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斗蟋蟀

    “带我们去你关押孩子的那个密室!”

    警员押解着黄粱,本以为这么容易就抓获了的暗黑势力大BOSS,会很配合地带他们去打开通往那个密室的入口,却不料他装傻充愣,十分嘴硬。

    “什么密室啊?那些孩子我早就叫手下带走卖掉了!”

    “不承认?人家都看到了!还是说你忘了,需要我们给你用一套‘大记忆恢复术’啊?!”

    说着,警员就摩拳擦掌了起来,但黄粱梗着脖子,就是不说。

    “卖掉了就是卖掉了!你们打我、逼我、诱导我,也都是卖掉了!”

    听着黄粱的话,警员真的手痒了,而静芸走到了黄粱那摆满了黄金的墙边,抬手随意地拿下了一个黄金摆件。

    “真的吗?真的被你卖掉了吗?卖掉了,也有一个买家地址吧。”

    说着,静芸的指尖便燃起了一小团火苗,迫不及待地向静芸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黄金摆件跳跃着,十分可爱。

    “我拿你的金子和你换信息,一个一条,换吗?”

    黄粱本以为穿着道袍的静芸只是一个会变魔术的演员,直到他嘴硬怎么都不说后,亲眼看见静芸手上的那一小团火苗瞬间吞噬了他的金子,且一点黄金融化后的液体都没留下,他才知道静芸真的是个道法高深的修行者。

    眼见着静芸就要对下一个黄金摆件下手了,黄粱终于知道急了,话语里都带上了哭腔。

    “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碰我的金子!”

    看黄粱愿意招了,静芸便停了手,但指尖的火苗还是没有熄灭,就放在离黄金摆件一厘米的地方,有随时继续燃烧的可能。

    黄粱欲哭无泪,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后挂着“西金堂”三个字的墙面前。

    “西金堂三个字分别代表‘123’,把字摘下后,按顺序按动被字遮住的按钮就能打开密室了。”

    “密码是:#。”

    警员闻言就开始行动,但静芸听着这个密码,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直到警员打算按密码了才灵光一闪,紧急喊“停”。

    “我来吧。”

    虽然警员不明白静芸为什么要亲自按密码,但这次案子的线索的确是静芸提供的,说不定静芸知道更多的东西,警员便给静芸让了位置。

    所有的目光就这样集中在静芸一人的身上,只见她抬手,快速按下了“#”这个密码。

    “???”

    正当有警员想问静芸是不是按错了密码时,只听“咔嚓”一声,有锁被打开了,紧接着,黄粱的办公桌连带着它下面的瓷砖,开始“咔咔咔”地往办公室门的方向缓缓移动了起来,露出了下面漆黑的地道。

    瓷砖间的缝隙正好被桌角盖住,露出的部分即使不被人挡住,看着也只是普通的瓷砖缝隙而已,的确是个隐蔽暗道。

    “走!”

    为保万全,警员推了面露苦涩不肯动的黄粱一把,押着黄粱走进了暗道。

    警员们排着队陆续进入,静芸和朏朏依然被警员们保护在中间,静芸的身边,也依然是那个女警员。

    对于静芸的操作,女警员实在是好奇极了,便不禁轻声对静芸问道:“道长,请问你是怎么知道,他给的密码是错误的啊?”

    静芸也不瞒着警方,如实相告。

    “这就涉及到玄学范畴了,总的来说,就是他给的密码,是五行八卦相反的数字,如果如此输入,就会使原本正确的阵法扭转。”

    “像这个西金堂,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布置,都是与五行八卦的西北乾卦金位所对应的。”

    “其中,西北对应着数字7,乾卦对应着数字1,金位对应着数字6和7,所以,正确的密码应该是:7167。”

    “而输入密码的按钮只有‘123’,那么按照统一的加减法来算,密码就是:。”

    “鉴于他给的错误翻转密码只有六位数,那么正确的密码就是去掉最后的数字‘7’,只留下前面的‘716’,也就是:。”

    女警员并不懂什么玄学,所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她抓住了一个关键的句子。

    “道长,什么叫‘输入错误的密码,会使原本正确的阵法扭转’啊?阵法……是什么阵法?要是扭转了,会有什么后果啊?”

    对于这个阵法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些事情也不能对你们透露太多,但与这宗案件有关,我可以透露的,就是这其中极大的一种可能,这所扭转的阵法,是那抽取孩童们的生魂,将其变成蟋蟀的法阵。”

    “画阵者,将法阵与通道连接,如果通道的开启密码以特定的密码错误,那么阵法就会随之扭转,变成蟋蟀的生魂将会永远变成蟋蟀,再也无法回到肉身之中,孩子们会变成祭品,将永远无法醒来。”

    静芸将死亡说得很委婉,却还是将女警员说得遍体生寒。

    “道长,恕我一问,你们玄门……竟然有这样恶毒的术法吗?”

    虽然这话有一棒子打死所有的嫌疑,但静芸并没有因此感到不适。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对玄门的关注已不如古时候多了,而玄门的人,也的确不如从前那般纯粹了。

    静芸语气平静,继续为女警员解答:“警官,你们既然每个人都配枪,那么,就一定熟悉火药吧?其实玄门术法使用的善恶用途,就与火药一样。”

    “当火药落在善良者的手中时,它会变成美丽的烟花,带给人们快乐。”

    “但当火药落在邪恶者的手中时,它就会变成冰冷的武器,带给人们死亡。”

    “这世间,每一样存在的事物都是中性的,它们的善恶,都取决于使用者。”

    女警员恍然大悟:“道长说得对!”

    “那么,道长,你能破解这个恶毒的法阵吗?还有,这个法阵,怎么就……能把人的生魂变成蟋蟀呢?画阵者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啊?”

    对于玄门的事情,静芸真的不想和玄门外的人多说,可偏偏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刑事案件,她身在红尘,也不得不说。

    于是,静芸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

    “这个法阵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古时候了……”

    古时候的人们虽然并没有现代社会的智能设备,但在闲暇时,他们自会找到可以玩乐的东西。

    那时候,安于享乐的皇城里流行起了一种新的玩意儿,叫“斗蟋蟀”,也就是两方人以挑起自己手中蟋蟀的斗性,代自己战胜彼此为赌。

    为博彩头,他们许以彼此钱财乃至权位,于是,为了前程也好,为了钱财也罢,他们都需要掌握强壮的蟋蟀来获得最终的胜利。

    可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只是一片草地里,也会有一只更甚一只的蟋蟀。

    于是,为了确保自己手中的蟋蟀是最强大、最斗无不胜的,皇城里的人开始向民间征收蟋蟀,更以高价钱权诱惑。

    官吏们为了巴结上司博取前程,这下子,每年都不仅征收赋税,还征收起了蟋蟀,就和逾期不交税款一样,交不上符合要求的蟋蟀的人也要受到重罚。

    很快,地里的蟋蟀都快被抓灭绝了,最底层的老百姓们也快被欺压得没活路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代表老百姓向官府供上了一只极其强壮,可谓是斗无不胜的蟋蟀,只求一切荒唐事能够到此为止。

    可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顽皮的孩子,而再强大的蟋蟀与人比起来也是很脆弱的。

    那只本应该被上供到皇城的蟋蟀,被那知府的小儿子学着大人斗蟋蟀时给失手弄死了。

    眼看着上供时间将至,蟋蟀却没了,古时候欺君罔上可是灭九族的重罪,知府气得都要打死自己这原本最宠爱的小儿子了。

    但这小儿子并非不知感恩,他愿以一己之身换取九族性命,就此投井。

    或是上天垂怜,不忍这样一个虽然调皮却也懂事的孩子因无道的上位者而死去,这个小儿子并未因此死亡,而是生魂化作了一只蟋蟀,与被他无意弄死的那只一样,斗无不胜,拯救了九族与百姓。

    但事情并未因此结束。

    皇城里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引得民间效仿,更被贵族人家引以为潮流,所以,“斗蟋蟀”这个玩意儿又在民间流传开来,为了赢,更有高价收蟋蟀的事情出现。

    贵族人家想收蟋蟀却收不到,可不如皇城的人想收收不到的结果严重,毕竟,一个只是有钱没地方花,一个就是不高兴直接砍头区别。

    于是,为了挣这一份钱,民间还专门有了这卖蟋蟀的黑市,更有走入了邪途的修行者,在听说了知府小儿子生魂化蟋蟀,且斗无不胜的事情后,凭借着自身修为,将魔爪伸向了那些无权无势的无辜孩童。

    他们生生抽取孩童那还未被污染,至纯至净的灵魂,施以特定的咒术,将生魂强行化形为不死不灭的蟋蟀。

    当然,他们也留了后手,并没有销毁那些没了生魂陷入沉睡的孩童肉身。

    就和一些为了钱财而绑架他人的绑架者一样,如果那些孩童的家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回来,那么只要给够画阵者想要的东西,画阵者自然能破除阵法,召回被迫变为蟋蟀的生魂,唤醒孩童。

    “后来,虽有上位者废除了‘斗蟋蟀’的这个陋习,但是,已经出现了的东西,再想将它彻底抹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或许为了钱权,或许为了生魂中的力量,依然会有走入了邪道的修行者使用这种邪术。”

    “毕竟,不论是钱权,还是生魂的力量,都是世间或为生活、或为修炼的,不可多得的资源。”

    女警认真地听着静芸讲的话,但最终还是听得似懂非懂,只能分辨出——这黄粱画这个阵法,将孩童变为蟋蟀,就和古时候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为了钱!

    太可恶了……太恶毒了!

    就为了钱,居然能这样丧尽天良地去拐卖儿童、抽取生魂!

    女警员拳头都痒了,恨不得不顾一切,先去把那黄粱给痛扁一顿。

    不过,她到底代表公理与正义的人民警察,不能滥用私刑,而这向下走后又向上走的暗道,也总算是在黄粱的指路下走到尽头了。

    喜欢玄门团宠来渡劫,反派全都退一边渡劫,反派全都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