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伤着了世子王爷会剥了你的皮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孟冬宁霎时就沉不住气了。

    但是触及我的目光,我暗含警告地朝她挑眉。

    若是不想她与江德明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关系曝光在赵府,她最好将嘴闭上。

    大概是看懂了我的警告,她勉为其难闭上嘴,面孔上却是深深的不甘。

    孟冬宁确实变了不少,倒不是说全在于外表。

    外表也变了一些,怀孕八月,她整个人都有些浮肿,眼下长了几颗雀斑。

    不难看,孟冬宁这张脸一向算不上难看,否则萧牧野不会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那雀斑更是给她增添了几丝的别的风情。

    但是跟第一次,我站在王府前厅见她,那个胆怯,拘谨的女人,到底不是同一个人了。

    只不过短短一年,她的身上染了很深很重的世俗气,眼角眉梢都是对我的不屑。

    从前对我的不屑大概还会加以掩饰,现在却不是了,现在敌意深重。

    奇怪的气氛只是转瞬之间,我接过风吟手中备好的礼,缓步迈上拱桥。

    “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备上这份礼,请夫人笑纳。”

    是个檀木盒子。

    侯雯也不是扭捏人,笑着接过,嘴里也道:“第一次见你,我都没来的及准备什么,还要你费心张罗了。”

    里头是我掌钿的一套骨瓷茶碗。

    一壶八杯,每一只上头都誊了不同的花。

    借着日光,穿透骨瓷打在杯壁上,是眼色不同,婉转艳丽的花色。

    侯雯的脸色变得微微惊讶:“都是你画的?”

    “画得不好,夫人不要笑话我。”

    “这还不好!”赵庭安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语气赞叹:“这还不好,那我的书画就是鬼画符!”

    “你本来就是鬼画符。”

    四周也纷纷响起夸赞声,有说我心思伶俐的,有夸我丹青厉害的。

    也有些人恭维侯雯,说我若是嫁入赵家,想来往后是赵家的福气。

    扯来扯去,看来看去,倒是将一旁的孟冬宁冷落了。

    我知今日来的这些人不是真的恭维我,只是因着我如今在大理寺挂了一份闲职,又跟太子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愿意树敌,不如多结交一条门路而已。

    间隙里,我抬眸看向孟冬宁,没有得意和压迫,我只是看着她,而她看着我誊画的花。

    王府主院书房里,沈妙缇留下的东西不少,除了字,还有闲暇时消磨的画。

    那张我亲手画了画稿,交由工匠锻造的小床护栏上,也有我留下的画。

    落笔线条和着色,一个人就算换了身体,这方面的习惯也不会完全改变。

    她死死盯着那些花,难以置信一般,又看向我,接收到了我的目光。

    反正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无所谓。

    这些花本来也是我故意,却不是为了孟冬宁,带来赵府,自然是为了赵府。

    侯雯和赵高都未必会认得我的手笔,赵知近常去沈府,却了解一二。

    他会认出来吗,若是怀疑,会有什么举动?

    我无视孟冬宁的虎视眈眈,环视了一圈四周,好奇道:“赵爷爷没来别府吗?”

    “来了,跟他的那群老友估计在湖心亭里喝茶呢,他可是特意交代了要见你的。”

    侯雯拉过我的手,她很年轻,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

    虽年岁不到四十,可叫人生生觉得不过三十出头,只是那股干劲和精明也无法忽视。

    仔细看,她与赵庭安长得也不像。

    再看一眼赵高,那庄重敦肃的气质,也跟赵庭安相去甚远。

    不知这夫妻两怎么会生出没心没肺的赵庭安来。

    侯雯想领着我去见赵知近,我没有异议,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谢司媛在侯雯面前期期艾艾,想跟着去又显得紧张。

    看起来是真喜欢赵庭安。

    但是我们刚一转身,背后便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玉瓷落地,噼啪一声。

    有一片瓷溅起,猝不及防刮过我的脸,刺痛瞬间传来。

    “姑娘!”风吟惊呼。

    侯雯的手微微一抖,也跟着讶异:“没事吧?去找个大夫过来!”

    两步远的地方,孟冬宁站在原地,还维持着将茶具掀翻的动作,挑衅地看我。

    等侍女匆匆去请大夫,我接过风吟的帕子,往刺痛的地方轻轻一擦。

    果然出血了。

    不过口子不深,只是轻轻一划。

    “侧王妃这是怎么了?”一个夫人战战兢兢地问。

    孟冬宁根本没有回避,是直接将东西掀翻在地的。

    不仅打的是我的脸,还有侯雯的。

    即便不怎么疼,可是脸颊上那股微麻的感觉却驱赶不走。

    我顶了顶侧颊,缓步朝孟冬宁走,脚踩过那些骨瓷,带起一片噼啪声。

    大概觉得我又要打她,孟冬宁往后缩了一下,又不甘示弱,因此微仰下巴,将我看着。

    “本王妃只是不小心,打碎赵夫人一套茶具,本王妃赔个十套就是了,你想如何?”

    谢司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恨不得帮着外人对付我,今天却沉不住气。

    “不小心?我亲眼见你将侍女的手拍开,她才没端稳的!”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我心里有数。

    走至她面前,我高出孟冬宁半个头,一语双关道:“侧王妃在怕什么?”

    “我怕!?”她声音更大,哼笑道:“难不成你以为与太子关系亲密,我就要怕你?王爷昨夜已经回府,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原来真是萧牧野回来了。

    我说呢,若是萧牧野还失踪着,孟冬宁不可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没有萧牧野的势力罩着,孟家不值一提。

    “成安王回来了,所以侧王妃就随意糟蹋我给赵夫人的心意,是这个意思吗?”

    约莫是怕我们真闹得不可收场,侯雯在后边拉住我:“司遥,今日是开心日子,虽然可惜,但是人没事就好,就不要计较了。”

    不要计较了。

    说的简单,孟冬宁打碎的不止是一套茶具,是我试探赵知近的引子。

    她以为凭借身份这件事就能轻易过去了,这想的太好了。

    我挣开侯雯的手,大概没人有我这个胆子了,站在孟冬宁面前,我拽住她往桥边走了两步。

    “不是觉得我借太子的势么?”我作势将她往水里带:“今日太子不在,我不借谁的势,你得为自己做过的负责。”

    孟冬宁事到近前就怂了,挣扎着:“你疯了!你放开!伤着了小世子王爷会剥了你的皮!”

    “没关系,在那之前我有仇报仇。”脸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我笑起来的样子大概是有些可怕的。

    最后的话压低了声音,我附耳在的孟冬宁耳边:“怎么这么激动,是害怕那丹青被谁看见吗?”

    孟冬宁瞳孔震颤。

    “司遥不要,快放手。”

    “掉下去就该出事了,来人还不快将人分开!”

    “阿遥,放开她!”

    我不放。

    我望着孟冬宁的眼睛,笑容不变,推着她到了桥边,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