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和离④

    我只是尊重母亲的意思而已,父亲,你爱母亲就应该尊重她的想法,他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母亲已经不喜欢你了。”

    宋砚淮走上前,关切地看了一眼赵镜姝,见她没事心才稍稍放下来,他又对宋响说,

    “父亲,就母亲所说这样便挺好的。若是闹大了、大家都难看,而我还有镜姝,会跟着母亲一同离开,您作为父亲、丈夫太失败了,实在是让人失望。”

    他平静地说着让人蚀骨痛心的话,一旁的师桐顿了下,也觉得宋砚淮说的话有些过重,可想到宋响不愿意放手,她便也就沉默了。

    “你想跟我对着干吗?”

    宋响眸底迸发出杀意。

    “现如今父亲你我都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是自家人,若是闹大了我们两面都过不去,可你不愿意放手的话,那我也不建议闹一闹,其实闹一闹也没什么。”

    宋砚淮说着狠话,是真的豁出去了,“父亲,今日您若是不放人,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我手上的军队必然会将首辅府团团包围,您是挡不住我的。”

    武官是不能随意调动手上的军队的,是要问过皇帝的意思,不然会被治罪。

    宋砚淮也是吃死了宋响怕事的心里。

    师桐只是要离开,不是要去死了,以后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宋响是不会把事情做绝、让外人看笑话,

    宋砚淮姓宋,是他的儿子。

    儿子被惩罚,他这个做老子的又能好得到哪儿去,更别说儿子被罚的理由还是因为想反抗老子。

    宋响死死等着宋砚淮,牙齿都要咬碎了,到最后却也还是闭上双眸,深呼吸。

    “好……你们走。”他一再深呼吸才能忍住暴躁的情绪,看着师桐的眼神有些可怜巴巴,“小彤,你真的要走了……不要我了吗?”

    “首辅大人您说笑了,是您先不要我的,在你碰外头的女人开始,你就已经不要我了。”

    师桐是个心软的人,但此时此刻却并不吃他这一招。

    宋响哑口无言,更是悔不当初。

    这都克制了这么多年,他忍住了那种懒的**,为何到现在就忍不住了。

    宋响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师桐顿了一下,没有任何动作,而且他还想打第二巴掌,老太君忙心疼地去阻止。

    “行了,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跟自己过不去。”老太君看了一眼师桐,叹气,“以后再慢慢弥补吧。”

    以后,他们还能有以后吗。

    宋响这会儿是真的害怕。

    小彤的性子他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老太君叹气,让守在门口的护卫小厮都给退开。

    师桐转身就走了,走得是那么决绝。

    宋砚淮上前,轻轻地握住赵镜姝的手:“我们也走吧,你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是有一些,要回去院子交代一下。”

    赵镜姝很多商业机密以及文件都在院子里,她也是要带走的。

    宋砚淮让冥月守着师桐,另外亲自陪赵镜姝去收拾东西。

    主要是文件跟一些首饰而已,在另外带几件衣服,毕竟这一时半会儿也难去找合身的一副,赵镜姝也让人去给师桐收拾了几件。

    赵镜姝搬家倒是不困难,她院子里将近二十多个小时丫鬟都是她自己的人,卖身契都捏在她的手上,要走都是一起走。

    赵镜姝在京城房产颇多,根本不怕没去处。

    当然,这些也不用他亲自来,交代底下的人去处理便可,之后便离开了首辅府。

    在师桐一直在马车上呆坐着等他们。

    她面无血色,双眼红得就跟核桃似的,赵镜姝跟宋砚淮上了车之后,也一直不说话。

    “这样吧,我在城北有一处四合院,那边安静,虽地段不如这边繁华,但树荫很多,环境僻静优雅,但胜在没那么多贵妇官眷,也不用看他们奇怪的目光……

    小姨,我们就去那儿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问。

    “我没什么意见,去哪儿都可以,知瑶不在首辅府,哪里都好。”

    能说出这些话,可见师桐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赵镜姝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跟车夫说了地址。

    车夫还有些惊讶:“那边的环境很好的,听说那边的房子很难买到,表小姐您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就前些年吧,我也不记得了。”

    赵镜姝想了想,有嘱托车夫在经过茶楼时慢些点心早膳。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那个牡丹吵醒的,谁都没来得及吃饭。

    赵镜姝才想起来,忽然对宋砚淮说,“对了二哥,今日不是公休日,您要不要去早朝?”

    “现在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放心的下你、你们二人。”

    宋砚淮看着赵镜姝的目光是担忧心疼的,但看向师桐时,却似乎是冷淡了许多,“母亲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您的日子还跟以前一样,不会有谁敢看不起您的。”

    师桐苦笑:“我原就不在乎这些,看得起如何,看不起又如何。”

    赵镜姝疼惜地握住了她的手。

    毕竟小姨若是真担心外头那些人的话,她就不会和离了。

    “您放心,知瑶那边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等她睡醒之后,我的人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将地址告诉了知瑶,若是她有什么想法,会来找我们的。”

    “你怀孕了,还要处理这些,小姨对不住你。”师桐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她若是跟宋响和离,家中的孩子肯定会遭受流言蜚语,被人笑话。

    可她不和离也不行,她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说不和离了。

    就如砚淮所说,毕竟知瑶的父兄的能耐摆在这,旁的人便是有再多议论,也只是在背后偷偷说而已。

    她的孩子,也不是承受能力那么弱的人。

    城北位置有些远,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

    这个四合院很大,足足有七间房,院子也足有三百多平方,很宽敞。

    赵镜姝打包了一些吃食,但师桐没什么胃口,先去房间里睡觉了。

    赵镜姝的这个院子虽然干净,也时常有人来打扫,但都没什么被褥之类的,不过这会儿很多店铺都开门了,现在让人去买,倒是也还可以。

    “母亲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没有胃口是正常的呃,反倒是你,得要好生照顾自己,今日起这么早,会不会累,吃过东西也去睡一下吧。”

    宋砚淮贴心地替她将发丝撩拨到耳后。

    赵镜姝没有躲开,但看着他的眸光却冷淡了许多。

    她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宋砚淮倏地一顿:“怎么了?”

    “你跟我来。”

    赵镜姝带着宋砚淮来到了另一间厢房,将门关上。

    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便是屋内不点灯也能很亮。

    虽然赵镜姝没来这个四合院住过,但是每间房子的陈旧摆设也还是有的,简单的书桌、椅子、床铺……

    她回头看着宋砚淮,问:“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姑娘。”

    “什么?”

    “那个叫牡丹的。”赵镜姝看着他,目光有些陌生,“牡丹是你给姨夫找的?是不是你让牡丹去勾引的姨夫。”

    宋砚淮倏地掀眸,眸底的精光隐没下去,口吻也带了几分冷:“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牡丹身上有一股很香很香的玉兰花的味道,跟我昨日在你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赵镜姝凝目盯着他,走过去,眸色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你是故意让姨夫跟小姨离心的,你想破坏他们?

    可为什么……

    便是姨夫当初对你见死不救,他是做错了,但这也不是你让父母离心的原因吧?

    那牡丹神似年轻时候的小姨,你知道那种相似会让姨夫陷入往日的回忆里,思淫欲、有二心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但能不能克制住又是另一回事……

    你知道姨夫的弱点,所以才找了这样一个女人,宋砚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起那日知晓宋响养外室的那一次,也是他带自己出去吃饭的,回来路上,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也是疑惑自己知道宋响有外遇却沉默不语。

    宋砚淮直面对赵镜姝的旨意,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说:“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二哥,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也不要忘了,我成长到今日是你养的我,也是你教我如何在商场生存。

    你说过做事要狠绝不能心软,一码归一码,所以现在我也是这样对你,对这件事情的。”

    赵镜姝也很煎熬,可在她决定问出口后,就不会再迟疑心软。

    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而且赵镜姝有种预感,二哥敌视宋响也有沈氏余孽的原因。

    宋砚淮看着眼前第二个匀,也知道自己是不回答不行了。

    他深呼吸,声音很轻:“我不认识这个牡丹,这一切也不是我计划的,关于我是份上的味道……

    如你所说,玉兰花香只是一种香粉,大街上有钱就能买得到,你知道的,男人在朝上的一些应酬是要去花楼。

    或许是昨日我赴宴时不小心沾染上的,但我绝对没有接触过那些女子。”

    说到后面,他还不忘澄清自己的清白,“我是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会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好,只是宋响的一些行为你也瞧见了,他不仅伤害了我,也伤害了母亲。

    镜姝,师桐不仅是你的小姨,他也是我的母亲,做儿子的,哪儿能不心疼自己的母亲。”

    关于去花楼谈生意的事情,赵镜姝作为一个商贾,虽是个姑娘,但有时候也但的确是为了生意不得不去花楼,她倒是觉得这个没什么。

    她听着宋砚淮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但又觉得有哪里数不出来的古怪。

    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若是不相信我便罢了,现如今母亲要离开父亲,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宋砚淮声音冷到了极点,但眸底的偏执却有些阴暗。

    “没有。”赵镜姝看着也没那么犀利了,深呼吸,语气缓和下来,“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我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太对,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我?”宋砚淮模样看着是真的很伤心,“难不成你觉得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所以想害父亲吗?

    当初滴血验亲你不也在场吗,你为何要这样想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你别着急……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信任你。”

    赵镜姝忙上前,她握住宋砚淮的手,轻轻地放在脸颊上,哄他,“二哥,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疑神疑鬼的,我在这里跟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怀疑你了,真的。”

    眼巴巴地看着宋砚淮,有些可怜。

    宋砚淮神色缓和了不少,虽模样似还有些生气,但也只是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次就饶过你了,听说怀孕的女子总是容易多想,一开始我还不以为然,这会儿瞧见你这丫头这样,我是信了。

    看在你是因为怀孕才这么多次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再有下一次,我必然狠狠惩罚你。”

    “我知道二哥最好了。”

    赵镜姝松了口气,笑得睫毛弯弯,她靠在送呀怒爱的膛前,心里也很愧疚。

    一再地被怀疑,二哥一定很难过吧。

    他们以后是要当夫妻的,可不能在这个样了。

    宋砚淮抱着怀中的姑娘,轻轻地给他拍着背,眸底的精光跟暗芒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