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暴怒

    霍谨双手颤抖地接过精致的盒子,轻轻一启,眼前展现的是一对璀璨夺目的玉佩,晶莹剔透,如同凝结的冰晶。

    这对玉佩,是他母亲——那位当今陛下早已逝去的姑母,生前特意为他准备的。

    慕容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无尽的悲伤:“姑母曾告诉我,这对玉佩原本就是要留给你的。可惜,若非父皇的一道圣旨,她也不必被迫嫁入霍家,或许就不会早早地离你而去,天人永隔。”

    霍谨默然凝视着这对玉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仿佛能感受到母亲那份沉甸甸的爱意,以及那份因命运捉弄而未能传达的遗憾。

    这对玉佩,不仅是一件珍贵的遗物,更是连接他与母亲之间深厚情感的纽带。

    “是慕容家对不起你,才会让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霍谨看着慕容衔,猛地跪下:“兄长何出此言,多谢兄长将母亲遗物交给我。待我处理好北荒的事,再感念兄长多年照顾的情谊!”

    "你这是在干什么!

    "慕容衔猛地拉起他,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

    "若非你在那箭雨如蝗中舍命相救,我又怎能站在这世间?你的艰难,我岂会不知,我们的情谊,早已超越了言语的界限!

    "

    他的话语如春风般温暖,又如铁石般坚定,透露出深深的兄弟情深。

    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之中,他们的情谊显得尤为珍贵,如同那繁星点点的夜空,虽然黑暗无边,却总有光亮在闪烁,照亮彼此的前行之路。

    烛光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墙上交织在一起。这一刻,君臣之间的信任与承诺,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霍谨一踏出皇宫的庄严门槛,便迅捷地翻身上马,紧握缰绳,心念一动,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宫外疾驰而去。元阳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宽阔的街道上迅速掠过,留下一串尘土飞扬。

    他们一路疾驰,毫不停留,直至出了城门,来到了姜家的大宅前。这座宅邸虽不如皇宫的金碧辉煌,却也别有一番古朴典雅的风韵。

    慕容衔,对霍谨与姜蕴的纠葛早已心知肚明。

    因此,当姜蕴借助太后的名义下诏,要求与赵宴和离时,他并未横加阻拦。他深知,有些缘分强求不得,有些情感,终究需要顺应天命。

    霍谨在京都的阴影中蛰伏了漫长岁月,终于助力慕容衔踏上龙座,亦顺利取得了心中所求。历经风尘仆仆的年月,他深知,归期已至。

    站那紧闭的姜家府邸前,霍谨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主子,主子……

    "元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谨,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只得低着头禀:

    "姜姑娘已于三日前离开了京都,带着她身边的人一同离去。

    "

    霍谨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姜蕴竟然会如此擅自行动。

    他临行前,明明已经嘱咐过姜蕴,要她乖乖待在府中,等待他的安排。

    "她去了哪里?

    "霍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不安。

    “派出的人手一无所获,关于姜姑娘的踪迹,他们毫无线索。但据我们所知,早在一个月之前,姜家上下已经离开了京都,朝着北荒的方向去了。”

    元阳低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

    他知道姜蕴之前的叮嘱,也知道老王爷对此事的关注,所以隐瞒了姜家的真实去向。但他也明白,这并非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找到姜姑娘,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元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霍谨的目光如冰刀般刺向眼前紧闭的大门,那门上的“姜宅”二字犹如烈火,灼烧着他的瞳孔。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自嘲。

    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无奈和愤怒:“姜蕴,我曾以为你会更懂事些,却不曾想,你的心思竟如此深沉,手段竟如此高明。”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愤怒,更有一种被背叛的痛楚。

    “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北荒!”霍谨的命令如同冬日的寒风,凛冽而坚决。

    “是,属下立即去办!”夜色之下,二人身影消失。

    ……

    "阿嚏!

    "

    在甲板的边缘,姜蕴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旁边的拂桑见状,立刻将手中的披风轻柔地披在了姜蕴的身上。

    "主子,还是进去歇着吧,

    "拂桑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外面的风大,万一受了寒,染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

    姜蕴的目光却固执地投向了京都的方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倔强的微笑:

    "无碍,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夜里的风,反而让人觉得舒适。

    "

    她的话语里,仿佛带着一种淡淡的坚韧和期待,仿佛这夜风,能吹走她心头的所有烦恼,带来她所期待的消息。

    姜蕴的性子就如同她名字中的“蕴”字,深藏不露,却也异常执拗。一旦她下定决心,即便是九头牛的蛮力也难以撼动。

    拂桑见状,不再多言,默默地替姜蕴将披风的带子系紧,随后在一旁静静守候。

    她们已经踏上了北荒之旅三日有余,粗略估计,再有三天的时间,便能抵达北荒都城。

    在那个时期,她早已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有了前世的记忆,姜蕴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精心布局,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不出意外,赵家众人如今应当已身陷囹圄,而裴辞,这个曾替怀王效力的影子,实则是安王安插在暗处的利刃。

    姜蕴的棋局布局深远,裴辞所追逐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安王本人,这其中的隐秘,即便是霍谨也未能洞察秋毫。

    有了自己留给裴辞的那些东西,赵家全族只能凌迟处死。

    之前给赵宴服下的,是南疆的恶毒蛊虫。

    这些蛊虫如同无形的恶魔,一点一滴地蚕食他的**,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这折磨中颤栗、。那种痛楚,恐怕连最坚韧的意志也难以承受。

    即便赵宴最终停止了呼吸,失去了气息,那些蛊虫也不会放过他。

    它们会继续在他的尸体上肆虐,啃食他的每一寸肌肤,直至他彻底化为虚无。这样的结局,是对他的惩罚。

    他这一去,倒是遂了心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确切的说,便是死了,也不能有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