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闹

    赵夫人一听,顿时仰头捂起脸:

    “他又怎么了?”

    赵夫人烦躁得很:“你尽管说吧,我还受得住。”

    宁枝看了眼宋清阮,见她点头,才道:

    “枕二爷今日不知怎么了,躲在老夫人那里不肯去上学,大抵是说了什么辱骂先生的话,正巧叫孙先生听了去,现下孙先生正在气头上,定要收拾行囊离开呢!”

    宁枝又补了句:“是老夫人叫奴婢来的,且那孙先生现下又收拾好了行囊,正在外面等着呢。”

    宋清阮叹了口气,真是事赶事找到一起了。

    “孙先生如何?”

    “正在气头上呢,脸都气红了。”

    宁枝问她:“要奴婢现下将孙先生请进来吗?”

    赵夫人一听,连忙起身要走。

    这种烂摊子,她才不掺和呢。

    那文人的笔杆子可不是说笑的。

    若是能将人留住,怕不是要求上好几求才行,若是留不住,就要怪罪到宋清阮一人头上了。

    不然,江老夫人现在派人来找她作甚?

    这种事,她还是先走为妙。

    可宋清阮却不打算放人:

    “婆母!此事事关枕儿的侯府的声望,清阮无力能保证将先生安抚下来,还望婆母能同清阮一起,给清阮出出主意也好。”

    见赵夫人苦着脸要走,她又道:“侯府无男人可顶天,也就我们这些妇人在此,若是婆母能在,也好叫孙先生知晓咱们的心意,若是婆母现在出去,定会和孙先生撞上,倒是便不好料理了!”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叫赵夫人无法反驳。

    如果现在出去,必定会撞上孙澈,到时候若是孙澈同她纠缠起来,那就更不好看了。

    到时候留不住人,可就都怪她了。

    赵夫人忖量片刻,果断坐了下来,只是换到了最不起眼的位子上:

    “也好,我便同你一起吧。”

    宋清阮遮掩下眼中的冷笑,同宁枝道:

    “立即请先生进来,莫要怠慢了。”

    这先生自然是要留上两句,只是,只能留上两句。

    宁枝得了令,转身过去了。

    她才将将出去,孙澈便吹胡子瞪眼地进来了,见宋清阮让他,他气愤挥手:

    “莫要同我说这些虚礼!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侯府上下都是一样的人!”

    “一个个虚与委蛇,惯会做面上的功夫,实则背地里早已烂透了!否则也不可能教出这样顽劣的孩子!”

    宋清阮略有不满,“先生这话倒是说得严重了。”

    说得太明白,太清楚了,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的。

    侯府纵然败落,可要面子,但也得是在能压住事的情况下要面子,若是压不住,惹恼了江老夫人,那老夫人想毁了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教书先生,实在太简单。

    孙澈气急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道:

    “若不是看你们当日无帖登门,想着事情紧急,又将这孩子夸作天上神仙,我是断不会来的!”

    “连帖子我都不稀罕地收!”

    江枕骂的实在难听,什么臭读书的还比不上那裹脚布的分量,什么拿腔拿调的故作清高,什么昏了头的老东西……

    他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这些话说不出口,他定是要说给宋清阮听一听的!

    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念着赵江的面子了!

    想起这个,孙澈更气恼了:“夫人,我能来,全是念着您去给宋国公去了帖子,又求了我那贤弟前来,可我属实没想到,你们一家子都在耍我!”

    宋清阮赫然皱眉,瞬间警惕了起来,厉声问:“无帖登门?”

    孙澈摆摆手不再打算说:“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这孩子废了,日后,也断然不会有先生来教!”

    宋清阮瞥了赵夫人一眼,见她默不作声地装没事人,便好生劝着:

    “先生莫要生气,应关心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还请您吃口茶,待我将孩子叫来,给您道歉!”

    宋清阮拾起方帕子,捻起一角擦着眼:

    “实不相瞒,先生不知,这孩子并非是我亲生的,而是自旁人那里过继来的,侯府的情形您也知晓,若是不这样做,侯府怕是要绝后了……

    孙澈摆着脸:“与我何干?”

    宋清阮道:“实在不是我拿这些情理压您,而是想同您说,枕儿他自小在街上流浪,过的是乞儿的日子,许是那时学了些坏,才对先生说出这般无礼的话……”

    孙澈的脸色好看了些,但一想起江枕三天两头打鱼晒网的模样,消下去的气瞬间又上来了:

    “总之,这孩子我不会再教!”

    宋清阮点着头:“不论最后如何,还望先生能给枕儿一个登门道歉的机会,也好叫我心里过得去。”

    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孙澈口中的帖子和她祖父有什么干系,但既这么说了,那更不能叫这件事草草过去。

    孙澈轻哼了声,再对宋清阮说话时,客气了几分:

    “我没时间见他!”

    话虽这么说,但也没最开始的为难了,道:“夫人,念在您是个明事理的,我便多说一句。”

    “那日我进府,看中的是名唤江清宴的孩子,后转了转教上江枕,倒有几分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教的意思,若是这孩子能认真学,我也尚可将一身的本事教给他,可他!!”

    孙澈憋了半晌,猛地甩了袖子走了,只留下一句:“不思进取!”

    宋清阮忙站起来,招呼宁枝宁棠两人:“快,快去拦一拦先生!”

    两人连忙追了出去,给他开了门,又给他搬着东西,送到了二门前,宁枝才道:

    “先生,我们家枕二爷……”宁枝试探着,见他脸黑得厉害,立马改口道:“我们家夫人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定会给先生一个交代的!”

    “你们夫人是明事理的,可那老太太不是能明事理的样!”

    宁棠有些心急:“我们夫人和老夫人不一样!”

    孙澈什么都没说,讥讽一笑,扭头走了。

    等二人再回去,却瞧见赵妈妈站在堂内,一个劲地问宋清阮如何了。

    宋清阮冷笑一声:“如何?枕儿那般辱骂先生,我能如何?”

    赵妈妈唉声叹气:“枕哥只是个孩子,这先生也太小心眼了……”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