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差点儿死在一棵树手里

    久清图收拾好东西朝着龛河而去,对付水鬼,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水鬼算是强大的邪祟,集河中怨灵而成,一般情况下,只有破尘级的大巫觋师才能对付。

    久清图是起基后期,并没有到破尘级。

    但是恋爱脑水鬼不同,别的水鬼拖人下水是为了吞噬,说白了也是为了修炼。

    恋爱脑水鬼拖男人下水是为了寻欢……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反而导致修炼荒废。因执念而强大的力量也因只想着恋爱而变得混沌弱小。

    所以诛邪馆才将它放在第三层,起基级后期的巫觋师就能接。

    水鬼喜阴暗之时,湿润之地。想要引它出来,只能是黄昏之后。

    久清图驼着背顶着一张极丑的脸朝着龛河走去,但还未到,就感觉到一股邪气。

    他拿出罗盘,看了看,指针微微颤抖。

    邪力并不强,看起来并不是水鬼的力量。

    这里还有别的邪祟?

    他疑惑着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而去,忽而听到一声嘶哑地咒骂。

    “我艹你妈!”

    他立刻加快了脚步,邪气越来越清晰,这里的确有其他邪祟!

    绕过山侧,久清图看到了一棵绿油油的树。出于一个觋师的本能,久清图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

    鸟都不拉屎的冬天怎么会有这般枝繁叶茂的绿树?

    那棵树茂密叶茂,端端儿地伫立在那里,一丛丛的绿叶掩映里,树叶不停乱颤。

    那乱颤,看起来并不像被冬风吹的,而是里面有什么动静,带动了相连的树枝。

    久清图手指夹着一个铜币直接打了过去!

    正正打在乱颤的那一丛树叶里,那丛树叶被打散了须臾,然后颤动得更厉害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清图的力量,它显得很着急!

    久清图拔剑而出,飞身而起,一边掐诀一边念咒。及近,手中一动撒出了一把灰粉,灰粉在咒语里冒出了火星,落到了树上立刻点燃了树叶枝干。

    一声无声的尖利嘶叫从脑膜穿过,明明耳朵听不到,但脑中就是感受到了那股被灼烧之后尖锐的惨叫。

    久清图拔出了木剑狠狠劈到树干上,棕黑的树干被劈开,那树枝疯狂乱颤,在嘶叫之后,被劈成两半的树发疯了一般朝着久清图攻击。

    因为树枝都朝着久清图攻击的原因,所以方才被遮掩着乱颤的地方在此刻也显露了出来。

    树干中间,吊着一个少女,其中下半身已经与树干融成了一体,很明显是被这棵树吞噬了,只是还未吞噬完。

    少女上半身倒吊在树上,生死不明。

    一眼,久清图差点儿没站住。

    “纪雀!”他大声呼喊,本来只是路见不平随手除祟,此刻看到被那邪树吃到一半的纪雀,怒气值直接拉满。

    “竟敢伤我学生!”说完,久清图也不顾了,直接暴起,手中的木剑挽出一个困阵,手指快速掐诀,力量汇聚在剑尖,用足了十成力气劈杀过去!

    “受死!”

    这树曾经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树苗,生长在南山之阴,阴湿之地又在龛河水鬼所居之旁,在邪气的浸润之中才变异。

    如今踏入邪祟行列不过几载,哪里会是久清图的对手。

    他怒劈而下,那棵树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直接被拦腰斩断。

    方才的小火苗越燃越大,势有将这棵树燃烧殆尽的架势。

    被又劈又斩之后,那邪树已经奄奄一息,它呻吟着,呜咽着,哭诉着……

    久清图却没有准备放过它,虽然劈成如今惨样,但它根部依旧扎根在土壤之中,斩树不除根,假以时日就会冒出新芽,死灰复燃。

    他走到树根旁,准备将树根一并毁灭。

    忽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模糊不清的求饶声。

    口齿不清很含糊,但久清图却清晰地感应到它想要表达什么。

    若是放过它,它就将吞噬到一半的少女放出来。

    久清图挥起的木剑放了下来,郑重点头,“行,将她放出来,我就放过你。”

    他说得很认真,大树很开心。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将吞噬了一半的纪雀吐了出来。

    久清图上前,细细查看了纪雀,她脸色青紫,脖颈上一圈红得发紫的勒痕看起来很是可怖,昏迷不醒,虽然气息微弱到几乎探不到,但脖颈处的脉搏还能摸到点儿动静。

    只是昏迷,还没死透。

    久清图将昏迷的纪雀放好,看向大树。

    那被砍的半截大树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摇晃着树叶颤颤不停。

    好像在邀功,你看,我将人还给你啦。

    久清图手起刀落,直接将它连根毁灭。

    刚入行的邪祟总是很天真。

    看着燃烧殆尽的邪树,他抱起了纪雀。

    将她放到了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然后看了眼天色。

    渐晚的天色压着雾黑一片云,已经到了掌灯的时辰,时间差不多了。

    久清图看着天色,又坐了许久,然后起身朝着龛河而去。

    夜色渐渐爬满南山,龛河中河水幽幽,冬日里无星无月的夜晚,幽静萧条。

    久清图顺着泥泞的小路朝着龛河而去,河边有被霜打蔫儿的枯草,不知何时又挺了起来,无星无月的夜晚,河中本该黑漆漆一片,可此时的龛河中却又点点粼粼光亮。

    像是玻璃渣子洒落在了河面,清幽潋滟,别是一番景致。

    久清图像是普通的男子一般,走着走着,便驻足在龛河边,望着那粼粼的幽美河面发怔。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大痦子,细细理了理那根毛,不由感叹,“如此景致,竟被人说成邪祟之地,可笑可笑。”

    刚感叹完,他便听到一阵悠悠琴声。

    久清图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婀娜的女子在水中央的亭子里,抚琴而歌,歌声悠悠,琴声袅袅。

    那女子在水中央,隔得明明很远,但他却能看得很清楚。

    螓首蛾眉,肤如凝脂,腰肢柔软盈盈一握,长发黑如瀑散在身后,垂眉轻歌,歌声婉转,声声都似呼唤自己的心上人。

    偶有抬眸,顾盼间尽是媚眼如丝。

    久清图看呆了。

    他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感叹,“时间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注:文中巫觋师分男女,女为巫师,男为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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