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小雪?

    白笙眸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沈晏礼冷淡的外表下,盘踞着偏执而极端的人格,有些时候甚至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是他的东西,旁人没得到许可,不能碰一下。

    安琳擅自越过那条线,沈晏礼不会放过她的。

    她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嫁给沈博仁,有生身父亲这道防线在,沈晏礼就不敢动她。

    “我的事,除了爷爷,轮不到任何人插手。”沈晏礼从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上,他开口,便是最后通牒,“如果你还想在老宅有立足之地,就谨言慎行。”

    最后一句说的隐晦,安琳听懂了。

    这是让她安分守己。一旦撕破脸,沈晏礼会把她逐出沈家。

    安琳杵在原地,不敢讲话了。

    她知道沈晏礼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秘书上前,做了个手势,“请吧。”

    安琳瞪了眼白笙,随秘书出门。

    秘书一路将她送回老宅。

    安琳愤愤不平地坐在车里,她已经想好了,这事必须告诉沈老爷子,沈晏礼太无法无天了!

    下车前,秘书递给她一份文件。

    安琳不耐烦地一把抓过来。

    她还要去找老爷子,尽耽误时间。

    “这是什么……”待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安琳脸色僵住,未说完的话语卡在喉咙。

    秘书缓缓道:“沈耀手术中疏忽大意,导致纱布遗留在患者腹腔。医院高层商议决定,对他进行停职处理。”

    语毕,他微笑补充一句,“您手里拿的东西,是沈耀的停职报告,劳烦您转交。”

    当初沈老爷子同意安琳进门,正是因为她未婚先孕,怀了沈家的骨肉。

    孩子落地后,取名沈耀。

    沈晏礼在医学领域造诣极高,又是京海一院的副院长。安琳便让沈耀也报考医学,以后借沈晏礼的声势,在事业上平步青云。

    原指望能儿子能跟着沾光,谁知道沈晏礼冷心冷情,完全不管自己的异母弟弟。

    不仅不帮他铺路,还不准沈耀向外透露自己与他的关系。

    老爷子偏心沈晏礼,说什么人生下来能走多高,全凭本事,沾光借势不作数。还说沈晏礼走到今天的位置,沈家没提供一点帮助,让沈耀也自食其力。

    安琳信这话就怪了!

    沈家大好的资源,沈晏礼会放着不用?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生的孩子。

    沈博仁见安琳整日为此事烦心,便暗中运作,让沈耀进了京海一院。

    老爷子隔天就知道了,把沈博仁叫到房里一顿训斥,讲医疗行业不是闹着玩的,沈耀资质平平,技术欠佳,应该做力所能及的事,主刀医师不适合他。

    不是沈晏礼告的状,还能是谁?

    安琳气得病了好几天。

    如今沈耀手术失误,沈晏礼肯定迫不及待的告诉了老爷子!

    果不其然,老宅大厅里,她丈夫和她儿子都在。老爷子敲着拐杖,指责沈博仁,“我早就说过,你不准插手沈耀的发展,让他再多学习几年。”

    “可你非不听,非要一上来就让他当这个主刀医师。”

    “现在好了,闹出人命,家属要打官司,外面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全在指责你儿子,你满意了?咳咳咳咳……!”

    管家急忙帮老爷子顺气。

    沈博仁道:“爸,纱布遗留腹腔,不全是沈耀的责任,巡回护士没有清点好纱布数量……”

    沈老爷子怒喝,“你还把责任往别处推!”

    “你以为我深居老宅,就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我年纪大了,但还没昏庸到能被你两三句话糊弄的地步!”

    “那名患者一直是沈耀在负责,术后腹痛,他迟迟查不出原因,拖到患者多器官功能衰竭,死在手术台上!”

    “医者学艺不精,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庸医,你养了个庸医啊!”

    说到气处,沈老爷子拿起拐杖,打向沈博仁的小腿,“我沈家的门风都被你们父子俩败光了!”

    沈耀还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安琳连忙冲进去把儿子扶起来,埋怨道:“爸!你这是做什么?”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让沈耀给死者家属道歉,再赔他们几百万。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沈晏礼吗?”

    沈老爷子登时大怒,“你还敢提晏礼。幸亏当初没让沈耀公开他和晏礼的关系,不然你儿子惹的祸事,还得牵扯上我孙子!”

    安琳难以置信道:“您怎么能这么说?沈耀也是您孙子啊!”

    沈老爷子一见她就烦,“沈耀以前是个好孩子,他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妈!”

    沈博仁上前,想帮安琳说话,还没张口,就被老爷子一拐杖打退,“还有你!你是怎么当父亲的?”

    “晏礼小时候你对他不闻不问,沈耀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就把他教成这样?”

    沈博仁低着头,不敢顶嘴。

    老爷子道:“沈耀这件事,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们谁也不许干涉。”

    说完,还不忘补充,“更不许打扰晏礼!”

    安琳急道:“可沈耀还小,他……”

    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她,“都二十出头了还小,干脆别工作了,你就天天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喂奶。”

    “现在知道他小了,安排他做主刀医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小?急着赶鸭子上架,这就是后果!”

    管家跟老爷子离开。

    原地只剩沈博仁一家三口,沈耀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我不是故意的,妈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沈博仁挨了打,受了骂,听见儿子哭哭啼啼,心里更加烦闷,“哭什么哭,别哭了!”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忍不住念叨,“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沈晏礼几年下来,接了两百多台手术,从来没出现过失误。”

    “你才上了三次手术台,就捅出这么大篓子。不是说导师经常夸你吗?不是说自己学得很好吗?”

    安琳心疼儿子,让他闭嘴,“行了,你别说了。”

    原以为抓住沈晏礼养情人的把柄,就能一雪前耻。可万万没想到,他转眼便成了沈耀唯一的救命稻草。

    知道他秘而不宣的私事又怎样,沈晏礼的城府,怎会允许别人有威胁他的机会?

    安琳现在非但不能胁迫他,还得卑躬屈膝地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