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出月子

    菖蒲感觉只是在医院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就出了医院到家了。

    这个天坐月子最是遭罪,最热的时候却不能吃凉的,不能见风。

    许清华用花布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帽子罩着脑袋。

    “孩子名字叫什么来着?大名孟今章起的,说按着字辈来,叫启明,小名我起的,叫天冬。”

    “天冬?有什么寓意吗?”这跟铁蛋什么的不太一样,做大名也怪好。

    孟天冬。

    “没什么寓意,就是个药材,跟菖蒲一样,适合做男孩子的名字,所以就用了。”

    出生盛夏,名为天冬,一冷一热,一年全占了。

    不止要戴帽子不能见风,还得喝汤,各种热汤。

    许清华讲究,每天都会烧热水,孟今章晚上的时候给她擦擦,但是头就很要命,不出月子是不能洗的。

    奶水倒是够,但是饿了要哭,尿了要哭,拉了要哭,大嗓门的孩子就知道干嚎,什么时候嚎不够什么时候不罢休。

    不提怀的时候生的时候有多受罪,就这只要不睡就在哭的架势菖蒲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不这样。”

    孟今章抱着孟天冬在那哄,完全哄不住。

    “你这点大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能记住?”

    “那倒是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爷爷说我小时候很乖。他是不是随了你,你小时候这样?”

    “回头见到爸妈你自己问问?”

    菖蒲哑声了。

    孟今章的耐心也告罄了。

    “他怎么还哭,不累吗?”

    他累了。

    上战场都没这么累。

    好想丢了——

    菖蒲道:“光打雷不下雨,半天一声半天一声,再来半小时他也不会累。都说了你放那让他慢慢哭,你心疼儿子,那你就受着吧!”

    “这不是还小?大一点就好了。”

    菖蒲问:“要是不好呢?”

    “大一点要还这样不就能上手揍了?”

    菖蒲:啧!

    “月宁呢?又跟那几个去皮了?”

    “昨天都凑一块去了,头上纱布取了,伤口结疤还没掉呢,就忘的一干二净。”

    “这丫头有点意思啊!”那天头上血流那样,正常小姑娘还不得被吓的哭死,偏偏她有那个狠劲儿,还能反手薅住对方。

    那可是个男孩子,本身又比她大好几岁。

    “那是,孟家人都这样,不管是男女,打小都皮实。我大哥大姐在南边,孩子也跟着在那边。家里就我二哥二嫂,俩人暂时就这么一个,那真的是宝贝疙瘩,老爷子就差没顶头顶上了。

    刚刚学会走路就教她打军体拳,为此二嫂非常有意见,她是文化人,就觉得女孩子就该是文文静静的,读书,画画,再不行会俩样乐器也行,而不是打小就练的一身腱子肉。”

    “也没那么夸张啊,我也打小练武来着,我怎么没见一身腱子肉?练武是为了健体,为了自己有底气,为了不被人欺负。男孩子要习武保家卫国,女孩子更加的要习武,最起码的要能保护自己,规避好些风险。”

    孟今章轻笑:“那是,回头还得你跟二嫂做做思想工作。”

    菖蒲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事我干不来。”

    “不用你说,回头你露一手给她看。”

    菖蒲哼哼:“是露一手给你看吧?”

    孟今章在那笑。

    怀里的小东西在那干嚎也不妨碍他们俩人闲聊,大概是没人管,哭够了,总算是消停了。

    菖蒲起身去解手。

    孟今章把孩子放床上,伸手去扶她。

    即便是有药,但是撕裂的也没那么快养好,每次解手的时候菖蒲都能疼出一身汗来。

    一直过了一个礼拜,这种要命的感觉才缓和下来。

    肚子也消了一些,不怎么疼了。

    菖蒲就躺不住开始下地了。

    虽然还是只能在卧室里面打转转,但是怎么样也比一直躺着强。

    好在,等出了月子就已经九月中旬,凉快很多了。

    天冬满月,也没有满月酒那个说法,就算是在首都,大家也都天南地北的各自在忙,也不可能因为孩子满月专门回去一趟聚一聚。

    这边就更不可能了,日子都紧巴着,要是孟今章敢办个满月酒,转身就有人能去举报他。

    革委会里面三足鼎立,虽然军方有绝对的话语权,但是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民主表态,人数上就占了绝对的劣势。

    他行事手段强硬,压制之前的造反派,暗地里给他穿小鞋使绊子的人层出不穷。

    满月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说一个月三十天,菖蒲多一天多一个小时都不能忍。

    这个季节外面还没有澡堂子。

    但是也依旧挡不住她要洗澡要洗头的决心。

    许清华只能去给她烧水。

    菖蒲自个儿带着帽子去压井上吭哧吭哧的压了两桶水倒进锅里,还把大木桶给弄去边上那个杂物间。

    许清华看的牙疼,她来的时候菖蒲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些使力气的活大都是孟今章早晚的干好。

    她是头回见女同志这么大劲儿的,好想使不完一样。

    那木桶重的,她提半桶水都够呛,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搪瓷盆端水进屋。

    菖蒲一手一只桶,提着两桶水就进了屋。

    “你慢点啊,你刚刚才出月子,还是跟月子里一样,不能太使劲,你怎么这么大劲儿啊!”

    “我都要憋疯了我还不能使大劲儿!”

    她什么时候在屋里憋过这么长时间。

    头上都捂的要生蛆了。

    “会伤了根本的。”

    “不会。”

    “我是过来人,你要听话。”

    “二嫂哎,我是大夫,我还能不懂这个?”

    趁着水刚刚进锅,她先去将木桶泡起来,里面放了点早就备好的药材。

    泡完澡就被许清华给拽过去了:“赶紧的擦擦,一头的水。”

    肚子里面揣着的时候看着还算是稳沉,坐月子也很消停。 这一出月子就不得了,就跟出笼的鸟儿一样到处撒欢,说的话都成了耳旁风了。

    头发擦了半干,睡觉的那个又醒了,露在襁褓外面的小爪子舞动着,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哭了。

    菖蒲麻溜的去将小被子给弄开,隔着尿布都能感受到他放水的时候的冲击力。

    “小崽子,再快都不能有你快,你这个尿愣是不能让人把到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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