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妃找出来

    沈知樾呼吸一窒。

    唇角抿得发直。

    谢临珩却已转身。

    他背对着殿门,面容因逆着光线而格外晦暗不明,下颌轮廓紧紧绷着,怒意在胸膛流窜,有股许久不曾出现的森戾与凌厉挣扎着冲破理智的束缚。

    手掌死死攥紧。

    眼底被盛怒激得发红。

    沉声命令殿门口的墨十:

    “找!”

    “掘地三尺,也要给孤把太子妃找出来!”

    墨十身体一抖,片刻不敢耽搁。

    立刻应声。

    “属下领命!”

    整个皇宫,骤然之间,有种黑云压城的绷滞与窒息。

    所有人噤若寒蝉,一个字都不敢多言。

    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储君的逆鳞。

    沈知樾有心想劝,然而他刚一开口,就被谢临珩沉声打断。

    “沈知樾,孤把你当成最交心的人,无论是朝中大事,还是皇宫内外的特权,孤都给了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嘲讽看过来。

    沈知樾喉中一滞。

    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深处。

    发不出声。

    他朝着谢临珩看过去。

    这么多年,他从未在谢临珩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那是一种,充斥着失望和慌乱的愤怒。

    谢临珩冷笑,“你明知道孤不能让她离开,你却利用孤对你的信任,盗取玉佩,明目张胆地将她送出皇宫。”

    他强压下失控的怒气,努力抓住理智。

    “孤有想过是任何人,可孤唯独没有想过,背叛我的那个人,是你。”

    沈知樾阖了阖眼。

    指节无声收紧。

    好一会儿,他涩然开口:

    “是我的错,殿下,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接受。”

    谢临珩垂下眼皮,掌中用力握着那枚储君玉佩,唇线绷得发白,“她到底在哪儿?”

    沈知樾依旧那套说辞。

    “宁舒出宫后,我便撤了护在她身边的人手,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话说完,殿中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不知过去多久。

    谢临珩讽刺笑了声。

    蓦地转身,阔步出了东宫。

    沈知樾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眸色寸寸变暗。

    —

    无数御军和暗卫,将整个霁芳宫团团围了起来。

    数量比之先前,谢绥让御军围着霁芳宫时,还要多出数倍。

    谢绥在承华殿收到消息,当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时,东宫的暗卫早已层层守住霁芳宫的大门,

    别说其他人,连他这个陛下,都进不去里面。

    谢绥气得破口大骂。

    但这些暗卫,都是效命于东宫的心腹。

    谢临珩的命令一下,哪怕是谢绥,他们也不敢轻易让他进去。

    只能低着头,一边柱子似的拦在门口,一边乖乖挨骂。

    司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紧紧揪了起来。

    她清楚,这是太子知晓晚晚离开的消息了。

    动怒,是情理之中。

    她靠在床头,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揪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落,不断祈求神佛,让她的女儿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再回这个地方。

    骤然,胸口闷痛传来。

    司沅蓦地用帕子捂住嘴,伏在榻边猛咳起来。

    青兰急得眼中的泪都快掉下来。

    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轻拍着司沅的背,为她缓解些痛苦。

    “娘娘……”

    司沅唇色苍白,脸上有着明显的病态。

    好一会儿,才止住咳。

    青兰立刻端来茶水。

    又紧接着端来今天的药,忧心地劝道:

    “娘娘,您一定要护好自己的身体。”

    “公主可全靠着您来撑着,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公主怎么办?”

    “为了公主,娘娘您也要快些好起来。”

    她声腔中难掩哽咽,将药递过去。

    “娘娘,今日的药还没喝。”

    话音刚落。

    外面沉而稳重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司沅侧首看过去。

    谢临珩面上已然恢复冷静。

    他行至榻前,待看见青兰手中的汤药时,并未直接道出所来的目的,反而先说:

    “待会儿药凉了,娘娘先喝药吧。”

    司沅看他几眼,没去接药碗,直白问:

    “太子前来,是为宁舒之事?”

    两人目光相对,他也不迂回。

    直接承认,“正是,不知娘娘可知,她在哪里?”

    司沅回了和沈知樾一样的说辞,“不知。”

    谢临珩眸如深渊。

    眼底情绪翻滚。

    殿中倏然静下来。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

    喉中的那股痒意,再次窜上来。

    司沅低咳了声,生生压住这股劲儿。

    才缓了缓气息,说道:

    “太子,我早就说过,你能力卓然,手段出色,是东陵人人称赞的储君,但是感情之事,最不受人控制。”

    “虽说虞家、司家和谢家在上一代有很多恩怨,但若是晚晚同样心悦于你,身为母亲,我不会为了上一代人的情仇,去阻止你们。”

    “但是同样,她不想待在宫里,不想坐上那个人人艳羡的尊贵后位,我便希望我的女儿能如愿,不被这深宫困一生一世。”

    她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眼。

    哪怕不出殿门,她也能想象到,外面一层又一层的暗卫和御军将霁芳宫围起来的样子。

    “这霁芳宫,素来不缺人监视和看守,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只是太子,我的女儿我清楚,无论这宫外围着多少人,她都不可能再回来。”

    她相信,司家那些曾经的旧部,能护住他们的小主子。

    没多久。

    谢临珩从霁芳宫出来。

    他面上怒气被生生压下。

    但周身的冷肆半分未减。

    冷眸扫过外面一层又一层的暗卫,脚步停顿一瞬,吩咐:

    “撤掉一半的人。”

    “另外,泠妃娘娘需要静养,所有人,不准发出半点声音。”

    墨九一一应下。

    待走出几步,他又听到谢临珩说:

    “泠妃娘娘的身体仍旧不见好,督促太医院继续为娘娘调理。”

    乍然一转变话题,墨九愣了下。

    待反应过来,他扬声应下。

    没再跟着回东宫,而是亲自去了太医院,借此机会躲一躲他们主子的怒火。

    喜欢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