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让谁去?

    忠勇侯夫人那里打点行装,高云霄和长公主这里接了霍骁的信儿,高高提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里,商议起去西北护送伺候的人选了。

    时下正值隆冬,西北那边的深山里估计积雪得有齐腰深,所以单让忠勇侯夫人一人赶往西北,长公主自然是不放心的。

    丫鬟婆子和侍卫,这些都入不了长公主的眼。

    高云霄看长公主凝眉沉思,她也沉默着不说话。在她看来,哪怕是随侍一百个人,忠勇侯夫人该吃的苦还是要吃的。

    但凡长途跋涉过的人都知道,一路上有经验的人虽然可以卡着旅店驿站赶路,可是不可控的因素还有很多,所以难免要有风餐露宿的时候。

    “你不是去过西北吗?你也替你母亲想想,让谁跟着伺候她合适?”

    长公主想了一圈,也没找出个合适的人来。高云霄是皇上点了名要她留下来的人,要不然让她趁机走了,也是好的。

    高云霄心里其实早有人选,只是若是她直接发话,未免让人觉得有趁机清理祁姨娘的嫌疑,可这话从长公主这里说出来,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让祁姨娘跟着母亲去吧!母亲最喜欢她,一路上两人也可以说说话解解闷儿。”

    “嗯,那就让她去吧,省的以后还要为她打算。”

    长公主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当即吩咐石榴去通知祁姨娘,让她抓紧时间打点行装,跟着忠勇侯夫人出发。

    忠勇侯府有马车,又有惯常来回西北的侍卫领路,年前肯定能赶到军营的。

    祁永梅自打那次趁着霍骋成亲被放了出来,日子就过得能多低调就有多低调,生怕再惹了高云霄被封进院子里去。

    这件事儿让她看清楚了一件事情,决定她俩高低的,不是能力,而是所处的那个位置。

    她再有能力又如何,在侯府的正经主子们眼里,她其实还是个下人。就连霍三奶奶,因为霍三爷不争气,在地位上对比大房和二房,平白也要矮上几分。

    枝儿带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收拾落雪,祁永梅则站在窗前看丫鬟站在廊下更换梅瓶。

    屋里的地龙烧的暖烘烘的,外面廊下的丫鬟一双手冻得通红。

    石榴踏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祁永梅站在窗边摆弄一束梅花,远远看上去,人比花娇。

    “石榴姐姐来了,快屋里请。”

    枝儿第一个发现石榴的,她赶忙扔了手里的木铲,将人往屋里让。

    石榴进了屋,祁永梅也是放下手中的梅花,殷勤的招待。

    “快给石榴上热茶,这一路走来冻坏了吧!”

    祁永梅看石榴身上的皮毛大氅,油光水滑,比她家里的姐妹穿戴都要贵气几分。

    “姨娘别忙了,我来就是替长公主传个话。”

    石榴直接站在门口,谢绝了小丫鬟替她解下大氅的动作。

    “长公主说了,让您尽快打点行装,陪着忠勇侯夫人奔赴西北军营。一路上,让您尽心照顾好夫人。”

    说完,石榴也不管祁永梅的反应,径直回去了。

    枝儿端着热茶进来的时候,看到祁永梅还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石榴早就没了人影儿了。

    “姨娘,您怎么了?石榴来了说啥?”

    枝儿轻轻摇动祁永梅的胳膊,将她拉回到现实。祁永梅这才回过了神儿。

    “长公主说,让我伺候夫人去西北军中,石榴让我尽早打点行装,这几日就准备出发。”

    祁永梅回过神儿,倒也没有显得多慌乱。

    倒是枝儿炸了毛,急得团团转。

    “这不是让您去送死吗?这死冷寒天的,叫人可怎么出门啊?”

    “你胡说什么?这天儿夫人能出的了门,我怎么就出不了门了。”

    祁永梅喝止住枝儿的胡说八道。

    “不行,姨娘,咱不能去啊!那西北离京千里迢迢,听说山里还有狼和熊瞎子,万一遇到了怎么办?它们会不会吃了咱们?”

    枝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拉着祁咏梅的袖子不住的哀求。

    “姨娘,咱去求求长公主,不,咱去找三奶奶,让她去跟长公主求个情,放过咱们吧!”

    府里人都知道侯爷在西北遇刺了,可对于枝儿这样的丫鬟来说,感受并不强烈,毕竟侯爷遇不遇刺都不耽误她吃饭干活,就算天塌了,她的生活也还是这一套。

    可是到西北去,一路上她是要受冻赶路的。

    就在祁永梅看着枝儿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又有小丫头跑进来说,少夫人过来了。

    祁永梅心里冷哼一声,今天她这院里可算来了不少的人物。

    “下去擦把脸,别在少夫人面前丢我的人。”

    祁永梅难得对枝儿说这么重的话。

    高云霄带着阿香进到屋里,一进来就闻到扑鼻的梅香。

    祁永梅上前给高云霄行了个标准的妾室礼,然后将她让到上座。

    “祁姨娘这屋里布置的真是雅致,不愧是才女,就是比我们这凡夫俗子眼光好。”

    高云霄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夸赞,她历来佩服比自己强的人。

    “少夫人谬赞了,不知道您今儿大驾光临是有何吩咐?”

    祁永梅觉得高云霄不会无缘无故的往她院子里跑一趟,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理睬过她了。

    这就是胜者对失败者的蔑视,不是仇恨,而是彻底的无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