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这是哪门子的狗屁话!

    江枕只是一个劲地哭,就是不回话。

    郁斬冷声道:“再哭,就给你将舌头切下来!”

    江枕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回话,是不是你烧的。”

    江枕颤抖着身子,支支吾吾的,越是逼问,他身子就抖得越是厉害,最后直接哇的一声吐了一地黄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叶罗懿悄悄藏起来夹在指间的毒针,冷声道:“把我的孩子逼到这个地步,你现在满意了?”

    宋清阮扫了一眼江枕的脸色,又看了看他吐出来的黄水,冷声道:“虎毒不食子。”

    叶罗懿道:“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思再狠毒也不舍得惩罚江枕了是不是?”

    宋清阮直言:“不,来人,将江枕拖下去好生解毒,等他好了再带到我眼前来。”

    宋清阮看向她藏在身后的手:“你若是下得去手,最好我叫一次,你毒一次。”

    趁着拍打拖拽江枕的时候趁机下毒,上演一出苦肉计,当真是叶罗懿的拿手好戏。

    叶罗懿抿唇,却不觉得理亏,伸手道:“解药,人已经按照你说的带过来了。”

    郁斬神色淡然地撇了她一眼:“解药?就在那银针上,若是江老夫人方才没拔出来,只需摁着再进一毫即可,可惜啊。”

    郁斬笑:“你且自行找那针眼,自行复刻我适才插进去了多少。”

    说罢,郁斬低头看宋清阮:“我这做法,不算谋害他人吧?”

    宋清阮颔首,抿唇一笑,低声道:“不算。”

    她话锋一转,道:“你谋害的不是人。”

    说完,她转身看向祠堂,声音高了几分:“铺上厚厚尘土,压下这火来。”

    该是将事情一口气解决了。

    一群人忙忙碌碌地撒着土,天亮时,终于是将火尽数扑灭住,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夫人,清宴少爷的尸身,找出来了!!”

    一群小厮高声喊着,将角落里烧得不见人形的尸体拖了出来。

    宋清阮顺了顺耳边的碎发,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冲上前,“清宴!”

    宋清阮高喊着,泣不成声地捂着嘴,“叫府医来,快些叫府医来看!”

    “清宴!清宴,我的孩子啊!!”

    身侧,宁枝宁棠两人拉着她的胳膊,哭道:“夫人,夫人……”

    “清宴少爷,清宴少爷……”宁枝哭道:“清宴少爷不能了……”

    宋时蔚一把冲上前,道:“清阮,这火势如此大,清宴怕是……”

    宋清阮却固执得像个听不进去话的孩子,只哀嚎着道:“我不信!清宴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死了,我不信!!”

    宋清阮哭得撕心裂肺,身后的江老夫人却笑得酣畅淋漓。

    江老夫人挣扎着站起来,疾步走到那具尸身前,使劲睁大了眼睛看眼前的这句尸身,越看,越觉得欢喜。

    枕儿这孩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纵然他烧成了灰,江老夫人也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江清宴的尸体。

    江枕惊魂未定的爬起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哆嗦着脚走上前,使劲看着江清宴的尸身。

    当他看清这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身后,猛地倒退两步,心中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后怕,他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杀了……

    他杀了……

    他终于把江清宴杀了!!!

    江枕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死了好啊,死了就没人能挡他的道路了,他就能跟着宋清然回去了,就能成为嫡长子了……

    这世间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死了好啊!!!”江枕猛地叫出声,眼中满是癫狂的笑意,他看着宋清阮,道:“母亲,他是个苦命的人,他……他现在死了,日后就不用跟着侯府流放了,是我帮了他啊!”

    江枕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直响:“现在,我才是你唯一的孩子,母亲,带着我走吧!”

    面对江枕的癫狂,宋清阮充耳不闻,只是痛苦地低下头,哭道:“清宴……哥哥,我要给清宴厚葬,让他风风光光地走!”

    话音落下,江老夫人猛地喊叫出声:“不行,不能厚葬!”

    江老夫人故意为难宋清阮:“他既然是侯府的孩子,就要为侯府考虑,侯府上已经没银子给他厚葬了,不能在他身上浪费银子!”

    江老夫人道:“现在侯府上花的都是我的体己,我是绝对不能拿银子给江清宴安置后事的,侯府对江清宴已经仁至义尽,就莫要再渴求别的东西!”

    宋时蔚擦着眼,道:“宋国公府出这笔银子,不必你来操心!”

    江老夫人挥手拒绝:“不可,江清宴是侯府的孩子,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不必劳烦你们来插手!若是传出去,说是江清宴葬丧的银子还是从清阮的娘家要来的,岂不丢脸!”

    “这孩子这如此懂事,自然不会叫我为难,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想要厚葬的!”

    宋时蔚在这一刻见识到了江老夫人的不可理喻,他气得握拳,将这辈子能想到的粗鄙骂人的胡一股脑说了出来。

    宋时蔚喊道:“这是哪门子的狗屁话!”

    “哥哥。”宋清阮拉了拉宋时蔚的衣袖,“罢了,清宴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

    宋清阮伤心不已,道:“将清宴的尸身敛了,择良日下葬吧。”

    “不行!”江老夫人又道:“今日就下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了!”

    宋清阮看了眼江老夫人,沉默了良久,才装作乖巧地点头:“好。”

    她像个懦弱的妇人那般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点头答应江老夫人这些摆明了要恶心人的主意,旋即转身带着人回了拢香阁。

    身后,一直沉默的叶罗懿神色阴沉地看着宋清阮的背影,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宋清阮这么鬼精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任由这祸事发生?

    好端端的,江清宴是怎么到了祠堂里面去的?

    宋清阮上一秒还愤怒不已,怎么就在看见江清宴的尸身这一刻就点头答应了呢?

    叶罗懿挥手推开围在身前的众人,连忙奔过去叫停了收拾江清宴尸身的小厮,一把掀起盖在江清宴身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