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碟

    插曲转瞬即逝,一群人干脆在山顶驻营,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静候夜幕降临。

    倪商三言两语厘清离开东山经后的系列遭遇,谈及生肖复活,众人无不惊叹。

    “我就说当初在东山经,为什么没见过天国的传信者,原来暮那舍从一开始就守在祀场,存心要杀死蛇生肖,好歹毒的心思!”姜好好搓搓胳膊,才将鸡皮疙瘩抚平。

    女孩的话激起薛让回忆,想起周濯清被打断的分析,他趁机问道:“小清清,你之前说四大公会只派出分支成员追踪任务,表面看似不在意,实则对赛季主线很是重视,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濯清手抵住山根,轻轻揉了揉,“师哥,我问你,新赛季的根本目标是什么?”

    “修复东皇钟啊!”

    “不对。”周濯清摇头,“这只是系统目前更新的主线任务,并不是它的根本目标。”

    薛让不解,“那它的根本目标是什么?”

    周濯清停顿两秒,缓缓开口,“是诅咒。”

    “这个赛季最根本的目标是要玩家破除十二生肖诅咒,将整个帕珀拉族解救出来。”

    “可这和几大公会分派成员有什么关系?”薛让听得云里雾里。

    “当然有关系。”周濯清抬头,“师哥,玩家为什么争破头也要加入顶级公会?”

    “这还用问?当然是奔着优渥资源去的,谁不想呆在待遇好的地方,这不就和上班一个道理吗?”

    “是啊,假如你是资本家,准备收购一家公司,可这家公司老板为人奸诈,故意放出一些真假消息迷惑你,你该如何?”

    “我都是资本家了我还管这?自然是让手底下的人去探查,我只用咬死对方老板就行。”薛让侃侃而谈。

    “这不就得了。”周濯清微微一笑。

    “什么得了......”薛让卡顿,回想方才对话,幡然醒悟。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些顶级公会一早就直接奔着调查诅咒,至于这些零碎支线,干脆就分配给底下玩家做,暮那舍守株待蛇,就恰好论证了这一点!”

    周濯清的蓄意引导,薛让的头脑风暴,不禁让在场人眼前一亮。

    张诡终于肯抬眼正视他,手指略微敲打胳膊,表情耐人寻味。

    秦尧佩服地冲周濯清竖起拇指,“阁下能看清局势,实属不易,想必段位一定很高吧。”

    周濯清苦笑摇头,“别的就算了,偏偏游戏我是玩得不好。”

    “怎么会?人心可比游戏复杂,你能看穿顶级公会的算盘,游戏定是玩得不赖,还请阁下不要自谦。”

    秦尧一番恭维令周濯清有些难为情,他正要解释,却听倪商的声音从旁响起。

    “有的人虽然游戏玩得不好,但胜在聪明和对时局的掌握,秦副会长,你说对吗?”

    秦尧微微一笑,不再深究。

    “你们说,索尔村的古怪会不会和键盘有关啊?”沈硅垚半晌没听见动静,一回头见众人呆呆望着他,不免惊慌,“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行啊五土,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薛让顶着一脸绷带,凑他跟前,差点没把他吓死。

    “系统之前的确指明,帕珀拉境内发生的古怪或许与东皇钟遗失的键盘块有关。”姜好好灵机一动,“我有办法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薛让又要凑到她面前,被女孩嫌弃地推开。

    “键盘之间说不定相互感应,咱们以得手的两枚为饵,保不齐就能引第三枚键盘现身!”

    “有道理!”薛让开始怂恿倪商,却被周濯清制止。

    “师哥,要是人影真和键盘有关,难保不会引他们出来,你有办法对付他们作怪吗?”

    回想昨晚惨状,薛让坚决摇头,周濯清这才说,“用键盘可以,但咱得筹谋才行。”

    “周莲说的对,我们不能莽撞。”倪商回应,“而且我觉得,这个村子里还存在其他东西。”

    马元杭胆小,经她一提,周身汗毛尽起,“你、你说清楚点!什么东西?!”

    “你们昨晚有没有听见鼓点?”

    众人一愣,相互摇头。

    姜好好面露惑色,“我好像听到了,而且不太舒服。”

    沈硅垚跟着迎合,直言道:“对!要不是那鼓声,我和好好不至于摔倒!”

    “事后我查看了面板,发现精神值略有下降。”倪商说,“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终究是隐患。”

    “我提议分成两组,一组潜入村内寻找鼓点来源,一组留下布置陷阱,防止我们用键盘感应时人影受其影响,卷土重来。”

    “我赞成。”周濯清点头,“提早做准备于我们而言,有利无害。”

    秦尧颔首,“既然鼓点对人精神值有影响,那我去找吧。”

    “尧,我和你一起。”辛文霜说。

    “那我就留下布置陷阱!”薛让迫不及待表态,生怕自己和辛文霜分到一组。

    姜好好和沈硅垚因各自崇拜,毫无悬念加入了秦尧的队伍,而关小华瞄过张诡一眼,生生被对方瞪了回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看我做什么?嫌命太长?”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你要跟谁?”

    “我跟着小姐。”张诡收起戾气,冲倪商回眸一笑,“小姐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倪商扎紧头发,鼻梁痣点缀其间,尤其醒目。

    “我去找山神,你也要吗?”

    张诡似早有预料,径直走向她,周濯清见状,快步到她跟前,盯着女人的眼睛,想要确认真假。

    “你真要去?”

    倪商绕过他,目光直逼弱水,水流潺潺,偶有风来,掀起涟漪,留下上岸后的湿漉证据。

    “嗯。”

    “那我和你一起。”

    冷笑声从后传来,张诡走近,摁住男人肩膀,附声道:“你去?还嫌拖累小姐拖累得不够惨么?”

    “行了,别吵。”倪商说,“我不喜欢队伍中存在内讧。”

    周濯清不理张诡,两眼直直望着倪商,女人神情松动,同意他跟随。

    李蔚望着眼前这出,情不自禁杜撰出两男争一女的大戏,吃瓜吃得正起劲,就被倪商点名。

    “李蔚,你也一起。”

    这下好了,俩男主同时回头,瞪他跟瞪小三似的。

    “为什么啊?”少年顶着压力,欲哭无泪。

    “你来的最早,对村子更熟悉,我需要一个向导。”倪商直抒胸臆。

    周濯清受到启发,趁李蔚落单,开始套他话,“小李,我们来之前,刷点到索尔村的就只有你吗?”

    李蔚整理着被风抚乱的头发,摇头,“没,还有位姓许的大哥,图莱家门口那些灯,就是他给通的电呢。”

    “这样啊,那他人呢?”

    “许大哥说公会召他有事,就回去了。”

    “你知道他加入的哪个公会吗?”

    李蔚摇头,两眼茫然,周濯清只好放弃。

    与此同时,辛文霜跟着秦尧离开山顶,男人中途不发一言,颇为反常。

    “尧,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她拦住秦尧道:“说说吧,刚才为什么和张诡起冲突?”

    秦尧握着她的手,淡淡一笑,“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他牵着女人往山下走,沈硅垚见状,视线落在旁边的姜好好身上,不由脸红。

    “五土,你很热吗?”姜好好发声。

    “没有!”沈硅垚怕被戳中心思,一股脑儿奔在了前头。

    为掩盖尴尬,他将话题一转,落在秦尧身上。

    “秦尧哥,那鼓点我见识过的,听者浑身发软,对精神摧残度很高,稍不注意走火入魔都有可能,你不怕吗?”

    秦尧停下脚步,与辛文霜对视后微微一笑,随后取下剑簪,在青年跟前晃了晃。

    “你应该知道我的武器是这支剑簪吧。”

    “当然,这可是天字级!”论起武器级别来,沈硅垚心向往之。

    秦尧将他的羡慕尽收眼底,“但你知道,要发动这支剑簪,需要我付出相应的精神值代价吗?”

    沈硅垚一愣,男人继而说道:“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精神压力,鼓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我的贴身武器都是以蚕食精神为代价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沈硅垚听着却刻骨铭心,有的人承受着常人不可比拟的苦痛,活该他强嘛。

    辛文霜本是心疼,忽闻夹道有异动,仅以眼神示意众人噤声,放轻脚步,缓慢移动到树丛中,随后扒开草缝,留意着外部环境。

    几个村民抬着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图莱家出来,老人紧跟在后,不断嘱咐他们动作轻点,千万别磕坏了东西。

    “村长,那些人一直赖在山顶不走怎么办?”

    图莱冷哼一声,颇为不在意,“等天黑,再把圣器带上去,不光是他们,连那鸡仔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村民面露难色,“村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别说他们抵抗不了,我们也抵御不了这圣器啊,而且您每启动一次,咱们村就要枯死一棵树,山神会不会迁怒我们啊?”

    图莱撩动胡子,嘴唇张合,“当务之急先准备生魂礼,至于圣器,以鼓点为号,到时你们就往弱水中跳,明白吗?”

    村民们连连点头,也不再埋怨,一心抬着东西往前走。

    等人走远,四人才冒头。

    “这老家伙果然心思不纯!”姜好好说,“我们得赶回去告诉倪商姐!”

    女孩撞破阴谋的坚毅浮现荧幕,惹得围观者不爽,三霄故作娇嗔,目光投向东皇太一。

    “你就这样由着他们不管?”

    东皇太一抬眸,“那你想怎么做?”

    “我不喜欢一帆风顺,那样没劲。”三霄蜷起指头,背朝桌面,敲打一二。

    这一敲,沙盘凭空降下道雷,不偏不倚劈中村民面前的树,成功挡住前路,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掉头,姜好好一行人没料到图莱会去而复返,两方相汇,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不是在山顶吗?”图莱眼珠子转得飞快,心中暗道不妙,于是命令村民,包围他们。

    四人背靠背站着,神情严峻,不敢懈怠,区区村民又岂是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npc落了下风。

    图莱退到圣器边上,将盖上的布扯下,露出圣器真容。

    唱臂,唱头,转盘,音调控制器皆备,甚至在图莱触摸的瞬间,机器应时发出彩光,叫人匪夷所思。

    沈硅垚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瞎了眼,“这不是j用的打碟机吗?!”

    他们这一行人没见过东皇钟,自然受到强烈冲击。

    反观图莱,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头戴耳机,忘乎所以的闭眼沉浸。

    辛文霜回过神,见他试着拨弄机器,嘴角一抽,“尧,他不会是要搓碟吧?”

    提问结束,宛如电焊般的鼓点震耳欲聋,众人面板相继弹出,精神值呈断崖式下跌,局势陡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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