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于金花其人
于雯雯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个大姑。
“爸爸，那个大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嘘——这是个秘密，等你大点儿才能知道，记得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提她哈。”
“好～”
于雯雯可不知道于金花是迥异于老于家的一朵奇葩。
于金花和从军的于建党是孪生兄妹。
于建党性子沉稳一丝不苟，对内谦让体贴。
于金花就截然不同，小心思特别多。
同样都是以于家为土壤，只有于金花这朵花越长越奇怪。
从小于金花就在于老头和马桂花面前和其他孩子争宠，上眼药。
仗着有两个哥哥，欺负大队同龄小女孩。
等妹妹于银花生下来后，还偷偷掐过于银花，被于建党逮个正着。
在于建党面前发誓保证再也不了，扭头就跟于老头和马桂花告状于建党掐妹妹。
等俩人意识到这孩子性子不对时，发狠想给扳过来。
于金花面上装得很好，心思却藏得更深了。
她似乎天生就不会为别人考虑，只想让人围着自己转。
十八岁那年，于金花带回来一个男人，红星大队的张刚。
张刚是老张家的独苗，上面七个姐姐全没养活，这样的人家，于老头和马桂花哪里敢让女儿嫁。
于金花和张刚跪在地上求他们，于金花甚至说日子过成什么样她都受着。
还爆个雷，怀孩子了。
这下不嫁也得嫁了。
婚后于金花生了个儿子，马桂花高兴坏了。
如果生个女儿，在他们家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到底于金花是亲闺女，再怎么不喜亲家，还是放不下去伺候月子。
马桂花就发现于金花的婆家人只会动嘴，嘴上说得花花，实际的活儿全让别人干。
她去给闺女做月子，还得帮着闺女的婆家做一家人的饭，偏偏于金花也不心疼她。
享受的心安理得，还说：妈，你在家不是也干活吗？你就当心疼我帮我多干点。
马桂花回了几次家，于老头眼见着老伴儿越来越瘦，脸色蜡黄，拦着不让再去。
后来也是有事去红星大队，马桂花想着顺路看看于金花，进门就见于金花背着孩子还抱一个孩子，手边一堆的活儿没干。
她男人躺在炕上翘脚睡觉。
马桂花劝着闺女，活儿多少让家里人分担些，没想到她这个当妈的被于金花指着鼻子骂。
事后于金花虽然道歉了，心里也多少有些隔阂在。
慢慢的，两边的来往就少了，近两年更是连过年都没回娘家。
…………
于家
王兵看着面前丰盛的菜，不好意思：“这……妈，这也太破费了。”
“破费啥？以后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马春芬给王兵盛了碗鸡汤，放在他手旁。
“你妈说的对，兵子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得向前看，人不能总拘泥在过去。红霞的房间还留着，不着急回去，让你妈给好好补补。”
“爸，我知道。”王兵喝着鸡汤，熏得眼眶酸酸的。
这时他才有了终于从那个家脱离出来的实感。
他妈在他5岁就跑了，但王兵不怨她，她只是想活着，这没错。
他爷在他妈跑了后不久也走了，之后的日子他像一抹幽魂，游离于人世间。
多少次他认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最后仍是咬牙坚持下来。
他也想跑，可是没有介绍信哪都去不了。
在队里一声孝道就能压得他抬不起头，他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没人会为他说话。
他的未来是黑的。
而于红霞真的宛如灿烂的朝霞，驱散他前方的黑暗。
因为她，他有家了。
………
于建设和孟庆萍并肩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
于建设讲了一遍分家经过，高光全在马桂花身上。
孟庆萍感叹：“王兵也是可怜，不过结果是好的就好。我真没想到王家族老会答应那么痛快，王兵可是长子。”
“痛快啥痛快，那是眼看着要兜不住了，只能这么办！那几个族老你当是什么好人呢，但凡他们能帮王兵说句话压压王老四，王兵都不会受那么多苦。我听妇女主任那意思，王家那些族老可没有一个在王兵吃不上饭的时候给口吃的的。一个个拍桌子瞪眼的，还不是怕遮羞布彻底扯下来？”
“王家这么分房子存款，王春花能不为两个亲儿子划拉？我看还有的折腾，红霞住的近，难免受波及。”
“这就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儿了，总不能我和大哥得事事安排妥当吧？
“妈妈———我洗好了——”
于雯雯坐在木桶里大声喊，没有她妈，她出不去。
孟庆萍将于雯雯一把拎起，抖抖水迅速擦干。
等头发半干，坐在炕上于秀秀给她编小辫儿。
于雯雯半信半疑：“姐姐，行不行啊？真的会有小卷卷吗？会好看吗？”
“没错，我见过我同学就是这么编的，还是她沪市来的姨妈教的这招呢！等明天早上醒了你就有漂亮的小卷卷了。”
于雯雯头发丝细软，胜在量多，足足编了八根小辫儿。
一晚上于雯雯睡的小心翼翼，生怕翻个身，头发会散了。
天没亮就精神奕奕起床了，跟小狗一样偷偷摸摸溜到于秀秀房间，趴在床边。
于秀秀睡梦中就觉得下巴痒，像有根羽毛在下巴拂啊拂的。
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小不点拿目光‘chua—chua—”发射光波。
被这么一盯，什么起床气都没了。
“我要是知道给你编头发，大早起就搅合我，你看我还给你不你编。”打个哈欠，嘴上放狠话，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很。
轻轻拆开头绳，散开发辫。
看着看着，沉默了……
“姐姐，好看吗？我还从来没有梳过卷发呢，兰花儿的头发就有点小卷儿。姐姐？到底好不好看啊？你怎么不说话？”于雯雯絮絮叨叨又迫不及待。
于秀秀看着眼前炸开的一大团，张张嘴，没发出声。
脑子里快速思索有什么办法补救。
身后的于秀秀一直沉默，于雯雯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奈何于秀秀房间里没有镜子，她们家唯一一面镜子在于建设屋子里。
于雯雯转过来正面看向于秀秀，正面更冲击了。
于秀秀知道此种场合笑了就完了，拼命下压挑起的嘴角，来来回回，抽搐一样。
用最温柔的嗓音，“雯雯，姐姐去给你取镜子啊，挺好看的，我让咱妈给你接着梳头发，她手比我巧。”
捂着嘴冲出房间，毕竟再待一会，就得笑出声了！
“爸爸，那个大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嘘——这是个秘密，等你大点儿才能知道，记得不要在爷爷奶奶面前提她哈。”
“好～”
于雯雯可不知道于金花是迥异于老于家的一朵奇葩。
于金花和从军的于建党是孪生兄妹。
于建党性子沉稳一丝不苟，对内谦让体贴。
于金花就截然不同，小心思特别多。
同样都是以于家为土壤，只有于金花这朵花越长越奇怪。
从小于金花就在于老头和马桂花面前和其他孩子争宠，上眼药。
仗着有两个哥哥，欺负大队同龄小女孩。
等妹妹于银花生下来后，还偷偷掐过于银花，被于建党逮个正着。
在于建党面前发誓保证再也不了，扭头就跟于老头和马桂花告状于建党掐妹妹。
等俩人意识到这孩子性子不对时，发狠想给扳过来。
于金花面上装得很好，心思却藏得更深了。
她似乎天生就不会为别人考虑，只想让人围着自己转。
十八岁那年，于金花带回来一个男人，红星大队的张刚。
张刚是老张家的独苗，上面七个姐姐全没养活，这样的人家，于老头和马桂花哪里敢让女儿嫁。
于金花和张刚跪在地上求他们，于金花甚至说日子过成什么样她都受着。
还爆个雷，怀孩子了。
这下不嫁也得嫁了。
婚后于金花生了个儿子，马桂花高兴坏了。
如果生个女儿，在他们家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到底于金花是亲闺女，再怎么不喜亲家，还是放不下去伺候月子。
马桂花就发现于金花的婆家人只会动嘴，嘴上说得花花，实际的活儿全让别人干。
她去给闺女做月子，还得帮着闺女的婆家做一家人的饭，偏偏于金花也不心疼她。
享受的心安理得，还说：妈，你在家不是也干活吗？你就当心疼我帮我多干点。
马桂花回了几次家，于老头眼见着老伴儿越来越瘦，脸色蜡黄，拦着不让再去。
后来也是有事去红星大队，马桂花想着顺路看看于金花，进门就见于金花背着孩子还抱一个孩子，手边一堆的活儿没干。
她男人躺在炕上翘脚睡觉。
马桂花劝着闺女，活儿多少让家里人分担些，没想到她这个当妈的被于金花指着鼻子骂。
事后于金花虽然道歉了，心里也多少有些隔阂在。
慢慢的，两边的来往就少了，近两年更是连过年都没回娘家。
…………
于家
王兵看着面前丰盛的菜，不好意思：“这……妈，这也太破费了。”
“破费啥？以后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马春芬给王兵盛了碗鸡汤，放在他手旁。
“你妈说的对，兵子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得向前看，人不能总拘泥在过去。红霞的房间还留着，不着急回去，让你妈给好好补补。”
“爸，我知道。”王兵喝着鸡汤，熏得眼眶酸酸的。
这时他才有了终于从那个家脱离出来的实感。
他妈在他5岁就跑了，但王兵不怨她，她只是想活着，这没错。
他爷在他妈跑了后不久也走了，之后的日子他像一抹幽魂，游离于人世间。
多少次他认为自己活不下来了，最后仍是咬牙坚持下来。
他也想跑，可是没有介绍信哪都去不了。
在队里一声孝道就能压得他抬不起头，他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没人会为他说话。
他的未来是黑的。
而于红霞真的宛如灿烂的朝霞，驱散他前方的黑暗。
因为她，他有家了。
………
于建设和孟庆萍并肩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
于建设讲了一遍分家经过，高光全在马桂花身上。
孟庆萍感叹：“王兵也是可怜，不过结果是好的就好。我真没想到王家族老会答应那么痛快，王兵可是长子。”
“痛快啥痛快，那是眼看着要兜不住了，只能这么办！那几个族老你当是什么好人呢，但凡他们能帮王兵说句话压压王老四，王兵都不会受那么多苦。我听妇女主任那意思，王家那些族老可没有一个在王兵吃不上饭的时候给口吃的的。一个个拍桌子瞪眼的，还不是怕遮羞布彻底扯下来？”
“王家这么分房子存款，王春花能不为两个亲儿子划拉？我看还有的折腾，红霞住的近，难免受波及。”
“这就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儿了，总不能我和大哥得事事安排妥当吧？
“妈妈———我洗好了——”
于雯雯坐在木桶里大声喊，没有她妈，她出不去。
孟庆萍将于雯雯一把拎起，抖抖水迅速擦干。
等头发半干，坐在炕上于秀秀给她编小辫儿。
于雯雯半信半疑：“姐姐，行不行啊？真的会有小卷卷吗？会好看吗？”
“没错，我见过我同学就是这么编的，还是她沪市来的姨妈教的这招呢！等明天早上醒了你就有漂亮的小卷卷了。”
于雯雯头发丝细软，胜在量多，足足编了八根小辫儿。
一晚上于雯雯睡的小心翼翼，生怕翻个身，头发会散了。
天没亮就精神奕奕起床了，跟小狗一样偷偷摸摸溜到于秀秀房间，趴在床边。
于秀秀睡梦中就觉得下巴痒，像有根羽毛在下巴拂啊拂的。
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小不点拿目光‘chua—chua—”发射光波。
被这么一盯，什么起床气都没了。
“我要是知道给你编头发，大早起就搅合我，你看我还给你不你编。”打个哈欠，嘴上放狠话，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很。
轻轻拆开头绳，散开发辫。
看着看着，沉默了……
“姐姐，好看吗？我还从来没有梳过卷发呢，兰花儿的头发就有点小卷儿。姐姐？到底好不好看啊？你怎么不说话？”于雯雯絮絮叨叨又迫不及待。
于秀秀看着眼前炸开的一大团，张张嘴，没发出声。
脑子里快速思索有什么办法补救。
身后的于秀秀一直沉默，于雯雯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奈何于秀秀房间里没有镜子，她们家唯一一面镜子在于建设屋子里。
于雯雯转过来正面看向于秀秀，正面更冲击了。
于秀秀知道此种场合笑了就完了，拼命下压挑起的嘴角，来来回回，抽搐一样。
用最温柔的嗓音，“雯雯，姐姐去给你取镜子啊，挺好看的，我让咱妈给你接着梳头发，她手比我巧。”
捂着嘴冲出房间，毕竟再待一会，就得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