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赛场之上,郑蝉、李修鸿二人半蹲身形而不发,弓弦紧绷而不出,蓄百川于一山,容万里于一尺,纳千秋岁月,独断幽明。

    待空山幽谷,鸟啼渐起,虫鸣微微,风推云动,树林摇曳,荡起层层青浪。又潺潺流水,寻石游涧,湍流高袭而叹望星河若坠,浪浪淘沙,滚滚东流。时风卷残云,暗雷衮衮,电闪而骤变,且龙腾虎啸,凤鸣岐山,是天地之动色而日月同行,及万里河山,兆兆天下,墨图不尽。

    放空自我,以全身之窍穴引万物之气,踏步,拔刀。

    斩!

    血花一绽,红雾渐起,李修鸿与郑蝉互换位置,同时手中的兵器也纷纷出鞘。

    待一息过后,二人双双两手下垂,一身清脆的响声响起,李修鸿的长刀,断了。

    断成半截的长刀安静地躺在地上,而李修鸿与郑蝉依旧笔直地站着。

    噗的一声,李修鸿的身体率先倒在了地上,而郑蝉则依旧笔直地站立着。

    “狗娃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修鸿的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他的心中感叹:有十多年未曾听见母亲的声音了。

    李修鸿的脸上多了一份惬意,然后彻底闭上了双眼,而等到他醒来已是五日之后。

    白杨书院

    “醒了?”

    “醒了。”

    杨平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修鸿,咂了咂舌,李修鸿则在温岸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你躺了五天。”

    杨平一边啃着一个苹果一边看着李修鸿。

    “说说结果?”

    “阿鸿哥你……”

    “李修鸿在哪?”

    李修鸿向杨平询问结果,而一旁的温彤正要开口却被一个刺耳的太监声音打断。

    “你就是李修鸿吧,跟我走一趟吧。”

    王贵一边说着一边吩咐手下将李修鸿抬到担架上。

    “他刚醒,现在还……”

    “这是圣上的旨意!”

    王贵的一口将众人的嘴都堵住了,既然是晋帝的要求,那便没有人能反对。

    马车上

    “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进宫。”

    马车上,王贵只回答了李修鸿一个问题,至于其余的问题则是只字不答、只言不语。

    “待会到了之后不要做过多的事情,然后……”

    王贵给李修鸿说了一堆与礼仪相关是事项,而又再联系一下刚才王贵说是要进宫,李修鸿也猜到了待会进宫后见的会谁。

    洛阳皇宫养心殿

    “陛下,王贵他们到了。”

    “那叫他们进来吧。”

    晋帝坐直身板来,李修鸿则是在李贾的带领之下走进大殿,先是按先前王贵所说那般,李修鸿给晋帝行了跪拜之礼。

    “起来吧,每年天下武会的冠军有什么奖励你知道吧?”

    “禀陛下,知道。”

    每年的天下武会的胜利者,其所在的宗门都会获得一定的物质奖励,同时该宗门所要缴纳的税收额度会大幅度下降,同时还会对天下武会的胜利者本人有一定的名誉奖励,也会给予其当军官,封侯拜将的机会。

    “好,本来打算让杨白挑的,结果他说让你挑,你自己看看要哪些吧。”

    在晋帝的示意之下,王贵端着木盘走了上来,待其走进后,李修鸿看着木盘上的几样东西发愣。

    “李公子,这把短剑意味着您可以去兵器库里挑一件趁手的兵器,这块木牌意味着您可以去军营里担任校尉,这把钥匙意味着您可以进入武学文库里观看您想要的武学书籍,这张钱钞意味着您可以去大晋钱庄兑换五万两银子,什么时候去、一次拿多少都可以,钱会一直保留在大晋钱庄中。”

    李贾走上前来为李修鸿解说木盘上四样东西分别代表着什么,李修鸿看了看一旁的杨白一眼,杨白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只是回以微笑。

    “公公,只选一样还是说能都拿?”

    李修鸿探着头,李贾依旧保持着他那副笑脸,而王贵则是板着个脸。见二者都未回复自己的话,李修鸿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问坐在正上方的晋帝了。

    “陛下,不知是选一样还是都选?”

    “你喜欢那样便拿那样。”

    晋帝嘴角微扬,左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脸。

    “那我选这个。”

    李修鸿指了指木盘上的钱钞,大殿中无人说话,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那你便拿去吧。”

    晋帝说完便挥了挥手,杨白站了出来,朝晋帝作了一揖后,领着李修鸿回去了。

    “禀陛下,既然已领取完奖品,那臣等便先告退了。”

    杨白、李修鸿二人走到了内宫之外,马车已经停在了内宫门口,上了马车后,李修鸿就张开口想问杨白什么,而杨白则是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唇前,待马车走了好一阵子才说话。

    “刚才只是出了内宫,皇宫分内宫和外宫,有一些话还是彻底出了皇宫再说。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听杨白开口,李修鸿激动地站了起来,却撞着了车顶,同时还浑身发痛。

    “从刚才的场面来看,我应该是赢了吧,然后重伤昏迷了一阵子?”

    “不错,你确实赢了郑蝉。”

    杨白给李修鸿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李修鸿听完不禁大笑了起来。

    当时,李修鸿的长刀已断城两截,断刃不知散落到何处去,而断刀就躺在李修鸿身旁。李修鸿的嘴角挂着几丝鲜血,而双眼已经闭上了,整个人仿佛已经昏厥了过去。

    “终究还……”

    郑蝉转过身来,杵着长剑踉踉跄跄地走向李修鸿,刚开口说话便不停地咳出鲜血,虽狼狈地半跪在地上,但看着倒地的李修鸿,他的内心正欢呼雀跃着,为自己的胜利而喝彩。

    看台上原本都在安静观看比赛的人们见李修鸿倒地不起,而郑蝉还醒着,随即爆发出剧烈的掌声与欢呼声,可欢呼声响起不过一息便停息了。

    “这人……是装死!”

    郑蝉强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向李修鸿,用长剑试探李修鸿是否已经昏厥过去时,长剑离李修鸿不过一尺距离,就见李修鸿突然于地上向右翻滚而去,同时拾取起地上的短刀。可就在郑蝉惊讶李修鸿是装死时,李修鸿已经再度冲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