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心肠忒坏

    云苓可是从未经历过这种婚嫁之事的,所以不大清楚其中的弯弯绕,正想着问陆应淮具体事宜时,他便继续说道:

    “这在成亲的前一日,你们家就得派人到秦家去张挂帐幔,而后将嫁妆悉数放到新房里展示,这个就叫做铺房。”

    “铺房?那得要多少嫁妆才能将新房给铺满咧。”

    云苓想着她姑眼下不就是筹得一只手镯,一块玉佩,一个玉扳指还有一个玉牌,这就算是分开四个盒子装,连一张桌子都铺不满咧。

    而且就算是买了庄子,也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地契纸,也是不够的,看来可还得置办些别的。

    “嫁妆多少都是女家的心意,不在乎是铺满还是铺不满的。”

    话虽是这般说,但嫁妆多,多少都能挣些体面,特别是她姑嫁的可是官宦之家,日后免不了要与富贵人家打交道,还是得有个排面。

    “那少东家与我挑的好庄子,价格又是几何?你可别又说什么“自愿赠予”的事,否则我就自个儿寻牙郎去,不劳烦你一二。”

    陆应淮也是晓得云苓的性子,只好从实招来,

    “我瞧中两处庄子,分别是三千八百贯和五千二百贯,地段不错,庄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周围近着的也是其他商户购买的庄子,发生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云苓是有些心动的,而且这个价位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这加起来便是九千贯,她想着不如就拿下这两处,

    “少东家可有去瞧过?”

    “不曾,只是我有庄子上的图纸。”

    陆应淮说着就从袖子里扯出一个卷轴来,云苓将他拉到树荫下,卷轴慢慢地在树荫斑驳的光影中徐徐展开。

    云苓的瞳孔渐而放大,惊讶道:

    “天啊,这庄子好简陋呐。”

    陆应淮当真是要被这人给可爱死,便解释道:

    “这些盈利性的庄子是简陋些,不过是有供下人小厮居住的地儿,还有两间较正规的主人房罢了。”

    “这间便是三千八百贯?”

    “不错,底下的那幅才是五千二百贯的。”

    云苓满怀好奇地揭开另一幅,结果却是给她一击,这两幅怕是复制粘贴都没有这般相似。

    云苓也不大信邪,又生怕陆应淮会笑话她瞧不出里头的一二,便拎起来仔细观摩,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一二来,便试探性问道:

    “这个庄子可是周遭比较好,田地比较多?”

    “噢,这个呀,我拿错了。”

    云苓松下一口气,但同时白眼翻尽,她对上陆应淮狡黠的眼神,愈发来气,这人定是早晓得的,故意就是想要看她出丑,心肠忒坏。

    云苓怒得将图纸都推还给他,随即自个儿上山采药草。

    陆应淮连忙随上,开口说道:

    “那处价值五千二百贯的庄子,落脚的院子可是比宋三叔的那间还要好,也可供一大家子到庄子处游玩,又有田地,又临山,位置妙着呢。”

    “那你不早说,还看什么图呢?”

    “我本是想说的,可瞧着你看的认真,便不好打扰。”

    云苓回想刚才,似乎是她自个儿想多了,以为陆应淮会埋汰她,谁知竟是他拿错了图纸,这糊涂闹的大了。

    云苓自觉理亏,便“哦”了一声,继续埋头采药草,只是这一门心思都钻到那两处庄子上,越想就越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

    她提快采药草的速度,下山后就跑回家里头寻着张氏,

    “阿娘,你拿九千贯给我,我让少东家去买庄子。”

    “九千贯的庄子……看来这庄子价格挺高。”

    “阿娘,这是两处咧,我想着都买下来给大姑,也给咱们云家挣个体面。”

    张氏哪有不答应的,便领着云苓到自个儿屋里去。

    站在院子喝紫苏饮的云若夏见两人从厨房里出来,连忙就走到那些锤羊毛的嫂子身旁,她可是将云苓和张氏说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心头可是又惊又喜。

    依她们出生在这村子来说,能有两处庄子做陪嫁,那可媲美大户人家了,她又想着,云苓能对云若春这般大方,依她与云苓的关系是更为密切的,日后说不定能有三处庄子。

    云若夏蹑手蹑脚地又凑到张氏的房间外去,耳朵支棱起来,听得里头云苓又再说,

    “阿娘,我们过段时日再给大姑置办些其他嫁妆吧。”

    张氏将装交子的小匣子取下,笑着问道: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了?”

    “我刚才听少东家说,他说男女成亲前一日,女方这边是派人到男方那边拿嫁妆铺房的,我想,单单就咱们这些玩意儿,别说房,就连桌子都铺不满,哪里能行?”

    张氏被云苓的话逗乐,

    “对对对,咱们苓姐儿说的都对。”

    云苓歪头看向张氏,一脸八卦地问道:

    “阿娘,你当初与阿爹成亲,嫁妆可有铺满整间屋子?”

    “你啊,还拿阿娘打趣了,”张氏轻戳了戳云苓的脑瓜子,感慨道:“当初你阿爹来下财礼的前一日,你阿翁就出事了,他们一家原是指望你阿翁回来时带的钱来下财礼的。”

    云苓的心顿时揪在一处,

    “所以这财礼就下不成了?”

    “是你阿奶掏光家里的银子买上两段猪肉,与你大姑扛着两袋米来的。”

    张氏提及当年之事,眉宇间挂上些许苦涩,

    “我阿娘得知事情原委,便只要了一段猪肉,剩下的就让她们带回去。”

    “只是你阿翁伤得厉害,高烧不退,连仁安堂的大夫都说命险,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后来你阿奶听得一仙姑说,说是冲喜能将附在你阿翁身上的脏东西给冲走,人自然能挣扎起来。”

    “你的两个舅舅不愿意,他们觉得万一将人冲没了,云家三房孤儿寡母,还有两个小姑子,这日子会比登天还难过。”

    “你那两个舅母也劝我说另嫁他人,说是嫁给同村的一户人家,离家里近,怎么的也能互相照顾咧。”

    喜欢穿成农门幼崽后,带领全家致富崽后,带领全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