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五十三封奏折请和离

    他伸手接过那封信,心中隐隐有预感,好像是喜事。

    宋时蔚挥手遣散了下人,迫不及待的走到宋国公眼前,有迫不及待将信拆开,先是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旋即深吸了口气。

    “和离。”宋时蔚两眼放光:“祖父,清阮可算是……我日盼夜盼,终于是盼来这封和离书信了。”

    宋时蔚堵在胸口的气在这一刻,瞬间畅通了。

    终于能大刀阔斧的干了。

    宋时蔚又将目光放在第一行,开始细细的读,看见宋清阮笔下所写的事情,得知这些年来江骁做的不是人干的事后,适才畅通的气瞬间又堵了回来。

    什么玩意?

    “清阮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宋时蔚猛地拍了桌子:“简直是个混账!”

    宋国公府不知高出他武定侯府多少级别,这群浑蛋非但不感激涕零他们护住了侯府的爵位,反过来这样去糟蹋他的妹妹!

    “女子的嫁妆是自己的私产,他侯府吃着清阮的嫁妆已然贻笑大方,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让清阮这般忍让?!”

    在宋国公府,宋清阮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厚颜无耻,寡廉鲜耻,涎皮赖脸,假仁假义!”宋时蔚气得大骂好几声,最后怒道:“我现在就去侯府看看,谁敢对清阮这样!”

    宋国公的脸色也甚是难看,宋清阮向来报喜不报忧,上回回来,也只是说自己后悔了,他只以为是侯府的日子过得清苦了些,她作为侯府的主母首当其冲的最先吃苦是肯定的,但侯府上的人大多还是敬仰她的,同江老夫人也是和和睦睦。

    却没像是这样的艰难,自己一手宠大的孙女,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如何能忍让?

    侯府这样的做法,又岂不是在打宋国公府的脸面?

    宋国公沉吟一声,道:“将族里的在朝为官的旁支尽数叫来,叫他们人手参上三本折子,直接送到今上眼前。”

    宋时蔚稍稍冷静了下,道:“大抵,能说的上话的有十余人,一人三本,那就是三十本子。”

    宋国公道:“你林林总总的分分,分为三波,一波人参他做逃兵,一波人参他贪污,一波人参他宠妾灭妻。”

    “去给郁斬送书信,让他也参!”宋国公亲自执笔,火气正旺:“罢了,他自有他的法子,待我亲自些一折子,做了这领头的参他侯府该赶尽杀绝,我宋国公府亲自持这屠刀,为自己正名清白,不会同这侯府有这些事上的利益纠葛,以此来请求和离。”

    “还有你爹,把你爹叫来,再让你母亲给自己的娘家去了书信,让她那边的亲信也一并参它侯府无法无天!叫满京城的人好好看看,侯府里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国公奋笔疾书的写着,越写越生气,最后怒斥道:“混账,简直是混账!”

    宋时蔚二话不说转身集结族中人去写折子,临走前还说了声:“连混账都比不上!这群畜生!”

    宋国公皱眉,火气不减:“莫要侮了畜生的名号。这样的人,便是跪下来磕头道歉,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宋时蔚的火气像是要燎原星星火一般瞬间点燃了整个宋国公府,宋国公府的族人,外戚,亲友,一应三十余人当即怒从心起,当下就写了折子陆陆续续地往皇宫送。

    原本算好的三十摞帖子水涨船高一般涨到了五十三贴,这五十三贴折子送到养心殿后,引得延安帝直皱眉。

    延安帝正在为那养颜水的事情烦心,加上这些时日来,隐隐有要闹旱灾的迹象,最要紧的是,郁斬这些日子在查当年江骁父子出征时粮草的事,这件事的真相……

    延安帝比谁都不想让它死灰复燃。

    “都是谁送来的帖子?”延安帝望着摞成高山的帖子,沉声发问。

    送帖子进来的太监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回话:“回今上,是宋国公府,文勇侯府,御史中丞,还有宋国公之子宋德之妻的娘家,大都督府上,连带着七七八八的亲信,一并上书的帖子。”

    宋国公府一家子结合起来上书给他,堆了满满一桌子的折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太监不敢多待,回完话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吱声。

    这可不光是简简单单的和离,而是牵扯到了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的事,历朝历代又有过几个?

    良久,延安帝抬手拿起一道折子,随口道:“下去吧。”

    太监如释重负,忙不迭地下去了。

    延安帝沉着脸打开了宋国公送来的折子,越看,他的神情越发冷冽不爽。

    和离?

    延安帝很是不喜这样的事,妇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想和离,岂不倒反天罡?

    且宋国公还为了这么区区一件小事动用了整个族人上书,未免有些大题小做,且他若是依照着这些帖子允了和离,那日后若是谁想和离,岂不也有模学样地送上这些帖子来就行了?

    再说,当年宋清阮在他要处置武定侯府的时候执意下嫁,让他不得不高抬贵手留下侯府一条命,这件事,往小了说是体恤宋清阮的一厢情愫。

    往大了说,是宋清阮阻拦了他要架空武将的脚步,坏了他要在前朝立威处置江骁贪污急的事情。

    延安帝沉吟一声,当初一门心思想要下嫁,现在又因为吃不了侯府的苦吵着闹着要和离了?

    延安帝严肃的眼神逐渐下移,腹诽几声后才正经思虑斟酌起来,但宋国公府上这个做法,倒还真不能直接拂了这么多人的面子。

    若是实在想要和离,理由也正当,倒也不是不行。

    延安帝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瞧见后面一句宠妾灭妻目无王法时愣了下。

    什么叫做宠妾灭妻?

    那是夫君做的事,可江骁已经死了,何来的宠妾灭妻目无王法?

    延安帝心头一顿,莫不是……

    江骁没死?

    延安帝心头一紧,又连忙去往下去看,待真真切切地看清上面确确实实写了江骁当了逃兵在外面潜逃八年死而复生回来后,心头涌上无比的愤怒。

    他猛地摔了折子:“好一个江骁!好一个武定侯府!竟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