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喜事

    可惜别院没有多大,嬿婉想走几个时辰也没办法,片刻,两个人就到了嬿婉的住所。

    一进屋,屋内的春婵和澜翠等人便匆匆出去做活,也是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免得她们在,二人有话说却不能说。

    嬿婉拽着进忠的领口,拉着他凑近,另一只手将一个小心叠好的纸,放在进忠手里。

    她面上想笑,又要绷着平静的表情,眼睛里都是喜色,嘴唇也有了小小的弧度,像一只吃到鱼的猫儿,得意的期待进忠的反应。

    “进忠,你猜猜这是什么。”嬿婉的手指摸着叠的小小的纸条,又假装无意的用指甲在他掌心挠痒。

    进忠反手一握,将她这手禁锢,另只手抽出两人手间夹着的纸条,放在鼻子下面嗅嗅,“奴才猜,这是您作的画。”

    其实也挺好猜的,嬿婉近日常在画画,而且画纸的材质与旁的纸张不同,有时候他来寻她,还遮掩着不让看在画什么。

    如此看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了。这上面还有嬿婉淡淡的馨香,进忠一手拿着,另一只手又舍不得放开嬿婉。

    仍然紧紧握着,只是贴的愈发近了,手将嬿婉的手罩在榻上压着。

    嬿婉另一只手戳进忠腰侧,娇嗔道,“你倒是打开看看啊,这么非粘着我做什么。”

    进忠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忙展开看看上头的图案,是一枝双头金边百合,进忠第一次送的大氅上面绣的就是这个。

    他轻轻抚着这张棉连纸,若不是嬿婉正眼睛瞧着,他真想亲一亲才好,最下边的一笔叶倒是虚实结合,略有突出。

    “这儿是皇上画的吧。”进忠用指头描着,眼盯着嬿婉微微紧张的表情。

    嬿婉点了点头,有些不高兴的说,“都怪皇上,我正画得好好的,非要添上一笔,差点还被他拿走了。”

    “那你还要吗,不要我就再画一幅吧。”说完,嬿婉用齿将嘴唇轻轻咬住,两颊因充斥着空气而圆溜溜鼓起。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虽然这幅画有一点点瑕疵,皇帝添了最后一笔,但是毕竟是她亲手画的呀,进忠若是真不要,嬿婉就要生气了。

    进忠小心翼翼的叠好,将其揣在怀里的香包,这时候才空出手来。

    一手抚上嬿婉后颈,另一只手则贴到嬿婉的下巴,伸出指头在她鼓起的脸颊上一捏,“啵”的一声,空气跑出来,露出一个噘嘴闹别扭的嬿婉。

    “要,当然要,主子赏的,无论是什么奴才都要好好珍藏。”进忠面上笑的灿烂,都有些止不住。

    不似嬿婉猜的那样,进忠因着有皇帝的笔迹而嫌恶,反而是更加激动。

    嬿婉送给他的画,上面还有着御笔,这不就相当于,是皇帝参与绘图一幅百合,赠给他二人,祝他们百年好合吗?

    况且这还是嬿婉护着不给旁人,连皇上开口都没允了,进忠喜滋滋的抚着嬿婉的后脑,只觉得这旁边桌子上放的的红梅缎子甚是喜庆,好像民间结婚时候用的。

    哦。这也是皇帝赏的。

    哎呀,这圣上真是像他们两个的媒人一般,又是送红缎子,又是赠百合的

    进忠都觉得心里烧得慌,满满的兴奋劲一阵一阵的顶着他的头,晕的他两脚都要踩不实地面了。

    “炩主儿,奴才觉得,这时候应该有酒才对。”进忠诚恳的说,若是再喝上交杯酒,点上红烛,今天岂不是他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嬿婉不知道进忠突然发什么疯,但也任着他胡闹,“好,好,一会我让王蟾去带一壶酒来。”

    又轻轻皱了眉,有些担忧的问到,“可你不是还要当差吗?还是等到今天夜里吧。”

    夜里?

    进忠听见这两个字,心跳愈快,满脑子只有什么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什么什么,他捂着胸口,仿若昏厥,整个身子顺着嬿婉的腿滑坐在她脚边的小凳上。

    这一下给嬿婉吓了一跳,忙探身,一手立即拉着进忠的帽子,她还以为进忠是劳累过度要晕倒了,“进忠,你怎么了?”

    没等回答,嬿婉马上用手掰过来进忠的头一瞧,这人正无声笑着,脸憋的通红。

    原来是乐的,气的嬿婉狠狠用手指一点进忠的脑袋,骂着,“进忠,你有病啊。真应该找个太医给你看看脑子。”

    进忠头虽被推远了,还笑的放肆,身子紧贴着嬿婉,抱着嬿婉的小腿,怎么也不肯撒手,“奴才这不是高兴坏了吗。奴才没病,没病。”边说着还边蹭她的衣衫。

    蹭的嬿婉腿上的布料都起了褶皱,“哎呀,好了,你还不快回去当差。”嬿婉用掌心轻拍他的头,催促道。

    进忠主动把脸贴过去,任着嬿婉拍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只是嬿婉怎么拍也不动。

    嬿婉深吸口气,瞪着眼,作势要掐他,“进忠!”

    进忠忙起身,收敛起笑容,刚喜色充斥到脸颊的血液还未消退,仍然红着脸,板着个脸强装严肃,理了理帽子,又正了正衣襟。

    然后猛的凑近拉着嬿婉的手背亲了一口,亲完立刻转身小跑走了,丢下一句,“那奴才先去当差,晚上再来看您。”

    嬿婉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裙,嘟囔了句,“神经。”

    春婵瞧着进忠走了,凑过来问嬿婉这缎子如何处理,嬿婉扫了眼,只说,“先收起来吧,回宫以后做身衣裳,我得常常穿着才好。”

    春婵应是,又说,“进忠公公刚才出去时,面上十分喜悦,像是将有什么大喜事一样。”她瞧着嬿婉反应,虽然每每进忠进出这里,都是喜悦的表情,只是这次似乎格外高兴些。

    这一句话让嬿婉心里带了羞,进忠不知又想到哪去了,得了幅画就笑的像发了疯,又是要喝酒庆祝的。

    就这么喜欢她的画吗?嬿婉心虚的咳嗽两声,表情无辜而又惊讶,“进忠有什么喜事吗?不知道啊。你先下去吧。”

    春婵瞧着嬿婉眼睛溜溜转,面上心虚的模样,只能也借着咳嗽防止自己笑出来,嗯嗯两声就转身走了。

    嬿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恼羞成怒道,“你咳嗽什么。”

    春婵头也没回,稳稳端着缎子,迈出门槛以后也是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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