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赶不上变化

    迎春也就罢了,王熙凤的目光落在探春和惜春身上。她们两人正张着小嘴,一脸迷醉地看着秦可卿。

    王熙凤悄悄向黛玉使了个眼色,小声问道:“她们也在这儿,说这些话真的不要紧吗?”

    黛玉眨了眨眼,一脸坏笑道:“不告诉她们,难道等着她们被别人忽悠傻了吗?”

    “你啊!我就知道那些坏事是你搞的鬼!”王熙凤扶着肚子,还不忘戳了黛玉几下。

    黛玉只是嘻嘻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几人闲话几句家常,逗了逗圆姐儿,又打趣秦可卿几句。一直到天都快黑了,黛玉四人这才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就快抵达梨香院时,惜春才回过神来,感慨道:“秦姐姐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啊!”

    其他三人忍不住噗嗤一笑:“那是你侄儿媳妇,可不是你姐姐,你别叫错了!哈哈哈!”

    四人说笑着进了梨香院,黛玉和迎春回到了正屋。而惜春有事想问,也跟在了后面。探春不想一个人待着,也跟着进了正房。

    黛玉看向身后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不回去用晚食吗?”

    惜春没回答,而是身子一扭,灵活地绕过黛玉,钻进了她的房里。看样子,她这是打定主意在黛玉这里用了。

    黛玉无奈地摇摇头,吩咐青荷道:“去和厨房说一声,把几位表姑娘的饭食都送到我这来。”

    她从东院回来,也有些口渴,顺手给众人都倒了杯茶,问惜春道:“说吧,想问什么?”

    惜春已经熟门熟路地走到火盆边烤起火来,她侧着脸看向黛玉:“表姐怎么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惜春对黛玉的称呼变成了“表姐”,听上去亲近了不少。

    迎春咽下一口茶,打趣道:“你这功夫还不到家,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我又不需要藏着掖着,学什么脸面上的功夫,我练拳就够了!”惜春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拳头,又凑到黛玉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追问,“好姐姐,快告诉我,智能儿为什么要跟那秦家人走啊?”

    黛玉没有直接回答惜春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觉得,老祖宗为什么要把智能儿送出城呢?”

    惜春思索了一瞬,犹豫地回答道:“是为了撇清关系吗?”

    “不错。好在除了秦家人,没什么人知道智能儿来过我们府上。而眼下,秦钟更是把智能儿接到秦府去了,我们算是摆脱了干系。否则,就算我们主动将人送去锦衣卫,也难逃其咎。

    至于智能儿为何要跟秦钟走,难道她还有别的什么好去处?”

    惜春瞪大眼睛,一脸迷惑:“我们都主动把人送出去了,怎么还会难逃干系啊?”

    黛玉不屑地笑了一声:“朝堂上那些人,为了党争,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的?”

    惜春听后,惊讶地直吐舌头,显然是被黛玉的话震撼到了。

    不过,黛玉并不打算吓唬她们,于是安慰道:“好在现在秦钟把人接走了,相当于他将这个着火的担子挑了过去。眼下,该头疼的人轮到秦钟的爹了。”

    黛玉猜测得很准,秦府此刻已经乱作一团。

    秦业得知,儿子带回来的人竟是锦衣卫漏抓的犯人,一气之下直接昏了过去。而秦夫人忙着给秦业请大夫,但对于智能儿这个罪魁祸首,她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只知道守在秦业身边抹眼泪!

    几个姐妹一起用过晚食,惜春还舍不得离开。白芍有事来找黛玉,见屋里有其他人,也不好直说,只能默默走到一旁,给黛玉使眼色。

    黛玉见了,不动声色地走到门边,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芍站在黛玉身侧,在外人看来,她只是恭敬地站在黛玉身边,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秦氏那边传话过来,问能不能将计划提前?”

    黛玉虽然有些意外,但联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你今晚安排余子路过去。”

    是夜,众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黛玉觉得不放心,决定还是亲自去秦可卿那边看看情况。正当她准备将迷药弹进火盆里时,迎春轻轻压住了她的手腕。

    迎春凑到黛玉耳边,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黛玉感激地对迎春点了点头。她迅速穿上夜行衣,走出卧室。白芍也已经装扮好,早已经候在门边,就等着黛玉了。

    两人迅速赶到秦可卿的院子,余子路正在给贾蓉诊脉。

    “你来了!”秦可卿没想到黛玉会亲自来,感激地握着她的手。

    黛玉这才察觉到秦可卿的手有些凉,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想把计划提前?三月之期,已经过了大半了。”

    “不能再等了!”秦可卿的神情有些凝重,她喃喃道,“今日这一出,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担心再耽搁下去,会拖上半年时间,我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你是说……”黛玉心念一动,想到一种可能性——虽然本朝不禁止孝期生子,秦可卿严格意义上也不再算是秦家人,但一旦秦业过世,以东府那些下人们的碎嘴程度,她短时间内还真不方便怀孕。

    秦可卿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对!我……爹爹的身体原本就体弱,被秦钟这样一气还不知道能挺多久。”

    黛玉在心里腹诽:住在那种阴凉气浓郁的地宫上面,身体能好才怪呢!

    这时余子路收回手,没好气地抱怨道:“你们俩就不能安静一会,我还在诊脉呢!”

    黛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见他眼尾含笑,显然不是真的生气。

    “行了,直接说结果吧!明日我让秋葵再给你抄一本医书,算是补偿你大晚上奔波这一趟的报酬!”

    余子路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还不忘提要求:“让青荷那小丫头给我抄吧,她长得讨喜,我喜欢!”

    说完,他似乎担心黛玉和秦可卿会误会,还特意补充一句:“我只当她是小辈!你们可别想歪了!”

    黛玉白了余子路一眼,回嘴道:“少啰嗦了,再多说一句,那医书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