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大结局上

    一连三日,顾景珩想去看南鸢,都被南嘉慕拦在门外。

    南鸢一直没有醒,但好在沈摘星那边已经有了进展。

    阿七竟然和楚芸霓勾结,竟然还说什么,楚芸霓更适合做太子妃,甚至联合南鸢的婢女月苒给南鸢暗中服下了两副毒药。

    好大的一个圈子啊,勾结的还都是他们最相信的人,怪不得什么都查不出来,怪不得被蒙骗得这般惨。

    顾景珩过去的时候,月苒已经咬舌自尽了,说也是被蒙骗,不知道那药是要人性命的,以死谢罪。

    楚芸霓被阿七保护着,下落不明。

    “你跟了孤有二十年了吧?”顾景珩睨了一眼阿七。

    阿七被折磨得浑身是血,想条死狗一般瘫在地上,只剩喘息。

    “……是。”

    “属下……不求主子饶我一命,只求主子大局为重,云霓郡主天纵奇才,定能帮主子……”阿七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眼睛瞪到极致,瞳孔涣散,嘴巴张开着,却怎么也闭不起来。

    顾景珩淡漠地瞥了一眼他,“丢出去,喂狗。”

    他养出来的暗卫,嘴确实硬,到死都没有说出解药。

    京城戒严,人心惶惶,百姓中有不少怨声载道,大臣甚至是皇帝都开始向顾景珩施压,要他解除戒备。

    全都不听。

    一时间,二十多年积攒的风评急转直下。

    反而是长公主安抚群臣,口碑更胜从前。

    京中甚至起了传言,太子血脉不正,不是皇帝亲子,顾景珩也懒得理会。

    他将朝政推了,终日守着南鸢,谁劝也不管用。

    皇天不负苦心人,解药终究是被找出来了。

    顾景珩将解药送来,亲眼瞧着南鸢服下。

    “太子殿下,还请离开吧。”南嘉慕伸手请顾景珩离开。

    “你这过河拆桥啊?”沈摘星为顾景珩抱不平,毒解了,人也要被赶走?

    “小鸢儿不会想见你的。”南嘉慕还是这句话。

    可也就是这句话,让顾景珩没了再坚持下去的动力。

    是啊,她不想看到自己,自己又何必在这里苦苦挣扎?

    顾景珩深吸口气,转身离开。

    “真放手了?”褚知栩等在院外,突然出声问道。

    顾景珩坐在台阶上,浑然不顾这样是否符合体统,他看着天,跟褚知栩说起了前世。

    “我以为她移情别恋,她以为我薄情寡恩,结果竟然都是假的。她说的扒皮酷刑,想来竟是真的,可我只觉得是她编造出来的,不想跟我继续下去的借口。”

    褚知栩虽然觉得这很是天方夜谭,但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样了?”

    “我?”顾景珩笑了一下,“找不到南鸢了之后,我还是太子,又成了皇帝,收复诸国,天下太平。父皇想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我想我该做点我想做的事情了,我就开始服用五石散,梦里有我想见的人。”

    “服用了好长时间,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死了,再睁眼,我就回来了。”

    褚知栩叹了口气,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没有一点预料的,突然就开始纠缠南鸢,还到了现在这种死不放手的地步。”

    原来是还有这种庄周梦蝶之事。

    褚知栩没有继续问了,纠缠吗?

    肯定是要纠缠的,除非他死了。

    “你起开,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女子的尖叫声从室内传了出来。

    南鸢的。

    褚知栩和顾景珩对视了一眼,齐齐往室内跑去。

    只见南鸢十分戒备地看着南嘉慕,一脸警惕。

    “小鸢儿,我是哥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南嘉慕试探性地伸手过去。

    可惜南嘉慕的手才刚碰到南鸢,就被她打落下去。

    “胡说八道!”南鸢缩在床尾,道:“我哥哥十年前从军,至今未归,你在骗我,你想利用我对付顾景珩对不对,你是谁派来的?”

    “李家?楚家?还是天启人?”

    刚站在门外的顾景珩正好全部听到,李家、楚家、天启?

    难不成……

    “殿下!”南鸢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顾景珩的身上,赤脚就朝他跑了过来。

    顾景珩将人接了个满怀,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是南鸢回来了,是前世的南鸢回来了,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南鸢回来了。

    噬心散,乱人神志,怕是南鸢将这辈子的事情全都忘了,只剩前世。

    “殿下……”南鸢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眼泪簌簌落下,她抬头看着顾景珩,眼眶泛红,委屈道:“你怎么才来啊?”

    顾景珩将人抱得更紧,生怕松手,这就不存在了。

    “小鸢儿……”

    南嘉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景珩打断了,他道:“南副将,先出去吧,孤日后再跟你解释。”

    南嘉慕还想说些什么,褚知栩便凑近他道:“刚醒,不能受刺激,缓缓再说。”

    他只能是出去了。

    褚知栩贴心地将门给带上了,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顾景珩将人抱起,放到榻上,细心地将南鸢脚上沾染的灰尘擦干净,这才缓了过来。

    “嗯,我来迟了,都怪我。”顾景珩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

    南鸢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你不喜欢我,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呀,干什么要把我送给楚芸霓折磨啊?你知不知道她想要扒了我的皮做风筝啊?”

    顾景珩呼吸一滞,重听南鸢说起前世的事,心痛如绞。

    怪不得他喊她小风筝,她会反应那般激烈?

    “她扒了我的皮,可我怎么还好端端的?”南鸢看着自己的手,神情恍惚,她明明是看到自己变成了一滩血肉,明明是……

    南鸢用力的砸了砸自己的脑袋,怎么想不通呢?

    顾景珩握住南鸢的手,解释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人我都处理干净了,你没事,你瞧,你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

    南鸢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除了手上有几道伤,好像是还好端端的,可那扒皮的疼痛还印在脑海中,那般真实。

    “头好疼……”南鸢皱着眉,总觉得不对劲。

    “不想了,头疼就不想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在你身边,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就好了,好不好?”顾景珩亲昵地抚摸着南鸢的发丝,轻柔哄劝。

    南鸢认真地瞧了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为什么让阿七带我出去,还送到楚芸霓手上?”

    顾景珩一边拍着南鸢的脊背,一边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摩挲,说道:“是我的错,阿七叛变了,我没注意到,这才造成了误会,之前的误会也大多因此而起。”

    他想到前世自己让阿七去查南鸢的情况,得到的全都是南鸢移情别恋。

    真糊涂啊!

    竟被这么个小人蒙骗了两世!

    南鸢突然从顾景珩怀里钻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了,阿鸢?”

    顾景珩蹙了蹙眉,他刚刚说的话有什么漏洞不成?

    南鸢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又拿过他的手,认认真真地把脉,许久,才放下。

    “急火攻心,你这段时间很难过吧?”南鸢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心疼。

    被心腹背叛,定然是十分难过的。

    顾景珩突然笑出声来,将人重新揽入怀中:“很难过,所以阿鸢不能离开我,得一直,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南鸢伸手回抱,抬起头,看着他,很是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不赶我,我就陪着你。要是有一天你看我碍眼了,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我肯定转头就……”

    “不会有那一天。”顾景珩打断了南鸢的话。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南鸢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你现在难受,你说了算。”

    抱了许久,南鸢的手都有些酸了,抬头问道:“你最近不忙了吗?”

    听到南鸢的话,顾景珩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门外喊道:“褚知栩!”

    很快,褚知栩便走了进来。

    南鸢也立马从顾景珩的怀里钻了出来,双手交叠,乖巧地坐在一旁。

    顾景珩发现之后,又把南鸢往他怀里拽了拽。

    知道她不好意思,也没有太过放肆,只是坐得近了一些,他把南鸢的手拿出来,道:“诊脉。”

    “我身体没事。”南鸢说道。

    “检查一下,我才好放心。”

    顾景珩这么说了,南鸢只好照办了,乖乖地伸出右手,任由褚知栩把脉。

    褚知栩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不过,探脉之后,笑意却消失了。

    顾景珩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怎么回事?”

    瞧着这两人严肃的模样,南鸢不免也害怕了起来。

    褚知栩示意顾景珩安静,看向南鸢,道:“另一只手。”

    南鸢只好又把手伸了出去。

    褚知栩再次探了探脉象,又恢复了笑容。

    南鸢紧张地问:“我这是得了什么大病?”

    医者不自医,南鸢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就自己探了探脉,瞬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下只剩顾景珩一个人担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说就是,我就不管了。”褚知栩笑了一下,转头便走。

    顾景珩看向南鸢,紧张道:“阿鸢,怎么了?跟我说说,不管怎么了,总该让我知道。”

    南鸢的眉头紧蹙,看了看顾景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我有孕了,可是……”南鸢叹了口气,可顾景珩却是极其开心,止不住的笑意攀上脸颊。

    “你别笑啊,我吃了五年的避子药,这时候怎么能有孕呢?我……”南鸢想想就觉得发愁,腹中的孩子怕是留不得了。

    顾景珩低低地笑着,抱着南鸢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什么避子药,没有的事,这孩子好得很。”

    他和阿鸢有孩子了,多好。

    这样,即便是阿鸢想起来什么,为了孩子,也会不忍心吧?

    他知道这样很是卑鄙,但是他怕极了。

    南鸢很是疑惑,又多问了几句,顾景珩都给她圆了过来,渐渐地,也没了疑心。

    “改日,我们去宫里陪母后坐坐吧?还有成亲的事,我都准备好了。”顾景珩有些期待的望着南鸢。

    “见……皇后娘娘?”他不是一直不让她见吗?还有成亲,怎么这么突然?

    “要叫母后。”顾景珩纠正道。

    修养了大半个月,南鸢的身子总算是大好了,顾景珩这才带着她入宫。

    至于成亲的事,南鸢说不行。

    她看到了脸上的疤痕,不愿意这样穿嫁衣,现在若是涂抹祛疤膏,又怕对孩子不好,所以就说等生了孩子之后,再成亲。

    顾景珩不想她留下遗憾,也只能如此。

    俗话说,妇人产子,凶险异常。

    他也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孩子才一个多月,他就备好了产婆和大夫,甚至于各种灵药。

    差一点,他就把皇帝藏在宫里的那支万年灵芝给拿来了,还是在太医和南鸢等人连番劝说用不着的情况下,才作罢。

    皇后和南鸢聊得很投机,将顾景珩赶了出来。

    没办法,他只能是在院子里面等,时不时地张望一下。

    等到午后,才看到南鸢出来。

    南鸢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可把顾景珩心疼坏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母后跟你说什么了?要是不喜欢,咱们就不听,日子是咱们过的,不是……”

    “顾景珩,你好可怜啊!”南鸢抱着顾景珩的脖颈,小声抽泣道。

    顾景珩愣住了,竟是皇后跟南鸢说了他小时候被派去边疆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母后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南鸢吸了吸鼻子,“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我对你好。”

    “好,那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顾景珩,你最近好生杞人忧天。”

    “那你保证,不能离开我。”

    “好,我保证。”

    夕阳下,两个人牵着手朝宫外走去,背影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