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不饿,我饿了

    阿杜翕张了两下唇,还是开了口:“需要帮你弄点药吗?”

    沈洄浕知道,以阿杜从小到大的经历来看,他这句话绝对是好心。

    一些不良场所,就喜欢用一些药来驯服桀骜不恭的猎物。

    但黎郗宿不是猎物。

    “不用,他本来就打不过我。”

    “对付他的本事,我多得是。”

    -

    黎郗宿自从被沈洄浕掳来这儿后,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倒不是说沈洄浕苛怠他,沈洄浕每天好吃好喝的管着他,但他几乎每天和沈洄浕一句话不对盘,沈洄浕就要……

    睡了他。

    他几乎一整天都得窝在床上,跟瘫痪了一样。

    “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

    黎郗宿咬牙切齿,“恶毒”两个字还没吐出去,就被沈洄浕那阴冷幽邃的墨瞳盯紧了。

    霎时,一道彻骨寒光侵袭,令他不寒而栗。

    最后,他憋屈的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沈洄浕是恶毒男人,他是窝囊男人。

    艹,顾酌到底什么时候来救自己呀?

    只怕他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半点不顾及兄弟安危了。

    自己都要开花了。

    沈洄浕剥了葡萄皮,将一颗冰镇过后的葡萄塞到黎郗宿嘴里。

    果汁充足,冰凉可口。

    黎郗宿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沈洄浕的服侍,但心里头怎么都不对味儿。

    他得反抗。

    他反抗的方式,就是绝食。

    “我不吃!”

    沈洄浕才从外买回来的,是黎郗宿指名要吃的。

    他现在还不能大摇大摆在外头活动,警局那边的关系网还没搭建好,和顾酌也不能走得太近,得处处谨慎。

    冒着风险出去一趟,买回来黎郗宿又说不吃了。

    “好,那等会儿再吃。”

    沈洄浕知道黎郗宿在闹脾气,也没生气,将餐盒收拾起来,准备放到冰箱里去,等黎郗宿饿了再吃。

    贤夫感拉满,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哪知道,突然冒出来一只脚,把沈洄浕面前所有东西都踹翻。

    霎时,整洁的室内满是汤汤水水。

    最严重的,当属沈洄浕身上。

    不仅白色花边衬衣上沾染了油腻的饭菜,那张冷峭阴鸷面庞上,更是被污染肮脏了。

    黎郗宿本来没想搞这么严重的。

    他只是想把饭菜踢翻。

    但他的腿,最近都不太有用,一下子歪得过分,就……

    他咽了咽唾沫,对上沈洄浕意味不明的冷眸,心中止不住发颤。

    不是吧不是吧,狗东西会发狂,然后惩罚他的吧?

    要不要道歉啊?

    不是,他道什么歉啊?自己都被沈洄浕吃了又吃,该觉得亏欠的是沈洄浕吧?

    黎郗宿虽然面色不显过多的惧怕,但心里头已经直打鼓了。

    沈洄浕叉着腰,看着满地狼藉,再将视线落在黎郗宿身上,只无奈叹了口气。

    “不吃就不吃吧,闹什么脾气?”

    嗯?

    沈洄浕怎么突然转性了?这么平心静气。

    黎郗宿也免不了回怼:“我是大小姐,我闹会儿脾气怎么了?”

    沈洄浕乐意这么喊他,那他也不妨恃宠而骄试试。

    “好~”

    “那你继续闹吧,黎大小姐。”

    沈洄浕转头将房间重新打整干净,还洗了澡,换了衣服。

    期间,黎郗宿的心思一点都不在电视上。

    他搞不明白沈洄浕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

    沈洄浕真喜欢自己呀?

    不要了吧~

    他对alpha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又乍然惊愕。

    沈洄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这个想法的?

    敢情自己身边一直盘踞着一条大尾巴狼啊?

    顾酌他们怎么就没提醒自己呢?

    他就不信顾酌他们那么精明的人没看出来。

    思绪万千时,洗完澡的沈洄浕又到了他面前。

    乌黑湿发只随意用帕子擦拭了会儿,现在还是一绺一绺的。

    被水浸染过后的那张脸,冷色褪去,更多的是禁欲与性感。

    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青提香,但是是湿热的。

    微量的话,有点好闻。

    过量就危险了。

    他会犯恶心。

    沈洄浕弯腰伸手之余,黎郗宿就知道沈洄浕要来抱他。

    他熟稔的张开双臂,等着沈洄浕把他抱上楼去,清俊面庞中,还夹杂着几分傲娇。

    可他预估错误,沈洄浕并没有抱着他上楼梯,反倒是……

    朝地下室的铁门走去。

    “不是,回房间啊,去地下室干什么?”

    黎郗宿慌得六神无主,揪着沈洄浕的脖子就开始摇。

    每进一步,他都恨不得把沈洄浕的脑袋扯下来。

    他有预感,那扇在他眼里散发着森森煞气的门后,一定是潮湿阴暗,血腥残暴的。

    “沈洄浕!”

    “你耳朵聋了?”

    黎郗宿慌得肉眼可见,却被沈洄浕搂得死死的。

    掐在他腰上的手,如附骨之疽,令他遍体恶寒。

    “我饿了,我要吃饭,沈洄浕,我饿了——”

    门被打开,是一段黑漆漆的阶梯,通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阴凉的风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黎郗宿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第六感告诉黎郗宿,他该求饶了。

    “沈洄浕,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我也不该把饭踹你脸上,我们上去吧,别来这儿了。”

    “别下去,我求你了。”

    可沈洄浕的脚步如此毅然决然,坚定得每一声脚步,都落在了黎郗宿脆弱的心弦上。

    刚一说完,黎郗宿就感受到了失重的悬空感。

    再之后,他就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不吃就不吃,你饿了自然会吃的。”

    亮光瞬间刺眼,也让黎郗宿看清了地下室内的场景。

    看清这一圈,黎郗宿瞠目结舌,脸色倏然惨白了几分,有一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

    一整个地下室,都是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不堪入目,伤风败俗,污秽肮脏……

    请老天赐他一双没看过这地方的眼睛。

    黎郗宿咽了咽津液,再看向沈洄浕的眼里,只剩下恐惧。

    “不是大哥,泥……”

    “你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你玩儿得这么花?”

    “哥,大哥,老公,我错了。”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要当黎俊杰。

    所以“老公”两个字,喊得极其顺溜。

    沈洄浕眼含秋波,满面红光,咬字残酷:“你不饿,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