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志在皇位

    邹老大人训练人手的动作一直未停,他太清楚只有让计安活下来,邹家才有将来。

    但是既要忠心还得身手好,最少也得往死里练三年甚至五年。

    也就是这些年计安一直在蛰伏,虽然暗中做了不少事,但到底不是正面和皇帝刚,死亡率不高。

    再加上计安几年前开始也在培植自己的人手,所以在他征战大半年的情况下,身边仍有人用。

    不过新训练好的一批人三个月前才送去了计安身边,邹老大人听说时不虞要人用本有些头疼,得知是要做什么后便应下来,说可以再挤一百人手出来。

    那些还在训练的人给计安做护卫差了点,但去埋伏人倒也可用。

    时不虞不嫌人少,指派了地方让他们过去,然后她铺开宣纸,将计安回程时经过的城池一一写出来,再在后面注明郡守是谁,县令是谁,哪一派的人,可信度有几分,关键时刻是拿下他们,还是能向他们求救。

    这事,伏太师留给她的卷宗作了大用。

    当然,她不会盲目相信大阿兄那些可能过了时效的东西,而是做了三手准备。

    一,让七阿兄帮忙查;二,请动曾正帮忙核实;三,请游老帮忙掌眼。

    比对了三方的消息,再加上她对这些人的分析了解,她才敢做出判断。

    “姑娘,信接到了。”言则快步进来将信送上。

    时不虞立刻放下笔,接过信拆开,平日里总要摸一摸两封信的厚度做个对比,今天也顾不上了,目标明确的拿起薄的那封拆了。

    薄薄的信纸上没有以往会有的伤亡战报,只得寥寥两行字:夺回新斧镇。大佑再无一寸国土在外。

    时不虞笑了,笑着笑着心底又有些酸涨难言。

    谁能想到,去年丹巴国的使臣还在大佑的国土上,趾高气昂的逼迫他们割地和亲,如今,计安将那些屈辱狠狠的还了回去。

    丹娘看她这神情就知道事情多半是稳了,可仍忍不住和她确认:“怎么样?是胜了吗?”

    “胜了。”时不虞把信递给满脸喜意的人,抬头问言则:“传令兵什么时候能进城?”

    “我们的人是日夜换人换马把信传回来的,传令兵虽然也不敢耽误,但路上仍会休整,应该会要晚个一天。”

    一天。

    时不虞看了看还空着一大半的名字,挥退所有人,熬了一夜完完整整的写了出来。

    将数张大宣纸折好,鼓鼓囊囊的用油纸包了几层,书信和路线图也用油纸包了,这次送去给计安的包裹是自他出征后最厚实的一回。

    丹娘直到这时才押着她去睡觉,她知道轻重,昨晚十阿兄要去催小十二休息她也拦着了。

    就在时不虞睡得天昏地暗时,新斧镇大捷的消息让整个京城陷入疯狂之中。

    任何一次大捷都没有这一次更让他们激动,新斧镇啊!那是新斧镇!是大佑多少年的边境,是大佑被夺走的最后一城!

    肆通城夺回来后,谁不在心里偷偷盼着能将新斧镇夺回来!

    这段时间,寺庙的香火都比以往要旺盛许多!

    新斧镇大捷,大佑夺回的不止是国土,还有尊严和骨气!也是一个延续近两百年的王朝,对曾经仰它鼻息生存的小国一个响亮的巴掌!

    老大哥是曾经弱过,但现在,大哥又站起来了!

    朝堂上,有老臣当场哭出声来。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抹起了眼睛,他们在朝中争权夺利,可也得王朝依旧屹立着,这争到手的权利才是权利。

    冕旒的十二旒遮住了皇上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出皇上是什么表情,他也放任自己黑沉着脸,对计安的杀意达到顶峰。

    真要让计安回到京城,这皇位不要说他的儿子坐不稳,就是他自己,怕是都危矣!

    御史中丞刘延出列:“皇上,安殿下已经完成您交给他的任务,是不是应该让他回京了?”

    经他一提醒,立刻有人想起来,在安殿下夺回两城后,皇上命安殿下在一年内夺回剩下的七城。

    当时他们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七城,怎么可能一年就夺回!

    可如今才过去七个月,安殿下就做到了!

    朝堂之上,当即附和者众。

    皇帝看着提及这事的御史笑了:“立下如此大功,是该回京了。拟旨,令计安立即回京。众卿这段时间也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奖赏我大佑的大功臣。”

    “臣等遵旨。”

    皇帝一进御书房,就把书案上的东西全掀了。

    计安!你找死!

    “皇上,不能让计安回来!”

    被小太监领过来的章相国也着急,计安无论如何都不能回京!至少立储大典之前一定不行!

    四皇子眼下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事情可以做文章,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占得先机,一定得先把皇位坐稳了!

    再之后计安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给他安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皇帝顺手拿了样东西就朝他砸了过去:“用得着你来提醒朕?”

    章相国不敢去摸砸疼的地方,低着头告罪:“皇上英明,是臣蠢笨了。”

    发泄了一番,皇帝的火气小了些,坐下道:“能考中进士的脑子不会想不到,留一两城在外慢慢打着,以此常驻边境才是他的生路,可他偏不。朕令他一年夺回七城,他七个月就夺回来了,这不止是挑衅,这是在让所有人看到他的能力。”

    皇帝冷笑:“他志在皇位。”

    章相国自然也看出来了,所以这段时间他没少使劲,但大军自交到计安手里,不说水泼不进,但做点什么都会被人盯上,他已经折了不少人进去了。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

    章相国弯着腰上前一步:“皇上,臣有些人手在京城不好做什么,在外边却好用得很。”

    “你惯来就爱走那见不得人的鼠道。”皇帝嘲讽:“你的人你去安排便是,这回,朕要用自己的人。”

    章相国听着这话反倒安了心。

    皇上之所以是皇上,是手里抓着的无上权力,是兵符。

    任是计安有千般本事,可他此次回京没有大军随行,只能带他自己的人手。

    就算他的人个个能以一敌十,可若对手是百倍,甚至千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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