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尚浅恳求

    赵镜姝这一病真的就病了很久,整个人都奄奄的。

    阿亚着实担心她的身体,哄着她吃东西。

    赵镜姝其实也不想这样,但身体不争气他也没办法,东西也吃不多。

    她放心不下小姨,也觉得哭唧唧。

    赵镜姝知道自己是钻了牛角尖,进了死胡同,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更不想死,可她就是放不下。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亚知道她的心病,可她一个小丫头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往开了劝赵镜姝。

    “奴婢瞧着今日的太阳真好,小姐您也别老坐在屋子里了,出去走走吧。”

    阿亚唠叨说,“再做下去,你人都要发霉了,晒晒太阳也对身体好。”

    赵镜姝叹气,一脸无奈的表情:“今日你这都念叨了第七次说太阳好了,我再不出去,真的是要被你念叨死了。”

    “呸呸呸,我家小姐长命百岁,才不会那啥呢。”

    阿亚一边呸呸呸,一边跺脚。

    赵镜姝倏地一笑,点了点头,随后便跟她一块去了院子。

    但才走出门,好巧不巧的天空竟然五玉米比起来,方才还是晴朗一片,这会儿却好像要打雷了。

    赵镜姝打趣她说:“现在天暗了,看来老天爷也希望我懒一些烫着。”

    阿亚小声地嘟囔了几声,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天爷:“我好不容易劝的小姐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好死不死的居然要下雨……

    你这么有种,怎么不一道劈死我算了——”

    后面那句,阿亚不知死活地冲着老天爷大喊。

    这一下可把赵镜姝吓得不轻,忙捂住她的嘴巴说:“你可别乱说,真是的。”

    阿亚撇了撇嘴,只能又扶着赵镜姝进去。

    她给赵镜姝沏了一杯茶,而这个时间原本赵镜姝要去看孩子的。

    前些日子她病了,都没怎么见过囡囡。

    才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小家伙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长得贼快,不过这会快下雨,她就不去看囡囡了。

    轰隆——

    外头雷声大噪,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来,屋檐下的水滴逐渐变成了水柱砸的地上怦怦作响。

    赵镜姝接过阿亚手上的茶水,小小地抿了一口:“对了,前日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大清早就不见人了,傍晚才回来。”

    她忽然想起来,问。

    阿亚愣了一下,笑笑,她挠了挠脖子说:“您忘了,那日是咱们名下三大布庄大进货的日子,奴婢不去盯着点怎么行,也是担心底下的人以次充好,不老实。”

    “是这个理儿。”

    赵镜姝点了点头。

    虽然她会放权给底下的人,但也是觉得底下的人是需要时常盯着才行,不然多少会懈怠。

    “你辛苦了。”赵镜姝牵住她的手,窝心说,“这段时间我不得劲儿,很多东西都力不从心,要不是在身边,我还真不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如今我也好了些,我给你放两日假吧,你出去好好玩,多出去走走,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也可以……”

    “奴婢不要出去走走,也不想找男人。”

    阿亚说着,不知为何眼眶竟然红了。

    她蹲下来,脑袋轻轻地靠在里赵镜姝的双膝间,“奴婢就只想好好地待在您的身边。”

    赵镜姝不知为何,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她摸着阿亚的长发:“傻姑娘,你总是要嫁人的,我不可能真的耽误你一辈子的。”

    “奴婢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或许是聊到了分离的时候,阿亚声音带着哭腔,“不过若真的有那一日,奴婢希望没有阿亚在的日子里,小姐以后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平安幸福地过完这辈子。”

    这突如其来的哭腔也弄得赵镜姝鼻尖酸溜溜的:“不仅是我,我们都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

    阿亚泪眼婆娑而看了她一眼,万千不舍,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拖着长长的水渍来报。

    “小夫人,孙小姐求见。”

    赵镜姝倏地一怔,下意识问:“是孙家小姐孙尚浅吗?”

    “是的,”

    赵镜姝有些疑惑,也才后知后觉自从在天佑城一别,他们似乎也许久没见面了。

    “我现在过去见她。”

    赵镜姝一身换衣服。

    反正顺着廊道走,也不会弄湿衣服。

    下了雨,天有些凉,原本赵镜姝换了衣服就要出去,但阿亚担心她的身子,硬生生给她披了一件大氅才让她过去。

    赵镜姝很无奈,总觉得阿亚就跟小姨一般的啰嗦。

    想到师彤,赵镜姝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一股伤感不由自主地蔓延开来。

    一路去前厅,而不得不说阿亚的确是有先见之明,赵镜姝过去时冷得忍不住把手缩在了大氅里。

    “宋将军,求求你让我见见镜姝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真的只是想见见镜姝。”

    ……

    赵镜姝刚来到前厅,便听见一道哀求声。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镜姝一愣,下意识寻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少女被两个黑甲卫从厅堂拖出去。

    因为少女不从,一直在挣扎,乃甚至于打伞的婢女手中的油纸伞都掉在了地上。

    赵镜姝一怔。

    是尚浅。

    ……

    “尚浅——”

    赵镜姝一僵,几乎是立即冲过去。

    孙尚浅见到赵镜姝顿时双目发光,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了他们听明白雨水淋得这么狼狈。

    赵镜姝在走到潜艇的入口处就被宋砚淮拦住:“你病才刚好,外面在下大雨,你别出去。”

    “你干嘛将尚浅赶出去,她是我的朋友,是来见我的。”

    赵镜姝有些着急。

    “她没有事情找你,是来为难你的,这件事情你别管。”

    宋砚淮倏地看了一眼架住孙尚浅的黑甲卫。

    黑甲卫得令,接着将孙尚浅拖下去。

    “不、不、镜姝、镜姝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孙尚浅嗯绝望,大哭不止。

    可她向来是个体面随意潇洒之人,什么时候这么狼狈、低声下气过。

    “放开她。”

    赵镜姝生气了,声音都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砚淮保持缄默,没有说话。

    而没有他的命令,黑甲卫又怎么会放开孙尚浅。

    赵镜姝神色凝重又愤慨,她绕开宋砚淮就想熬到狱中。

    宋砚淮是真的担心爱她的身体,从后抱住她:“镜姝,你别闹。”

    “宋砚淮,现在到底是谁在闹,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

    赵镜姝积攒许久的坏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在这么下去,我真的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能接受我爱的人是这样的。

    宋砚淮,你让我感到陌生,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二哥了,我的二哥,是不会这样对我,也不会囚禁勉强我。”

    宋砚淮狠狠一震,他看着眼前的姑娘,沉默不语。

    而镜姝也是真的生气,同样的也是瞪圆了杏眸横着他。

    宋砚淮甚至是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恨意。

    宋砚淮心都要碎了。

    镜姝恨他?

    可镜姝怎么能恨他呢?

    宋砚淮呼吸都弱了许多。

    人这会儿孙尚浅已经快被拖到门口了,到最后,宋砚淮还是让黑甲卫住了手。

    他不能再加深跟镜姝的矛盾了。

    赵镜姝见状神色有所缓解。

    她忙拿起旁边的伞朝孙尚浅熬过去,阿亚也跟在后面。

    宋砚淮担心地看着她,差点就要跟过去,但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

    他深呼吸着,却也难以缓解胸口的阴郁。

    “镜姝……”

    孙尚浅看着赵镜姝从雨中朝自己跑来,眼圈红得厉害,滚烫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往外掉。

    “我还以为不会见我的,还好、还好你来见我……”

    她几乎泣不成声,是真的很难过。

    赵镜姝看着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衣服都没有一处是干的。

    她心里不是滋味,也很疼,忙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尚浅的身上:“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事情你同我说,没事的。”

    赵镜姝用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雨水跟眼泪。

    她跟阿亚扶着孙尚浅来到了前厅,但宋砚淮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镜姝挡在了孙尚浅的面前,看着宋砚淮目光坚韧而坚决,不容置疑,亦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宋砚淮对她也总是心软的,最后他还是让步了。

    他无奈地叹气,可看着镜姝身后的孙尚浅眸光却又是凌厉的。

    “你父亲不愿意为太子说话,其他叔伯也不愿意为他说话,他的结局以你的聪明你应该也不能想到。

    你对他的情意、他对你的情意,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在眼里,可便是如此,你父亲也没打算让你们结亲,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他也在这段时间里和你保持距离,你若是真的聪明,也应该能知晓他的苦心,别让他一切都白费了,那你这才是真的辜负了她。”

    他?

    赵镜姝一顿。

    是太子吗。

    她下意识看着孙尚浅,但却见她哭得更厉害了,一句话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