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请自来

    几人走后,韩远沉声道:“凶手似乎极为了解守备军的巡视路线以及巡视时间。”

    廖平志闻言,迟疑片刻后小声问道:“韩百户怀疑凶手与城门司之间有瓜葛?”

    韩远叹气摇了摇头道:“有证据指向才叫怀疑,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叫猜测。”

    接着他又吩咐刘进道:“去催一下仵作,让他手脚麻利点。”

    “是,大人。”刘进回道,然后便离开了。

    刘进离开后没多久,钱府里又进来了一批人,韩远看见领头的那人后眉头不禁皱起,他不知道此人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韩大人,有段时间没见了。”文泰来走近后对着韩远说道;

    韩远抱拳回道:“文大人,好久不见,不过你来这有何指教?”

    文泰来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周围,然后说道:“指教谈不上,只是侯爷与钱掌柜乃是多年至交,听闻此事侯爷感到悲痛万分以及恼怒无比,因此特意安排我等过来协同一块调查此事,也算是为韩大人分担一些压力。”

    韩远听完后疑惑了看了眼文泰来,本来这种案件只需要城衙卫一个部门就可以了,只不过这钱茂才在京城身份背景不俗,因此才让管理该区域的韩远四队一同协助办理案件;如今二队受长宁侯的指派竟也要一同调查,虽然他知道钱茂才与长宁侯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安排文泰来过来一起调查也情有可原,但他认为大可不必,因为有时候主事的人越多,在一些问题上的意见便也多了。

    于是韩远思虑片刻后,便问道:“此事章大人可知?”

    文泰来则不屑道:“我乃受侯爷的命令前来,章大人那边自然不知!”

    韩远闻言,便抬手脸色冰冷的说道:“那请文大人先去请示一下章大人,若章大人同意,那我们再谈此事。”

    文泰来脸色瞬间一变,他没想到韩远居然不卖长宁侯的面子,因此他有些恼怒道:“韩大人,这可是侯爷亲自下的命令!”

    而韩远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回道:“文大人,请记住你我现在都任职在城门司,是为朝廷效命,而不是为了个人;现在为了保护案发现场,无关人员请先离开!”

    见到韩远如此强硬,并且让自己一行人离开,文泰来已经怒火中烧,他原以为韩远是识大局之人,知道自己是受长宁侯的命令过来后会十分配合,却没想到韩远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于是文泰来厉声说道:“韩远,我再强调一次,我可是奉侯爷的命令......”

    但还未等他说完,韩远便开口将他打断;

    韩远朗声道:“文大人,我也再强调一次,若没有章大人的命令,无关人员请离场!”

    廖平志在旁见两人将气氛搞的火药味十足,正想开口劝说两人缓和一下气氛;

    韩远却又对着他开口问道:“廖大人,若有人不愿离开案发现场,不知城衙卫一般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

    廖平志让韩远这一问,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愣愣的看着韩远,并没有及时回答韩远的问题;

    “你...,好一个韩百户,你刚才的话我会如实禀告给侯爷,你等着,我们走!”

    文泰来怒气冲冲的说完,然后转身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了。

    等到文泰来离开后,廖平志担忧的说道:“韩大人,你就不担心长宁侯日后找麻烦吗?”

    韩远淡然一笑:“坐得直行得正有何惧?况且我都是按规矩办的事,哪怕他挑我毛病也没有理由呀!”

    廖平志摇摇头叹气道:“韩大人,你入官时间还是太短,这长宁侯若是要找你麻烦,又何须要理由?事后你还是跟章大人说说,让他去与长宁侯解释一下,不然你在京中的仕途怕是再难上升了。”

    其实廖平志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你的百户说不定也会被长宁侯想办法给拿掉。”

    韩远听完后点点头回道:“多谢廖大人的关心,若章大人知道后肯定会替我说情的。”

    廖平志闻言,则又是叹了一口气。

    等到刘进带着仵作来找韩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此时的韩远正在与廖平志分析着凶手的作案动机;

    见到仵作终于验完了尸,韩远急忙询问道:“赶紧说说结果!”

    仵作上前对着韩远两人作揖后,说道:“小的共验了三十八具尸体,一刀致命的共二十八具,有九具身上皆有四至五处不等的致命伤,一具身上有十来处伤口,但未有致命伤,疑似气脉之力枯竭力尽而亡。”

    听到这里,韩远不禁有些诧异的问道:“力尽而亡?”

    仵作点点头,回道:“是的,大人!”

    于是韩远站起身说道:“带我去看看那具尸体。”

    片刻后,韩远蹲在地上看着这具尸体,大大小小的刀痕遍布了全身,确实没有发现一处是能致战者死亡的伤口,随后他站起身对着身旁的廖平志问道:“廖大人,你怎么看?”

    廖平志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回道:“要让一个战者力竭而亡,那他得和凶手交手了多久?”韩远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觉得这一点很奇怪,若是此人最开始与凶手交手,那也许还有可能,但那样的话,势必会让其他人有所察觉,除非凶手不止一个?但凶手不止一个的话,这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残留下来的痕迹,属实有些奇怪。”

    随后他对身后的刘进吩咐道:“找一下认识这些仆人与侍卫的人,然后将他们带到城衙卫去,我与廖大人随后就过去。”

    于是刘进便领命离开了。

    随后韩远与廖平志商量一番后,便让人先将这些尸体给拉到城衙卫去,钱宅也先封掉派几人看守着。

    将事情安排完之后,韩远便准备与廖平志先行回城衙卫,当他们刚要走出正门时,一上午没见着人的周长胜与郑飞扬正一同走了过来;

    “大人!”两人过来异口同声说道;

    韩远知道两人肯定也是去为命案的事情奔波了,于是问道:“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郑飞扬递上一份折子,然后说道:“大人,这是钱宅仆人与侍卫的全部资料。”

    韩远接过后便交给了一旁的廖平志,便又看向周长胜;

    周长胜便说道:“属下询问了这几日守城门的守备军兄弟,近几日并没有可疑的修道者入京,并且上午城门开了之后,已经禁止城中的修道者出城了。”

    韩远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你们俩等下换上便装,然后去街道上秘密巡视,注意看有没有行为可疑之人,有任何情况及时来城衙卫汇报。”

    于是周长胜与郑飞扬也领命离开了,张开河则跟在韩远身后,与廖平志一同前往了城衙卫。

    而此时的长宁侯府内;

    “这韩远果真是如此说的?”坐在上座的长宁侯问着前方跪着的文泰来;

    文泰来急忙点头,恭敬的回道:“句句属实,无半点掺杂。”

    长宁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此人应是识时务之人吗?今日怎么会如此?”

    文泰来有些紧张的回应道:“第一次与其交谈之时他并不是今日这般,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时日名声渐起,让他有些目中无人了。”

    长宁侯冷哼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此事你不用再管了。”

    “是,侯爷!”文泰来恭敬应道,随后对着长宁侯磕了一个头之后便离开了。

    坐在一旁的文盛路等文泰来出去后,开口问道:“爹,这韩远你打算怎么处理?”

    长宁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说道:“暂时不用理会,这件案子他若查不出来,陛下自然会降罪于他,届时再想弄他便轻而易举。”

    “那若是查明白了呢?”文盛路反问道;

    长宁侯闻言,沉思片刻后说道:“查明白了更好,老钱也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了,哎!”

    文盛路见自己父亲突然略显伤感,他没有安慰,只是拿起桌上的糕点一口一口的咬着,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门口,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城衙卫的位置离诸星楼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也是同属城门司三队的管辖区域;

    韩远跟着廖平志进入城衙卫后,廖平志领着韩远与张开河来到了城衙卫的中堂,等各自坐下后,他将刚才韩远给他的折子递还给了韩远,并说道:“那名力竭而亡的战者叫赵山河,是钱府的侍卫队长。”

    韩远闻言点点头,他接过折子后便打开看了起来,没多久他便将折子里的内容都看完了;

    韩远将折子合上后,廖平志开口道:“是不是更加奇怪了?”

    韩远又是点点头,他明白廖平志说的奇怪之处是哪里,因为这本折子里所有人的背景都写的很清楚,但除了一个人,那便是赵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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