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将军又在爬摄政王墙头(34)

    严季初最后还是如愿留下了,缠着黎安同他说了近期的打算。

    黎安捡着不紧要的同他说。

    直到月下梢头,五更鼓香,严季初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我走了,你多保重。”

    行至窗前,严季初又回头,不厌其烦地多次叮嘱,“诸事小心,莫要以身犯险。”

    黎安没有应,只是浅笑着撵他走,“再不走,这天该亮了。”

    严季初颇有些固执地想他点头,却见那人眉眼疏淡,轻声反问,“本在险中,何来以身犯险之说?”

    一时愣住,心尖泛了疼,严季初攥着黎安非要塞给他的包袱,定定望着眼前人,“我会尽量早些回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这些。”

    黎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将自己逼得太紧。若你连自己都护不住,又谈什么护着我,护着这山河?”

    “这话你自己也记着。”

    能得黎安的关心,他本该觉得高兴的,可两人的处境叫他高兴不起来,“莫要将自己逼得太紧。做事多给自己留些退路,莫要将事做得太绝,引得临死反扑,惹火上身。”

    “知道了,真是操心不完。”

    黎安敷衍应着,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万事小心。”

    严季初点了点头,终是开了窗,临走前又回头瞧了眼昏黄烛光里的人,道了声,“保重。”

    黎安目送他离开,视线垂落在他带来的一双重锤上,不免失笑。

    那样离谱的理由,真亏他想得出来。

    指尖摩挲过垂柄,忆起与他共同作战的日子,黎安的神色柔和了几分,却终是收了手,没将重锤拿起。

    堂堂摄政王,舞一双重锤,那形象着实狰狞。

    边关传闻,真实性有待考证。

    世人所常见的摄政王,该是那高高在上,面不改色左右人生死的,而非亲自手染鲜血,与兵将打成一片。

    那绝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送黎安离开后,严季初为他收拾屋子时,看见了这对摆放桌前的重锤。

    虽然黎安昨晚就同他说过,不会带走。可当真的看见重锤被留下时,他又有些失落。

    摄政王不需要一对有悖他身份的重锤。

    这只是他从战场上随手顺来的武器,用着趁手就多留了些日子,如今无用了,便可随手丢弃。

    严季初沉默站了一会儿,找了个木盒,将落了灰的重锤擦拭干净,小心放了起来,留在了这个屋里。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承载着记忆的物带不走,寄情于物的人选择将回忆珍藏,竭尽所能地去当那最趁手的刀,赶在被丢弃前,将那人私藏。

    ……

    李承璟是在黎安离开沙城后的第三天,带着御林军同他汇合的。

    不过几时,湖州、岳州随黎安归返的军队,人数已经锐减。

    荒漠上坟冢垒垒,血腥气引来秃鹫、沙狼窥视。

    黎安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竹青为他处理着伤口。

    李承璟带人将造反的兵将都控制起来后,到营帐寻黎安汇报完情况,不赞同地提了句,“您太冒险了。”

    明知湖州、岳州的兵马里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还放任他们同行。

    “不冒这次险,怎么能有合理的借口做之后的事呢?”

    黎安看着自己裹缠着纱布的肩臂,轻勾了唇角,眸中一片冷厉,“看来是让他们安逸了太久,纵得他们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抬眼,黎安向李承璟吩咐,“放出消息,就说本王归京途中遇袭,伤重。”

    顿了顿,他又改了主意,“算了,本王懒得装。全军疾行,尽早回京。”

    李承璟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

    纵然黎安最后改了主意,没让将这件事散播出去,但摄政王归京途中遇袭受伤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回京途中,黎安借道渠州,借调兵马往湖州、岳州讨了个公道。

    湖州、岳州官员大半入狱,更有数十人获罪,九族连坐,被抄家拘拿,随着摄政王的队伍,被押解进京。

    京城之中,西征大捷的喜事还没热闹多久,就因乱党叛乱之事,笼了愁云惨淡。

    朝堂之上,黎安没事儿人一样跟小皇帝汇报着此次西征的成果,以及远征辽金的情况。

    湖州、岳州官员叛乱的事,他像是一点都不在意,抓了人回京后,反而将事情都丢给了大理寺,自己天天在宫里,找了小皇帝的夫子,查小皇帝的功课。

    这早朝,都是他歇够了,想着该当堂做个汇报,然后才想起来该上朝了。

    时隔大半年,重新回到朝堂,黎安对答间,却好似对京中之事了如指掌,转头给他们丢下一个远征的话题,惊起多人反对。

    “此事万万不可!”

    一人当即站出来反对,“西疆战事刚歇,正是该休养生息的时候,怎可这时候得理不饶人,耗财耗力,去远征辽金?”

    “等别人休养生息,回头再来夺我边疆领土?”

    黎安似笑非笑地觑着底下进言的人,此时还算讲理,“辽金觊觎我大晟已不是一两年了。从高祖皇帝起,就一直扰境,搅得边境军民不得安宁。此次更是胆大妄为到,侵占我大晟疆土。皆因那战场都在我大晟的土地上,未曾叫他们吃到真正的苦头。”

    “大晟历来以大国之仪对外邦交,推崇以和为贵,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狗是听不懂人话的。”

    视线扫过底下一班朝臣,黎安沉了眼,语带嘲讽,“只有打到它痛了,它才知道什么是它惹不得的。”

    朝中静了一瞬,而后是面面相觑的窃窃私语。

    “殿下所言极是。”

    短暂的窃窃之后,有人站了出来,“只是西疆一事,所耗财力、物力众多,国库空虚,边防众将亦是疲敝,此时着实不宜再战。”

    听闻此言,黎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国库空虚?”

    微扬的调子,听得底下的人心一紧。

    只是还不等他解释,黎安已经转头,沉了脸看向小皇帝,“本王离京之时,国库尚还充盈。不知陛下近来可是做了何等大事,竟致使国库空虚,连供养一支军队都无法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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