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见鬼

    这次江安没等入夜,仗着美人即将入怀壮胆子,天还没黑就迫不及待地过去等着,一直等到打钟,他两眼直放光,紧紧盯着庙门,一刻也不敢眨眼。

    宋清阮这次找的地方比上前的厢房阴森许多,尤其到了夜深人静时,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

    江安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裹着衣从屋里跑出来蹲在院子中。

    这样抬头还能看见月亮,好歹不那么瘆人。

    心中不害怕了,脑中就止不住地臆想与宋清阮**的场景,想得江安口干舌燥,嘿嘿一笑:

    “婶婶文采好不说,还有着不少野趣。”

    在这种地方私会,何尝不是一番别有趣味的风情?

    江安竖起耳朵听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心下一动,顿时没了方才害怕的模样,迫不及待地往庙门前跑。

    吱呀一声,庙门从外面被推开。

    “婶婶?”

    江安激动地出声叫着:“婶婶?”

    “婶婶既已来了,又何须躲躲藏藏,可想死侄子了……”

    任凭他怎么叫,庙门后面的人就是没动静,江安丝毫没察觉到不对火急火燎地褪下裤子伸手去拉庙门。

    “婶婶……啊啊啊!!!”

    庙门吱呀一声被彻底拉开,可门后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婶婶,而是一个飘在半空中低垂着头发的白衣女鬼。

    江安一句婶婶哽在喉咙中,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乱得不成章法,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你你你你……”

    “嘿嘿嘿……”女鬼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伸出红色的手指着他:“大爷,我是雯秋啊,我被你害得好惨啊。”

    江安两眼一黑,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哭爹喊娘地往外爬:

    “来人啊来人啊!雯秋怎么死了,雯秋死了啊!”

    “江安,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陪葬!”

    江安被吓得腿肚子往前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手脚并用的往外爬,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认识你,什么雯秋不雯秋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找错了人了,要找就找宋清阮去,该我何事!!”

    他好不容易爬到庙门前,伸手就要碰到那扇木门了,背后突地袭来一阵凉风,木门嘭的一声关上,白衣女鬼突到他脸上嚎叫:

    “江安,江安,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惨!!”

    猩红色的指甲伴随着一股尸臭味往他脸上狠狠地抓挠着,江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疼。

    江安回头一眼,正正好和那女鬼对上了眼,青白的脖子,脸已经被打的稀烂看不出人形,对着他嘿嘿一笑。

    “啊!!!”江安两眼一黑,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顿时来了劲,一脚踹开那女鬼,囫囵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门上,死命拉开庙门往外跑。

    “来人啊,来人啊,闹鬼了闹鬼了!!!”

    江安头也不敢回,脑中那点对宋清阮的旖旎尽数散尽,只顾着逃命:

    “来人!巡夜的上哪去了,巡夜的上哪去了?!”

    寂静的侯府回荡着他的惨叫声,一间间熄了烛火的房间纷纷亮了起来,终于有巡夜的提着灯笼赶来:

    “谁在吆喝?谁在哪?”

    江安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见到活人就比见到自己的亲爹亲娘还要激动,他衣衫不整地奔上前抓住那巡夜的手,两眼闪着恐惧的光:

    “闹……闹鬼了,雯秋回来了,雯秋回来了!”

    巡夜的认清了他的脸,见他这副样子又被他说得心里发毛,打着怵问道:

    “江安大爷,您这是何意?”

    “您为何会在这里?大半夜的来……”

    “你别管了!”江安喘着气:“快去找人,不,找道士来驱邪,就在那破庙里!!”

    巡夜的静了静,带了几个胆子大的回去想叫江安一起回去,江安说什么都不回去,只叫他们去。

    江安道:“你们夫人呢?我要去找你们夫人。”

    巡夜的回他:“大爷,现在这时辰夫人已经睡下了……您倒不如等一等,待明日天亮了再回?”

    几个巡夜摇摇头去了,不过一会又回来了,江安连忙抓着他们问:

    “怎样,是不是真的有脏东西?”

    几个巡夜的面面相觑:“大爷,哪有人啊?”

    “这么晚了,您也别逗我们了,那什么都没有呢!”

    “怎可能!”江安信誓旦旦:“我亲眼看见的,雯秋,雯秋你们知道不,就是那丫鬟!”

    巡夜的摇头:“咱那知道什么雯秋?这么晚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大爷,此事闹大了也对您不好,老夫人最忌讳这些东西了,您莫要再声张了,再说了,您这么晚了来这作甚?”

    江安死活不信,疯魔了似得抓着巡夜的说:“我定要找你们夫人问清楚了不可……”

    巡夜的没了法子,又不好将他赶出去,只能连夜带着人往江老夫人那里去。

    夫人年轻,大半夜去终归不体统。

    江老夫人睡得正香,冷不丁被赵妈妈从被窝里拽出来还有些生气:

    “大半夜的作甚?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日说?!”

    赵妈妈满脸惊恐:“老夫人,江安大爷出事了。”

    江老夫人皱眉:“他有什么事不能明日说?”

    赵妈妈轻声道:“江安大爷撞邪了!”

    江老夫人刷的一下清醒了,赵妈妈便将事情的囫囵说了一遍:“听说是雯秋那丫鬟的事。”

    “是夫人院中的丫鬟!”

    江老夫人瞬间来了气:“她和她身边的丫鬟没一个省心的!”

    “去叫清阮起来,我要好好问问她!”

    江老夫人起身穿衣裳:“她院中的丫鬟怎么就受不住妇道和江安滚在了一起!”

    赵妈妈忙道:“夫人那边也早早得了信,奴婢方才已经差人去请了,可夫人今夜身子不爽不便出门,只道雯秋那丫鬟已经被她赶了出去,为她寻了个好人家嫁了,断是不能死的。”

    江老夫人没好气地说:“她说没死就没死?!她身子不爽就不来了?再去请!”

    赵妈妈为难道:“老夫人,现在要紧的不是真假的事,是江安大爷怎就半夜溜进侯府了?”

    江老夫人穿衣裳的动作一顿:“你这是何意思?”

    赵妈妈道:“依奴婢看,现在江安大爷神志不清,就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等明日清醒了再叫夫人来一并发问。”

    江老夫人皱眉:“既是如此便关乎着那些旁支的脸面,明日便是我的大寿,不妨等过了明日一并料理,免得扰了侯府清净。”

    “先差人将他打发回去,再叫人好好看看那庙中少没少东西。”

    “诶好。”赵妈妈应承着,又伺候她睡下。

    赵妈妈没去回他,江安就这么干坐着被晾了一夜,等晨起鸣钟声响起,他才赫然清醒。

    “哪里是什么女鬼?!”

    夜晚太过荒凉吓到他臆想出来的罢了!

    昨晚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连宋清阮也没来!

    江安沉着脸出了福寿堂,气冲冲地往拢香阁去。

    他去时江清宴正给宋清阮请完安出来,这次他手不痒了,连江清宴的礼也没管,直直往屋里奔。

    “大爷,我们家夫人还在梳洗呢,您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