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杀我?

    ''南鸢抬头一瞧,只见顾景珩正倚在车厢的一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的眸仁里,闪烁着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看谁都是一副深情的模样。

    “将汤药端上来。”顾景珩低沉的声音响起。

    南鸢回过神来,立马将手中的托盘从窗口递了上去,“殿下,您的药。”

    顾景珩垂眸看了南鸢一眼,登时放下手上的帘子,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南鸢没有想到他竟然不顾在外谦逊有礼的形象,当众闹脾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南姑娘,主子让您上去,您还是听从吧。”坐在马车前方的阿七好心提醒着。

    南鸢对顾景珩还是有些忌惮,但也知道,依照自己的地位,压根反抗不了他,再继续僵持下去,下不来台的只能是她自己。

    况且她也答应了父亲要去为长公主保胎,日后免不了要跟顾景珩见面。既如此,泰然处之远比躲躲藏藏要好得多。

    心里想着,她便抬起脚,上了马车。

    “太子殿下万安。”

    南鸢捧着汤药走到顾景珩身侧,躬身行礼。

    顾景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凉的目光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些许,薄唇轻启:“起来吧。”

    说着,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汤药,一饮而尽。

    南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竟没有为难自己?

    再一想,管他怎么想,不跟自己过不去就是好事。

    “谢太子殿下。”

    她伸手去拿药碗,却被他躲了过去。

    她有些意外,不解地望向他,却只见男人那双冰冷的黑眸中划过一抹狡黠,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南鸢心中升腾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抱在怀中。

    顾景珩低头,鼻尖抵住了女人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

    南鸢的小脸蓦地涨红。

    他……竟然在她家门前调戏她!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南鸢恼羞成怒的出声。

    “别动。”顾景珩的大掌按在她肩膀上,嗓音暗哑,“让孤抱抱,就当是告别了。”

    南鸢闻言,身体猛地僵直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告别?

    顾景珩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南鸢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

    他……是要答应不再纠缠她了吗?

    顾景珩抱着她,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物,心里的某块空缺瞬间被填满。

    “南鸢……”顾景珩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充斥着眷恋和疼惜,道:“孤一向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你既然已经明确地拒绝孤了,孤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松开了怀中的女人,低下头,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渴望。

    顾景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俯首,准备亲吻她的红唇……

    “顾景珩!”南鸢呵斥出声。

    就在顾景珩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红唇的一刹那,理智回归,他拂开南鸢额前的碎发,开口说道:“孤昨日酒喝多了些,闹了些笑话,南姑娘切勿放在心上。”

    南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浮现尴尬之色。

    她刚刚竟然以为……他是要……

    原来只是个误会。

    她可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景珩身为太子,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找不到,干什么非要挂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殿下放心。”她的脸颊通红,连忙开口表达自己的立场,“前些日子我与表哥一直在湖中赏景,并未见过太子殿下。”

    顾景珩闻言,点了点头,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南鸢登时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抬眸,视线落在南鸢微红的眼尾,随口问道:“你哭了?”

    南鸢一怔,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觉眼角微烫。

    “因为阿姊的事情?”顾景珩淡淡的开口,一语中的。

    南鸢呼吸一滞,顾景珩此人,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竟已到达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印象中的顾景珩一向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再想想,若是真的不懂人心,又怎么能坐上太子位呢?

    不过是前世他并未对自己动过那么多的心思罢了。

    也是,那时的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就会主动过去了,何必再多费心思?

    南鸢兀自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你若是因为孤才多了心理压力的话,这你大可放心,孤说话算数,不为难你便是不为难你。”顾景珩掰开了南鸢紧攥的拳头,拿出金疮药,帮她细致的涂抹上去。

    南鸢垂着眉眼,一声不吭,心中五味杂陈。

    “若你是怕照顾不周,阿姊怪罪你,也不过是你想多了罢了。”

    将伤口涂抹好,他便松开了手,跟南鸢保持着距离,似乎在印证他说的话——他早已对南鸢没了心思。

    “宫里太医多的是,派来给阿姊看诊的至少有五个,胎儿由他们全权看管,基本上不会出问题。即便是出了事情,这责任也落不到你的身上。”

    “阿姊说让你过去,不过是为了有个说话的人罢了,医术只是一个借口,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南鸢看着自己被涂抹好金疮药的手心,神色复杂,恍惚间觉得似乎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顾景珩见她沉默,顶了顶腮帮子,突然开口道:“还是说,你是欲擒故纵,现在舍不得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