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默许拥有可乘之机的权利

    暮山神死了,一时间,苍啼心中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身子也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他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后,道:“温闲,带吃的了没?”

    被他这一喊,那痴痴看着的温闲才回过神,立马来到他身旁搀扶着他,然后从袖子里翻出一包糖,打开以后喂了一颗给他。

    “你没事吧?”温闲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这几日躺多了,加上本来就气血不足,身子有些不适应。

    还有,你不是说帮我吗?就看着我一个人打?”苍啼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幽怨。

    “外面那些杂碎我都解决了,这一个我看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嘛。”温闲笑嘻嘻地说着,见苍啼并无大碍,心也放了下来。

    不过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温闲还是皱了下眉:“疼吗?”

    “放心吧,和我那些旧伤比起来这一点不足为惧,好了,陪我坐着休息会儿吧。”

    闻言,温闲立马扶着他到一旁的石头上坐着。

    接着,温闲又到那死了的暮山神面前,用灵力直接让他的遗体灰飞烟灭,这样也留不下苍啼杀人的痕迹。

    望着他细心的动作,苍啼眼含笑意地垂下头看着手上的扇子。

    这时,温闲也走了过来,站在苍啼面前俯身温柔地看着他:“生辰贺礼,怎么样?”

    “偷的?”苍啼抬起头看着温闲。

    当对视上温少侠那太过于深情炙热的双眼时,他又立马移开了眼神。

    温闲则继续看着他道:“我本来想偷青羽卷云扇的,但那样的话,只要你用了就容易被人察觉,所以偷了这把。

    放心,我临摹了个假的放在流云仙宫内,本少侠造赝品可是有一套的。”

    听到这话,联想之前温闲义正言辞要匡扶正义的模样,苍啼不禁笑出了声儿:“之前我还以为温少侠是个老实的,现在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那现在,您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肆意妄为,以下犯上的狂妄之徒呢?帝君。”温闲说罢,便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眼里的深情也克制地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帝君该有的严肃。

    他攥着衣袖,看起来很是紧张,下一刻,他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跪下,像是什么孤注一掷的赌局一样:“我先前就猜到了,但我怕惹你不高兴,所以不敢说。

    抱歉,先前很多话我是无心之举,那时候我并不了解你,是个只知道人云亦云的傻子。

    你若生气,你就罚我跪,打我,废我修为都可以。

    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不要把我扔下,也别…杀了我…”

    苍啼忽然明白了,难怪最近感觉温闲总是患得患失,原来是这原因。

    不过,他居然跪着祈求,虽然这确实是对帝君的礼,但苍啼是真的不习惯。

    或许现在温闲冲上来抱着他一顿乱亲,然后撒泼打滚地求自己高抬贵手他还能适应一些。

    想到这,苍啼无奈地叹息:“温少侠,以淮苍帝君的武艺来说,一般人可近不了他的身,您也不例外。

    所以,我就是个算命先生,淮苍帝君早死了,不是吗?”

    “等到旧案查清,淮苍之名一定……”温闲话还没说完,抬起头便对上苍啼那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温闲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让他兴奋喜悦,但不敢相信的答案。

    望着他那难以置信的模样,苍啼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我这一生,被淮苍帝君困得太久了,只有三个人把我当做临渊,或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一个是古伯,他看着我长大,不过他同样也在乎着淮苍之名,而且我也不该再去拖累他;

    一个是龙炎帝君,只可惜,在逐云之战里,他也身归黄泉;

    还有一个,就是你。

    温闲,我这一辈子估计是摆脱不了淮苍帝君了,以为好好地装个凡人就行,但依旧有那么多的事情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今,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我仍然希望在你面前我只是苍啼,或者临渊。

    算命先生也好,恶徒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淮苍帝君就行。”

    温闲打死也没想过他会说的那么直白,他诧异地看着苍啼,支支吾吾道:“你…相信我?”

    听到这个问题,苍啼抿着唇,他无法全然地去相信谁,这是他特殊的身份造就的。

    但他还是与温闲道了句:“你的话,我愿意试着去相信。”

    苍啼并不想杀温闲,但温闲知道了他的身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为自己所用,哪怕是美人计也在所不惜,这是他在理性层面的考量。

    而在儿女情长的方面,他希望温闲真的会一直陪着自己,经历过万人唾弃、避之不及,所以才会如此贪念这份难得的陪伴。

    温闲握住他的手,站起身后便把他拥入怀中:“你说,寻常人近不了淮苍帝君的身,根本不会有可乘之机。

    那我算是被淮苍帝君默许了有可乘之机的权利吗?”苍啼没有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他之前也考虑过:

    他身子确实虚,温闲力气又大,要挣扎确实也不是那么好挣扎,不过若真要斗个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能,但也没有必要,况且他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排斥温闲的僭越。

    想到这,苍啼抬起手回抱着眼前这个不安的人,这也算是他的答案吧。

    一切往温闲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他的话又多了起来。

    他扶着苍啼往洞外走去,一直絮絮叨叨讲着兄长与他说过的淮苍帝君的事情。

    这些事早在猜到他身份的时候,温闲便已经想说了,不过那时候不敢。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也可以一吐为快。

    苍啼也耐心地听着温闲的絮叨,不过到前面那个洞厅时,他那浅笑着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温少侠,您把这杀成血海,我该怎么出去?”

    此刻眼前地上的尸体倒是被温闲处理了,但依旧残留着很多的血,一不小心便会踩一脚。

    一点灰尘都足以让苍啼嫌弃了,更别说这是血。

    温闲便蹲在他面前:“我背你出去,上来吧,你不重。”

    就这样,犹如在临湖时从那洞里出来回客栈的路上一样,温闲背着苍啼往山下走去。

    许是太累,苍啼又像上次那般睡了过去。

    温闲也把脚步放慢,尽量走的平稳。

    在温闲心中,眼下没有什么事能比让他心爱之人好好休息更重要。

    喜欢那个穷算命的竟然是个神!的竟然是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