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兄

    虞听晚眼前有一瞬的发黑。

    她脑袋往后撤了一点。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大氅上极致的黑。

    接着,是争先恐后钻进鼻尖的清冽气息。

    虞听晚愣了一下。

    立即抬头。

    正好和谢临珩垂眸看下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一个诧异,一个不动声色。

    “有没有伤到?”他问她。

    在这里碰见谢临珩,完全在虞听晚的意料之外。

    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轻垂下眸子,摇头。

    “没有……”

    说着,她往后退,想拉开距离。

    谢临珩瞥着她的动作。

    手掌不紧不慢地从她腰上松开。

    虞听晚屏住呼吸,下意识道谢:“多谢皇兄……嘶!”

    就在猛地往后退一大步时,钻心的疼痛骤然传来,她眉头霎时拧起。

    谢临珩及时抬手扶住她。

    只是这次,他扶的只是她手臂。

    漆如深渊的眸,落在她脚踝上。

    “扭到了?”

    虞听晚脸上闪过痛色,很轻地抽了口气,“……好像是。”

    被这一通眨眼间的变故怔得刚刚回神的岁欢,快速上前,想扶住自家公主。

    手刚抬起来,指尖还没碰到衣角,就见素来不与人亲近的太子殿下弯下腰亲自将公主打横抱了起来!

    岁欢刹那间惊得眼睛睁圆。

    此时此刻被谢临珩冷不丁抱进怀里的虞听晚同样一脸懵。

    她浑身不自觉地僵硬绷紧,慢动作仰头看向谢临珩。

    “皇、皇兄……”

    谢临珩没等她说完,中途打断。

    “我送你回去,这里离你的阳淮宫很远,你自己走回去伤势会加重。”

    他抱着她一路走去阳淮宫太过惹眼,虞听晚本就在宫中处境尴尬,不想再徒增是非,更何况,是和谢临珩牵扯过甚。

    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她就委婉地开口推辞。

    可不等她说完,腰上束缚的力道明显重了两分。

    对上他漆黑冰冷的眼眸,虞听晚话音止住。

    谢临珩正要转身离开。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知樾拎着同样成为落汤鸡的谢清月,浑身湿答答地站在荷花池边上,撩起衣袍的一角一拧,“哗啦啦”的水成串落下来。

    跟下雨一样。

    “谢临珩!你这损友,动手之前不知道说声?”

    谢临珩脚步一顿。

    回头。

    看了他和谢清月一眼。

    神色不起波澜。

    “你不是天天吹自己的身手有多好?这么浅的池子,捞个人上来,还能把自己弄得湿透?”

    沈知樾凭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有准备的情况下,他自然是滴水不沾就能把谢清月捞上来,

    可刚才,他一心护着他心爱的玉萧,生怕它剐蹭在冰碴子上,这才耽误了捞人的最佳时机。

    而谢清月这边,她一开始是想把虞听晚推池子里,结果虞听晚没掉下去,她自己摔了进去,弄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再加上这会儿她同父同母的皇兄不仅不关心她,还极为亲密地抱着虞听晚,谢清月心中的愤懑当即涌到极致。

    “皇兄!”她怒指着他怀里的虞听晚,“她把我推进了荷花池!你都不管吗?”

    “不是你先有的害人之心吗?”谢临珩的眼神毫无温度地落在她身上,“我自己有眼,会看。”

    说完,他不再停留。

    也没管身后谢清月的愤怒,直接抱着虞听晚回了阳淮宫。

    见自己皇兄抱着虞听晚就走,气得谢清月狠狠跺了跺脚。

    恨声抱怨道:

    “父皇为了她母妃冷落我母后,现在皇兄也为了她冷落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回想着刚才谢临珩为了虞听晚,二话不说将他扔进池子里,

    再看着此刻谢临珩抱着虞听晚离去的背影,沈知樾心底渐渐多了两分凝重。

    一旁的侍卫将玉萧送过来,沈知樾敛去心神,慢腾腾接过自己的萧,恢复了平时的懒散。

    见谢清月冻得直打喷嚏,他看向侍女,“还不快带你们公主回宫换衣服?”

    —

    去阳淮宫的路上,岁欢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

    直到踏进寝殿的门。

    谢临珩掠过外面跪了一地的侍女和太监,径直抱着虞听晚去了内殿。

    将人放在软榻上。

    他问墨九:

    “太医到了吗?”

    墨九往门外看了眼,回道:“殿下,已经到了。”

    虞听晚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体。

    试图拉开些距离。

    谢临珩沉眸盯着她受伤的脚踝。

    刚弯下腰,想看看她伤得怎么样。

    还没碰到她裙摆,就见虞听晚立刻拢着衣裙,往旁边一躲。

    他动作顿住。

    眼皮半抬,看向她。

    虞听晚抿了抿唇。

    睫毛覆垂,轻颤。

    “男女有别,皇兄,让太医来治就行。”

    谢临珩没有说话。

    静静看了她两秒。

    随后,无声直起身。

    指了几个侍女细心侍奉,便离开了阳淮宫。

    喜欢你都要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