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怒不可遏

    谢斐淡定得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视我为死敌,难道我能把她眼珠子挖出来?”

    街角,班思慧怒气冲冲地上了轿子。

    丫鬟涟漪在轿子旁问道:“大娘子,那铺子的东家,当真是四房的谢氏吗?”

    班思慧几乎要气哭,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欺负我娘家人,还到婆母面前说三道四!可恨婆母也是个蠢货,竟然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一想到娘家人在被收了铺面田产后,对她是如何怨怪,她心都要滴出血来。

    母亲说,从此以后,她父兄再也不能去结交权贵,姐妹们在婆家也要受辱,弟弟弟妹更没了花销来源。

    母亲问她,她在夫家吃香喝辣,再想想娘家的惨状,她怎么过得下去?

    这两日,班思慧一再回娘家,可娘家大门关得死死的,谁也不肯见她。

    如此种种,令班思慧难受得要命。

    而这些,都是谢斐造成的!

    班思慧怒不可遏,对涟漪道:“去四房!”

    涟漪心领神会,“您是要去四房,叫姬夫人好好调教这贱人不是?”

    班思慧冷笑道:“她巴结我婆母,我是动不了她。但别忘了四房里头,恨她的人可多了!”

    一进四房,素律告知,老夫人去了佛寺。

    班思慧道:“这么巧?我一来,四婶就没在?”

    素律不卑不亢道:“我们老夫人潜心礼佛,府里内务都是大娘子在打理。”

    班思慧不耐烦道:“那我就去见你们大娘子!”

    到了琼玉苑,萧世蓉也正烦。

    以前,她可以把宅务都交给其他管事去打理,如今却不行了。

    老夫人要她亲力亲为,还派了素律“监工”。

    她想偷懒,也行,那就扣月例,扣伙食,甚至连她养的戏班子都要赶走。

    她过不了那清汤寡水的生活,便只能愤愤地承担起大娘子的责任来,整日没命地处理内务,都没空听曲看戏。

    本就心烦,等下人来报,班大娘子到访,她心中烦闷更甚。

    “这蠢货来做什么?”

    下人自然不知,垂首等待指示。

    想了想,萧世蓉道:“叫她去花厅等着。”

    一炷香的功夫后,花厅里,二人一同品茶。

    班思慧向来不懂得怎么掩饰目的,又是个急性子,因而开门见山将来意挑明了。

    “你家这个贵妾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巴结上我婆母,把我家里使唤得团团转。假以时日,怕是整个侯府都要在她掌控之中!”

    萧世蓉是来偷懒的,因而懒散搭腔,“这是什么话?她是我们四房的人,还能跑到你们大房搅弄风云?”

    “如何不是呢?”班思慧心里有气,连语气也恶劣几分,酸溜溜道:“你说她长得一般,性子也狂妄,出身更是低微,怎么就这么讨我婆母喜欢呢?”

    萧世蓉不接话,一心把玩自己的指甲。

    好些日子没空坐下来,好好地让人给她染指甲,导致这指甲都没之前好看了。

    班思慧见她不言不语,又苦口婆心道:“蓉妹妹,你我都是正室,知道被区区贱妾骑在头上,是何等难受得滋味。趁谢家贱婢如今还不得宠,你该将她狠狠教训了才是!”

    萧世蓉如何没教训过?

    可这谢斐,就跟田地里头滑不溜手的泥鳅一般,再怎么挑她的错处,甚至什么陷害的手段都用上了,她总能化险为夷。

    萧世蓉道:“班大娘子,这谢氏终究只是个妾,还是个模样普通,不得主君宠爱的妾。我萧世蓉乃世家贵女,岂有跟她一般见识的道理?”

    听萧世蓉置身事外的语气,班思慧急道:“可我听说,她在四房也没少给你脸色看,她……”

    “她一个妾,何时能给我脸色看了?”萧世蓉冷下脸来,说道:“我不知道你听信了什么风言风语,但要知道,整个四房的内院在我手中牢牢把控。即便是谢氏,也断没有能凌驾于我头上的道理!”

    说完,萧世蓉拂袖离去,留班思慧在原位上瞠目结舌。

    这,这好端端的,怎的又把人给惹怒了?

    厅堂外,素律迎上来,问萧世蓉,“不知班娘子说了什么,让大娘子您如此生气?”

    萧世蓉冷冰冰道:“一个蠢货在这挑唆,想激我去跟谢氏斗。”

    斗,自然是要斗的。

    但绝对不是被人撺掇,像个无脑蠢货般冲锋陷阵,沦为她人的狗。

    她嘴角弯起,又自言自语道:“虽不知她二人是怎么结成死敌的,但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素律低眉顺眼地跟在萧世蓉身后,不发一语。

    从裴府出来,班思慧都快气炸了。

    “贱人!通通都是贱人!世家贵女又如何,还不是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废物一个!”

    因还在四房的府门口,涟漪小声道:“大娘子,您小声些,别被听到了。”

    班思慧扭头,狠狠瞪着牌匾,“我还怕了?等我成了侯爵夫人,这几房还不是要对我俯首称臣?”

    涟漪怕被人听见,先哄着让班思慧进了轿子,离开这里。

    班思慧越想越委屈,总觉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跟她过不去,以至于做什么都不顺心。

    突然,她灵机一动,掀开帘子问涟漪。

    “岐山王府的二公子,不是要续弦吗?还是娶了他的宠妾?”

    涟漪道:“这位二公子的宠妾,据说是从花街柳巷里赎回来的官妓。本来就连奉为贵妾都是为律法所不容的,要是再敢捧为正妻,这是嫌岐山王府没人弹劾吗?”

    在大靖,官员不得随意进出青楼,即便是去了,也只能召官妓作陪。

    而这“作陪”,也只是欣赏歌舞,谈论诗词,并非能随便做**之事。

    虽说私底下不被逮到,做什么都成,可要是敢奉官妓为正妻,别说这位二公子,就是整个岐山王府,被弹劾后都得脱一层皮。

    班思慧再问道:“那二公子,有没有心仪的人选?”

    涟漪不解,“大娘子,您难道要给二公子做媒吗?”

    班思慧眉毛一挑,得意道:“谢家的这么放肆,不就是仗着她姐姐美貌,以为有朝一日,能嫁给我家官人吗?”

    喜欢都当妾了,谁想跟你们斗啊谁想跟你们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