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假货

    裴渊从来只在意容貌,自然不会再爱上苗氏。

    萧世蓉满心愉悦,兀自离开,留苗氏在那发了疯般大吵大闹。

    待裴渊好转,其他人可以照顾了,谢斐也启程回田庄。

    路上,柳妈妈不解道:“小娘向来不肯出风头,为什么这次,会主动请求去照顾主君?”

    她在府里,听到其他下人们议论,都说谢小娘要开始争宠了,所以才费心伺候。

    谢斐笑道:“一是怕别人伺候不周,他死得太快,二是我心中有疑惑,得接近他才能查明一二。”

    “那么,您查到了吗?”

    谢斐勾唇道;“查到不少有趣的东西。”

    一回到田庄,谢斐找到袁三。

    袁三正在劈木头,因谢斐要圈一块地养鸡,得用栅栏将土地围起来,免得鸡糟蹋了附近药材。

    谢斐故作神秘道:“我发现,裴府的主君,很可能不是裴渊!”

    袁三动作有一瞬的停滞,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捡起木头,丢到对面的菜地旁边去。

    “有这种事?”

    谢斐沉思道:“那个人是冒名顶替,身上胎记也是假的。我只好奇,那些认识他的人,怎么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这个问题,谢斐之前就考虑过,只得出一个结论。

    “他那张脸,我仔细摸过,是非常精湛完美的易容术,整个面骨都有改动磨过的痕迹。”

    堪比现代的整容技术,连下颌骨都被手动改正,面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裴渊”,跟以前那个真正的裴渊,容貌至少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才没什么破绽。

    人人都以为,裴渊不过是无人约束,性情大变,却不知道,已经换人了。

    谢斐发现这样的大秘密,只能找袁三分享,奈何袁三却没什么兴趣,伐完木就去做栅栏。

    谢斐追着问,“你就不发表点意见吗?”

    袁三埋头检查泥土松软度,淡定道:“姑娘要我说点什么?”

    “嗯,比方说,真正的裴渊到底是死了,还是还是藏在哪里?这个假货为什么要冒充,还有老夫人知不知道真相等。”

    可以探讨的话题明明这么多,袁三却愣是没点反应,让谢斐好生挫败。

    袁三好笑道:“他是不是真的裴渊,跟我这个下人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月例不会涨,他不是,我也不会有损失。”

    这话很有道理,谢斐皱眉道:“的确,不管他为什么要假冒,真的又在什么地方,我们的处境并没有改变。”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泄气,先前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

    袁三欲言又止。

    他只是不想探讨太多,并不是故意想叫谢斐失落。

    “假货状况如何?”袁三努力找出一个突破口来,问道:“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好好养着,活几年也可能,要是受了刺激,或者还管不住下半身,那么活过夏天也难。”

    谢斐只希望,裴渊还是尽可能活久一点,才能维持现状。

    事情还没结束,谢斐又收到一封请柬。

    是宁国公夫人办的祈福宴,是要众多高门女眷们一同到白云观祈福,末了吃顿斋饭,给馆里添香油钱。

    这钱自然是宁国公府出,女眷们除了上香外,别的时间便是踏青出游,在山间里走动玩耍。

    名义上祈福,实则对旁人来说,就是踏青出游。

    谢斐只是不明白,宁国公夫人为什么要邀请她。

    浮玉得知后,说道:“会不会是邀请了谢家的姑娘们,所以您也在内?”

    “可能吧。”谢斐打算称病,还是不去了,“你找个时间去国公府回一声,就说我感染风寒,不便出行,请夫人见谅。”

    浮玉道:“可是,国公夫人亲自相邀,您不去,是不是不大好?”

    谢斐道:“也许只是碍于情面,顺道邀请。我要是真去了,才是没眼力见。”

    她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又只是个妾,哪有资格被称为“贵眷”?

    再者,难免又遇到些旁的事,惹人心烦。

    空闲时,谢斐还是去城里的铺子。

    绣坊的生意比之前好了许多,水怀玉的绣品毕竟出色,买过一次的,总是要再来第二次第三次,还呼朋唤友拉生意。

    加上妇人们做生意也厚道,有时候抹零,有时候赠送一块小手绢,一件小肚兜什么的,客气之下,熟客就更多了。

    绣坊一天天好起来,也没人再来找茬,用不着谢斐操心。

    这日在田庄上,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也不知道谢璟是怎么找来的,见到人时,谢斐很意外。

    “你是来找我的?”

    谢璟戴着轻纱帷帽,在春风里衣袂飘飘,庄里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心中苦闷,只能找你诉说。”谢璟声线冷淡,倒是听不出来有所憋屈。

    谢斐带她进松月居,因浮玉去玩了,柳妈妈来伺候。

    姐妹二人在院子里坐下,柳妈妈将茶水沏好,便关上院门出去了。

    谢璟摘下帷帽,又四下看看,冷淡道:“真清静。”

    “的确比冬日那会朝气蓬勃些,”谢斐道:“你要是冬天来,就知道什么叫萧瑟了。”

    姐妹二人往年难得聚一次,如今好像倒多了许多机会。

    谢斐问:“大娘子是真病了,还是谢央为骗你回来?”

    谢璟顶着茶水里的倒影,淡淡道:“本来没病,被我气病了。”

    那日跟谢斐一同进城后,谢璟径直回谢家。

    庄文秀果然不知道她要回来,一见人,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

    殊不知,谢璟只是被骗回来的。

    母女难免争执几句,谢央又在旁边煽风点火,闹到后来,庄文秀真被气病了。

    这次病得重,几日没下床,谢璟没日没夜地伺候着,庄文秀却连药都不肯喝。

    说,除非谢璟按照她的意思,在京中挑一名如意郎君嫁了,从此在京城扎根,否则,她便不活了。

    谢璟为难,说道:“母亲的脾气我知道,她断断不可能真的寻死,可长久绝食,实在伤身。”

    谢斐对这结果毫不意外,毕竟谢璟虽说冷淡,但对亲近之人还是很在意的。

    “不过,谢央把你骗回来,有什么好处?”

    喜欢都当妾了,谁想跟你们斗啊谁想跟你们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