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鸿!阿鸿!”

    李淳愈被李修鸿拽过来后又被他推了回去,而李修鸿手中的长刀也是围着二人不停地转着,枪来刀挡、剑来刀挡,李修鸿一只手抓着李淳愈的衣服,一只手拿着长刀,将敌人的长枪挡住后,剑身卡着枪头,右腿高抬,一脚将枪杆压到地上,手中的长刀绕着手掌一转,刀尖从敌人的脖子上一点而过。

    扛着李淳愈跑出不过五十步,就有十几名黄衣人出现,相较于身着青衣的正气盟弟子,身着黄衣的正气盟弟子武艺更上一层楼。这让李修鸿未能像在酒楼那时那般砍瓜切菜、干劲利落地解决这些正气盟弟子。

    正气盟的弟子分内外门,外门弟子统一穿青色衣服,内门弟子则统一穿黄色衣服,外门的执事则会在青衣上多绣一道蓝纹,内门的执事便会多绣一道红纹,内门弟子的资质和武艺普遍比外门的弟子要好,这就造成了,过了半炷香,李修鸿才离开破庙两里地,一边保护李淳愈一边解决那些黄衣弟子着实让他头疼,尤其是那些黄衣红纹的人,他们普遍都有乙上水平。

    “蹲下!”

    随着李修鸿的一声大喝,李淳愈迅速蹲下身子,而李修鸿则是将长刀收入鞘中,转身后撤,刀鞘打在两名黄衣红纹壮汉身上,身形微弯,左步轻垫,右步踏出,一记拔刀斩将三名黄衣红纹壮汉手中的兵器尽数砍断,同时还给分别他们每个人的胸口都留下一条长长的折痕。

    三人轻咳一声,倒地不起,鲜血慢慢渗出。

    “好刀法!”

    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李修鸿看清他的脸后冷笑道:“怎么?陈峰伤得那么重?还是他没胆子出来?”

    李修鸿的话呛了黑衣青年一下,导致他将想说出来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青年轻咳几声,身后的黄衣弟子也越来越多。

    “家父伤势略重,而且像逮捕你这个宵小之辈,不用家父出手。”

    黑衣青年略带笑意地看着李修鸿,李修鸿见正气盟的人不再攻上来,收刀入鞘,将腰间水壶的水一饮而尽。

    一众身着黄衣的正气盟内门弟子和身着红纹黄衣的正气盟内门执事都已黑衣青年为首,而在正气盟内,只有长老才能穿黑袍。而这黑衣青年便是正气盟大长老陈峰长子——陈牯之。

    “牯之,干得不错。能将这小畜生堵在这里,值得表扬了。”

    梁键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弟子,几名弟子手中都拖着人。

    “小畜生,我劝你怪怪缴械投降,不然李铁牛和这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可就姓名不保了,尤其是这位小姑娘,我可保不齐门下的弟子会做出什么。”

    梁键垩怀里抱着铁剑,倚靠在一棵大树上,眉开眼笑地说道。

    “我*你**的,梁老六,你还是这么贱种啊。”

    李修鸿朝着梁键垩吐了一口唾沫,梁键垩头微微一歪便轻松躲过。

    李铁牛被梁键垩打得重伤,外表看去只是胸口有着两道伤痕,鲜血缓缓地渗出,但嘴角的鲜血和微弱的呼吸让李修鸿感到事情不妙,李铁牛可是甲上水平的高手,能将李铁牛打成濒死状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看于蓉,梁键垩追上李铁牛后倒是没有去追赶于蓉,但于蓉却遇上了正气盟的黄衣内门弟子,仅有乙级水平的于蓉自然打不过几名丙级甚至一名乙下的正气盟弟子们,故而于蓉不过三招便被正气盟弟子们打倒。不过一想到这是和李修鸿等人在一起的人,几名弟子倒也没有急着将于蓉的衣服脱去,只是将她绑好押到了梁键垩面前。

    相较于气息微弱的李铁牛,于蓉仅是受了些皮外伤,让李修鸿感到了不幸中的万幸。

    “梁老六,我与你们正气盟的恩怨与他们几人无关,放他们走。”

    “只要你能打赢我,我肯定放他们走,但你打不赢我啊,还是乖乖放下兵器投降吧。”

    “好,只要我赢了你,那你就放我们走。”

    李修鸿坦然地面对梁键垩发出的决斗,而对于和梁键垩的决斗,李修鸿自知胜算不多,但作为此刻的唯一战力,李修鸿只能拼最后一把了。

    所有的正气盟成员全部向后退去,李淳愈也躲到了一旁,扒着一根树,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李修鸿与梁键垩的决斗。

    乌云密布,大风飘过,皎月撇去外衣,露出身形,她的泪水滴落在树林之中,摇摇晃晃的枝叶甩开了几许月华,照亮了林地,双星伴月,李修鸿与梁键垩盯着对方,围着地上的月影绕起了圈。二人腰间的刀剑都是深邃的玄色,一眼望去,让人感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刀镡和剑镡都是黄铜质地,反射着暗淡的月光。夜间的冷气搭在二人肩上,被压抑的气氛逼得喘不过气来,慢慢化为水珠。二人的呼吸慢慢同步,步子迈出的先后、距离也逐渐相同。又有一阵风吹过,地上的落叶被卷起了两片,两片落叶顺着风飘摇而去,有一篇被地上的枯枝抓住,停下了步伐,李修鸿与梁键垩也随之停下了步伐。

    狂风愈演愈烈,枯枝眼看就要抓不住落叶了,在狂风的推波助澜之下,枯枝的一根尖刺划过落叶的纹理,刺破了落叶。落叶被挂在了枯枝之上,随着风声渐平,风速渐缓,落叶不再飘荡,缓缓地躺进了枯枝的怀里。

    风停了,落叶也不在摆动了,裹着月亮的乌云也被风扯开了,月亮被脱了个干净,月华流照,点点白光缀着二人的脸庞,李修鸿与梁键垩还未动手。

    月亮从风的手里夺回了衣服,乌云重新将皎月裹得密不透风,树林再次暗了下去。

    “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动手?”

    这是所有躲在一旁的人的内心独白,可当这林子再度陷入彻底的黑暗时,新的火光便会再度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