,愤恨的眼底蒙上了几分迷茫。

    他们不能强制性闯出去是有原因的。

    这里存在灵气压制,他们凝出的每一点灵力都会被压的死死的,然后轻飘飘的放出去……也是气人。

    其实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他们合力总能给墙凿个洞,但偏偏!这里还特么玩事倍功半,他们放出的灵力都以数倍从丹田中消失,或许一次两次问题不大,但多了简直就是灾难现场,史诗级灾难。

    也因为这样,他们对金玉璃就算再不愤,也就动了动嘴皮子,还真没敢乱玩灵力。

    他们怕他们灵力没玩死对方,自己先透支然后晕倒了。

    在这种地方晕倒……还不如找个棺材自己埋了。

    所以他们的震惊都在情理之中。

    但金玉璃这波骚操作可一点都不合情理啊!

    当然,她肯定是没这点觉悟的。

    万般复杂视线的中央,是遗世孤立的少女,手掌万里星河璀璨如金光,眸若星辰揉碎融入大海,眼尾勾人,唇角恣意,神情漫不经心,姿态端的慵懒,邪冷,野气,矜贵,散漫,游戏人间,桀骜不驯,玩世不恭,行事恣意,作风不羁。

    所有词汇的天花板都是她,那个令人心悸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而疏离的少女,永远都淡定如初,永远都矜贵妖冶,唇中的声线是漫不经心中碾压而过的懒散,却又带着明显的狠戾。

    “亲手送你,一路走好。”

    ……

    狭窄潮湿的山洞内,在此刻格外安静,众弟子站的稀稀拉拉,手里无力的举着剑,却凭着本能警惕不敢松懈半分。

    站位是很松散,但认真的可以发现,他们都在尽力腾出一片空地,以那为中心绕一圈,方圆之内无人踏足……好吧,其实是躲,怕被波及。

    而方圆中央,是两个正在近身战斗的白衣弟子。

    说起来也怪傻缺的,有剑不用,其中一位有灵力不使,非得玩这种打也打不死,捶也锤不倒的游戏。

    但偏偏彼此都很默契,完全靠近身战斗的功底取胜,谁也没动用半分非正常能力的工具。

    金玉璃:“……”跟谁俩呢,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想打击你。

    额……挺打脸,反正这场架打的也挺赏心悦目,当然,这里特指金玉璃。

    一招一式都是揉碎了的矜贵,和刻在力道角度上的狠辣,角度刁钻,力道狠戾,倒不像这种修士能用出来的。

    一般修士大多依赖灵力,哪怕没了灵力也能靠灵器灵丹,很少练什么近身身法搏击,能远程就远程,实在不行必须近程也都拿剑刺。

    所以很多修士并不擅长和对手拉进距离打,偶尔学个一招两式和基础身法也都为了在历练时不被阴死。

    顺便说个可能占比例比较大的原因,近身战斗对身体力道和速度很有要求,这种一般讲究快准狠,学起来不优雅,不飘逸,不好装逼,更何况……要形成真正有用的近身战斗,那得受多少伤适应多少疼痛,没修炼难,但比修炼苦。

    从没有多少修士会在这上面废很大功夫钻研,毕竟学了也只为以防万一,万一就没那个万一呢。

    所以对接触并不多的他们而言,金玉璃的每招每式都很新奇,尤其对下一招的预判和反击,仿佛上演了无数次相同场景才能演绎出这种下意识反应。

    狠辣且矜贵,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绝招,堵死人所有后路,那一时的狠戾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危险,同时又不觉得狰狞,反而赏心悦目得很。

    众弟子是看的过瘾了,邕无沂躲得可一点都不轻松,身上已经挂了彩,哪怕尽力稳住节奏还是被掌控的死死的,这感觉……没有更糟。

    她一向特别会控场,对局势的把控更是强到离谱,在对战中亦是,所有的节奏全掌握在她手中,邕无沂就像一个小丑一样被控制着所有动作,而控制者任其反抗,却在关键时又反住了他的所有招式,这种模式更像玩弄,为了欣赏猎物自己崩溃的趣味。

    外人是看不出这些,可两人彼此都清楚。

    在这一刻,邕无沂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败了,败在这个外传“废柴”的女人手中。

    她,绝非池中物。

    ……

    “呵,”邕无沂得以片刻停歇,他屈指抹去了嘴角的血,低笑一声:“还行,近身搏击能到你这种程度的,倒不多见。”

    一般修士练这玩意儿都防突袭,尤其在外历练的时候。

    鬼知道金玉璃近身搏击这么强,这怕不是幼时吊了一整个修真界的色批警惕性才这么强?

    金玉璃双手环抱着,收了攻势,指尖上下起伏的轻敲着掌心的金子,一下一下的挺有规律,为这寂静的环境带来莫名的森然。

    良久,那道清冷如甘泉的声音响起,带着动手后的微戾,拂去了几分随意。

    “手下败将,闭嘴吧。”

    “……”

    邕无沂满不在意:“打完了?”

    金玉璃没做应答,邕无沂也不尬。

    “既然打完了,聊两句?”

    “不聊。”

    “你打了我,我没冲你下死手,知足吧。”

    “巧了。”金玉璃散漫的掀起眼帘:“你还活着,挺不容易。”

    “好好说话,要我教你吗?”

    “要懂孝道,祖宗教你?”

    邕无沂气笑了:“你该庆幸我没孝死你。”

    “你也该庆幸,还能安然站在这里作死。”

    “小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做人别太狂,能让你多活点时日。”

    金玉璃不置可否的扬眉,一个后仰,身子再度慵懒的倚在墙边,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的脸莫名的玩世不恭,颇为戏谑的语气夹杂着散漫缱绻:“我狂我的,你死你的。”

    “没人告诉你在这里,‘唯我独尊’即是自杀吗?”

    金玉璃淡晒:“我本就是尊。”

    邕无沂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行,反正你迟早懂规矩。”

    不打不相识,打了发现她也挺有趣的,不如多注意几分……期待她堕落时的模样。

    “你跟她什么关系?”

    “谁。”金玉璃连眸子都懒得抬,声音特别不耐,能应声就是她对他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