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秘女孩

    这个字的震慑力太强,齐小乔抖了一下。

    她躲在周英杰身后,警觉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女孩穿着很普通,最简单的白衬衣和蓝裤子。

    但她腕子上戴着一只表,可不是一般东西。

    瑞士表。

    这可不是一般家庭房的孩子能有的。

    齐小乔猜不透她的身份,决定按兵不动。

    “周大哥,”

    她轻声啜泣。

    女孩撩了一下头发,小皮鞋在地上跺了一下脚,很响。

    “周英杰,你要是真上了这女人的套,我可就看不起你了啊。”

    女孩儿不是本地口音,听上去是京城的味道。

    齐小乔庆幸,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京城卧虎藏龙的地界,自己万一和谁撕吧起来,又是自己父亲压不住的,岂不是要惹祸?

    她干脆小白兔到底,瑟缩在周英杰身后。

    这时,有人上楼。

    周英杰正要说些什么,楼梯口探出来魏大姐的脸。

    她冷眼扫了一下走道里的三个人,露出神秘的笑,

    “小周,我们小月儿刚走,你屋里就热闹起来了?”

    ……

    周英杰眉头一挑,整个人僵硬了。

    他回过神,赶忙把身后的齐小乔亮出来,急忙和魏淑芬解释,

    “嫂子,不是,”

    魏淑芬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小月可是怀孕了,你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行吧,你忙着,我上楼做饭去了。”

    魏大姐脸色比他还沉。

    ……

    周英杰三十了,他活了三十岁,从来没有脑子短路的时候。今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报废了。

    潘月怀孕?

    可,他们夫妻几年,连牵手都没有。

    就在魏淑芬即将消失的瞬间,周英杰突然回过神。他心下一喜,冲着楼上笃定地说,

    “嫂子,你放心吧。我们好着呢,我家孩子的衣服就麻烦嫂子了。”

    “没问题。”

    魏淑芬头也不回,挥挥手,身影消失在四楼的楼梯口处。

    齐小乔捏着手,差点没晕倒。

    前些天,魏淑芬当自己面儿说这些,她还觉得他们故意在气自己,现在可好,周英杰都承认了!

    她摸了一下眼角,

    “周大哥,她真的怀孕了?”

    周英杰冷着脸,和齐小乔保持距离,

    “是啊,我两口子身体又没毛病,怀孕奇怪么?”

    齐小乔提着的一口气,泄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去了。

    她走了,还剩一个。

    周英杰轻咳一声,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深沉,

    “你跟我下楼,我有事和你说。”

    女孩气走齐小乔,背着手,一副没有心肝的模样,

    “行啊,我正好要听你解释一下,你老婆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准备金屋藏娇了?”

    走道里空了。

    对门,廖美玉迁出一条门缝。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没孩子,这个潘月倒是怀孕了。最可恨,还是周英杰的种。

    行……

    我让你有得生,没得养!

    周英杰下楼的时候,女孩已经坐在了乒乓球台上。她双脚来回晃荡,显得轻松自在。

    “闹够了么?”

    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周英杰站住脚步。

    他警惕地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女孩仰起头,晌午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金灿灿的,她的脸上漾出不一样的神采。

    “喂,刚才那个,就是齐小乔吧?”

    女孩笑嘻嘻,

    “真行!她对你贼心不死啊……你那个盲流媳妇儿前脚刚走,青梅竹马马上就送货上门了。你一点儿没耽误。”

    周英杰不紧不慢,等着她说完话。

    女孩又絮絮叨叨的一阵,这才歪着头盯着周英杰,

    “走吧,你跟我去京城。”

    周英杰全无表情,

    “你哪凉快就呆哪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甩下这句话,周英杰走了。

    女孩的笑声,就像银铃,

    “咯咯,周英杰,你别想甩掉我。告诉你,那件事儿你不答应,我就待在江城不走了。”

    上楼时,周英杰一阵头疼!

    他突然很想潘月,如果潘月没走,是不是这些破事就找不上自己了?

    他推开门,周青青从门后探出头。

    小丫头脸色白嫩,现在眉头紧锁,竟然出现了川字纹。

    “哥,刚才那女的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英杰正在烦躁,周英杰这么一问,他更头疼了。但是,从周青青嘴里提起那个女孩,他明显眼中划过一丝慌乱。

    “和你没关系,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

    周青青很聪明,瞬间憋不住了,

    “哥!你心虚!”

    她这么一缠,周英杰只好敷衍,“青青,和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就别纠缠这些事情了,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进屋收拾一下书包。”

    “啊!”

    周青青捂着耳朵,开始尖叫,

    “我一定要告诉我嫂子!”

    -

    列车上,

    潘月打了一个喷嚏。

    就在她掏手绢时,喷嚏就像连环炮似的,噼里啪啦袭上她的鼻腔。

    “同志。”

    对面,一个年轻列车员叫了潘月一声。

    潘月下意识地捂住嘴,连忙解释起来,

    “我没传染病。”

    列车员猛地笑了,“同志,你跟我过来,找你有点事儿。”

    找我?

    潘月一脸疑惑。

    临走前,她还扫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这才跟着列车员来到车厢连接处。列车员满面含笑,

    “你是潘月同志吧?”

    潘月一怔。

    现在这年头,又没实行列车实名制,他是咋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看潘月一脸谨慎,列车员说:“你别误会,我带你去卧铺车厢,那儿还有一张空床位,给你留着的。”

    啥?

    潘月眼睛睁大了。

    八十年代,卧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首先,它非常贵,一张卧铺票抵得上十张硬座票。其次,它很难买。有时候还要单位的介绍信,也未必买得到。

    见潘月不信,列车员带着她去了卧铺车厢。

    看着雪白的床单,潘月更是傻眼。

    “为啥啊,这卧铺卖不出去了?为什么要给我?”

    列车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勺,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我们列车长的话,他让我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到卧铺车厢……”

    潘月摆了摆手,

    “谢谢你啊,我可没钱补票。再说了,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也不能要啊。”

    潘月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不愧是周英杰的媳妇儿,和他一样有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