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欲泼脏水
钟毓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她不在意旁人怎么想但求无愧于心。
见那孩子脱离危险，后续也不需要她帮忙了，这才默不作声的从急诊室出来。
回到办公室后，想着宋从春今天去买火车票，她应该给她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周琴的服装店走上正轨后，也有了一批忠实的老顾客，每次店里到了新款，都要通知她们来挑选，为了联系方便就在服装店也装了电话。
钟毓电话打过去时，周琴正在吃饭，接到女儿的电话她还挺高兴，张口就问:
“你弟过去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琴知道自己儿子有多跳脱，生怕他耽误钟毓工作，钟毓神情自若道:
“他能给我惹什么麻烦，他看着性子跳脱心里样样都门清，在这放飞自我这么多天，还惦记着回去复习功课呢。”
儿子知道上进，周琴比谁都高兴，她扒拉一大口饭笑着道:
“这混小子成绩倒是抓的挺紧，你上班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啊”
钟毓在跟妈妈聊天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十分松弛，她温声道:
“哪儿能啊，他过来时医院正忙，我抽不出时间带他出去，就从部队找了个休假的小战士陪着他到周边转转，他出去跑了半个多月，脸晒黑了身板也结实了。”
周琴把饭吃完开口道:
“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啊，他花了多少钱妈来报销。”
钟毓笑道:“不用你操心，我哪会在乎那点钱，那小战士也打算出去玩的，他俩正好作伴，费用都由我来出，倒也不算欠人情。”
周琴虽心疼钱，却也觉得花钱比欠人情强，“那这小子这次玩的开心了，他哪天回来啊”
钟毓不确定道:“应该就这一两天吧，他今天去买火车票了，晚上让他给你打电话，应该用不着去接。”
周琴嗯了一声，她感慨道:“这段时间他不在家，我回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将来你俩都成家了，我一个人可就孤单了。”
钟毓随口道:“那你可以考虑再去找个老伴儿，反正咱又用不着人养，没事谈个黄昏恋也挺不错的。”
周琴正喝水呢，闻言差点把水给喷出来了，她笑骂道:
“你皮痒了吧，敢拿这事儿打趣你妈，我是过的不耐烦了又去找个大爷伺候，婚姻的苦我可是受够了。”
钟毓知道她妈想多了，无奈道:
“我可没说让你结婚，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结婚才能在一起，你是自己想不通，都这个年纪了，找个聊得来的人最重要，结了婚反而不纯粹了。”
周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那我宁愿把这时间花在挣钱上，真想出去玩，也可以找老姊妹们一起。”
钟毓本就是个提议，目的也不过是让她妈过的好，只要她开心不管如何选择都是可以的。
她无所谓道:“您想怎么着都成，最近服装店生意怎么样”
周琴一提到自己的服装店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得意道:
“现在每个月的营业额都很可观，我已经计划开分店了，最近有空就去看门面，若是价格合适，我想直接买下来，虽然门面贵但没了房租也划算，反正门面买了是我自己的，有东西在怎么都吃不了亏。”
刚开始钟毓会向她妈提出自己的建议或意见，那也是因为前期她妈不自信不敢迈出第一步，现在她已经有经验了，做什么事心底都有成算，并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只要您觉得这个事可行就去做，反正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兜底呢，让您安安心心养老是绝对没问题的。”
周琴舒心的笑了，她感慨道:
“就是因为我身后还有你们，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闯，你是不知道，自从宋炳坤走了后纺织厂效益差的一塌糊涂，新上任的厂长只想着捞好处，压根就没有带着大家共渡难关的决心，上任不过小半年就倒闭了。”
纺织厂的结局钟毓早有预料，因而并未觉得太惊讶，她平静道:
“这要是夫妻俩都是纺织厂职工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家里要是孩子多吃饭都成问题。”
周琴叹了一口气，她也后怕不已，要是当初没有鼓足勇气走出来，这会儿肯定还四处碰壁的找工作，想想都觉得艰难。
她声音有些低落道:“像我们这个年纪下岗，除了自己开店，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总不能还跟小年轻一样从头学吧，就算你愿意，人家老板也未必肯给机会。”
钟毓见多了社会的残酷，别说是现在这社会环境了，再过几十年三十五周岁以上的找工作都很难。
很多处境艰难的都是周琴的老同事，她人虽走了，到底还有些交情在，难免物伤其类。
钟毓宽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咱们能力有限做不到兼济天下，顶多有老朋友真困难的话接济一些，别的也不能够了。”
周琴嗯了一声，她试探道:“我原本就打算给店里再请个导购的，这是为后面开分店做准备，做生不如做熟，你觉得我请以前的老同事怎么样”
钟毓不在意道:“这事儿倒也可行，关键还得看请回来的人是不是那块料，咱也不能为了帮人渡过难关就不顾店里生意。”
周琴也是知晓轻重的，她心里早有打算。
“我先把人请回来教着，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钟毓不多过问这事，由着她自己来，她刚把电话挂掉，就有人来敲门。
打开门一看，正是先前那被卡了喉咙的孩子家属，年轻女人站在门口一脸感激的说道:
“钟主任，我都听孙医师说了，要不是您及时察觉到病因，我家小宝的命只怕就保不住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钟毓连忙将她扶起来，客气道:
“我不过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主要还是孙医师开刀救的孩子，你谢他就行了。”
那年轻妈妈劫后余生，对所有医护人员都很感激，她笑着道:
“都要谢的，我这里有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她说着就把红包往钟毓手里塞，钟毓连忙推辞，她不贪钱也不想收患者家属的钱，这年轻妈妈穿着也不像是家境殷实的，这钱说什么她都不会要。
两人拉扯间，被路过的庞超看了个正着，军区总医院的规章制度比地方医院要多，这样的事情还挺忌讳的。
庞超见了直接转弯从其他地方走，并不想多管闲事，多绕了点路，去杜晋办公室也就耽误了一会儿，他刚进去杜晋就不满的说道:
“你搞什么东西呢，找你有事半天不出现。”
庞超抱歉的解释道:“我过来时看到有患者家属来找钟主任，所以多绕了点路，耽误了时间。”
杜晋微眯着眼睛道:“患者家属在做什么”
庞超有些为难道:“好像是在给钟主任塞红包，钟主任在推辞，我看不大真切。”
他有些后悔提这一茬，担心杜主任会借此生事，杜晋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你都说看不真切了，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推辞，我看她平时假模假样的，背地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呢。”
庞超站着不吭声，他不大想参与这样的纷争，钟主任团队成员对他很是和善，他没必要把人得罪死了。
杜晋见他不附和说起来没劲也就不说了，他把正事说完以后，嫌弃的将庞超打发走。
自从杜传山死了后，他哥嫂没法拿钟毓撒气，把仇恨都搁他身上了，不是指责他没将人照顾好，就是说他没良心不顾亲人，加上他九十多岁的老母想孙子，没少找他闹腾。
他把这些冤枉气都记在了钟毓身上，心里憋着劲的想要找她茬，在办公室左思右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钟毓办公室门前，先试探般的敲了敲门，已经到工作点了，这会儿都去工作了并没有人在。
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而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将钟毓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这钥匙是先前他去配钥匙的时候特意多配的一把，他当时拿着所有办公室的钥匙出去配，鬼使神差的就把钟毓办公室的钥匙也给配了，他溜进办公室然后从里面把门反锁起来。
钟毓办公室冷冷清清的，并没有精心布置过，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杜晋直奔她办公桌前，毫不客气的翻找起来，找了半天除了些病历资料一无所获。
他不信这邪，也并不认为钟毓真就这么单纯干净，他不死心的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看到钟毓的包在里面，他拿起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
杜晋立刻兴奋起来，眼里的光有些瘆人，他不客气的打开塑料袋，看见那一沓沓的钱他连呼吸都轻了，喃喃自语道:
“人赃并获，这次看你怎么狡辩。”
他把钱拿了出来，打算直接交到罗院长那里去，为了撇清他拿钥匙开门的嫌疑，办公室门特意没有锁，就像是钟毓自己忘了锁一样。
钟毓此刻正在手术室为郑君做助手，这台手术是双侧滑行推进皮瓣修复头额部巨大缺损，患者为42岁男性，他头额部刀砍伤个小时入院。
患者头额部正中偏右侧见6头皮、前额部皮肤及颅骨外板缺损，出血明显，当时送入院后立即清创，结扎明显出血点，外敷油纱布、纱布垫加压包扎后入院，输血400ml维持水电解质平衡，应用抗生素控制感染，伤后4小时，病情平稳，在全麻下行皮瓣修复手术。
术前将患者头发剃光，手术在全麻插管下进行，生理盐水冲洗创面，碘伏消毒，铺无菌巾切除创面及创缘无生机组织，遗留创面。
郑君每一步都做的很稳，接下来设计左右侧滑行皮瓣，左侧皮瓣55，右侧皮瓣40，近眉弓处创面v形切口。
郑君在皮瓣制取成功后，分别切除蒂根部上下三角形皮肤，防止了猫耳朵出现，又减小了皮瓣的张力。
因颅骨外板缺损面积较大，在皮瓣敷盖前皮瓣下放置医用硅胶片，以防术后额部凹陷畸形皮瓣转移后血运良好，无上睑外翻及眉弓变形。
钟毓目露赞赏，单纯从专业技能方面来讲郑君的能力是在周泽之上的，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你做的很好，修复的方法虽然很多，但头颅部软组织缺损修复有一定的难度，合理的皮瓣设计是手术成功的关键，单纯植皮方法其缺点是头发不能生长，皮片色素沉着，缺乏弹性等，患者很难接受。”
郑君点点头，表示赞同，钟毓继续说道:
“该皮瓣由额部皮瓣与头皮瓣组成，额部皮瓣有丰富的血管供应，主要为颞浅动脉，其次为眶上动脉和滑车上动脉，头皮瓣血供是从外围进入的，耳后动脉分支与上述动脉互相吻合，呈全网状分布，血运丰富。
由于血液循环良好，皮瓣的长宽比例可增至3∶，由于血管被致密的纤维组织包绕固定当双侧皮瓣合拢时在略有张力情况下血管腔不易变窄被压闭，所以额部皮瓣很少发生血运障碍。”
在钟毓看来，知其然不够还得知其所以然。
“由于头颅部血供丰富，损伤后出血多，患者来院时即有休克表现，因此采取快速补液、输血、止血、加压包扎等措施，待病情稳定后实施手术整复治疗，避免了急诊手术继续出血，加重休克，并发脏器衰竭。
因颅骨外板缺损，皮瓣移植后出现凹陷畸形，一期硅胶片充填避免了二次手术，其缺点对皮瓣的循环建立有一定影响。”
每个手术方案都有其优劣性，主刀医师必须要充分了解患者的身体情况，在特定的条件下，要有所取舍。
郑君受益匪浅，他郑重道:
“多谢钟主任指点，我都记下了。”
钟毓微微颔首，她又看向周泽，意味深长道:
“你俩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我不可能一直看顾着你们，下次就由你们独立设计手术方案然后进行手术。”
郑君和周泽都有些兴奋，这虽是个挑战却也是极好的出头机会，周泽正色道:
“钟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钟毓淡定道:
“你们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对得起你们这身白大褂就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把患者送出去了，注意观察术后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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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电话打过去时，周琴正在吃饭，接到女儿的电话她还挺高兴，张口就问:
“你弟过去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琴知道自己儿子有多跳脱，生怕他耽误钟毓工作，钟毓神情自若道:
“他能给我惹什么麻烦，他看着性子跳脱心里样样都门清，在这放飞自我这么多天，还惦记着回去复习功课呢。”
儿子知道上进，周琴比谁都高兴，她扒拉一大口饭笑着道:
“这混小子成绩倒是抓的挺紧，你上班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啊”
钟毓在跟妈妈聊天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十分松弛，她温声道:
“哪儿能啊，他过来时医院正忙，我抽不出时间带他出去，就从部队找了个休假的小战士陪着他到周边转转，他出去跑了半个多月，脸晒黑了身板也结实了。”
周琴把饭吃完开口道:
“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啊，他花了多少钱妈来报销。”
钟毓笑道:“不用你操心，我哪会在乎那点钱，那小战士也打算出去玩的，他俩正好作伴，费用都由我来出，倒也不算欠人情。”
周琴虽心疼钱，却也觉得花钱比欠人情强，“那这小子这次玩的开心了，他哪天回来啊”
钟毓不确定道:“应该就这一两天吧，他今天去买火车票了，晚上让他给你打电话，应该用不着去接。”
周琴嗯了一声，她感慨道:“这段时间他不在家，我回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将来你俩都成家了，我一个人可就孤单了。”
钟毓随口道:“那你可以考虑再去找个老伴儿，反正咱又用不着人养，没事谈个黄昏恋也挺不错的。”
周琴正喝水呢，闻言差点把水给喷出来了，她笑骂道:
“你皮痒了吧，敢拿这事儿打趣你妈，我是过的不耐烦了又去找个大爷伺候，婚姻的苦我可是受够了。”
钟毓知道她妈想多了，无奈道:
“我可没说让你结婚，男女之间不是只有结婚才能在一起，你是自己想不通，都这个年纪了，找个聊得来的人最重要，结了婚反而不纯粹了。”
周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那我宁愿把这时间花在挣钱上，真想出去玩，也可以找老姊妹们一起。”
钟毓本就是个提议，目的也不过是让她妈过的好，只要她开心不管如何选择都是可以的。
她无所谓道:“您想怎么着都成，最近服装店生意怎么样”
周琴一提到自己的服装店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得意道:
“现在每个月的营业额都很可观，我已经计划开分店了，最近有空就去看门面，若是价格合适，我想直接买下来，虽然门面贵但没了房租也划算，反正门面买了是我自己的，有东西在怎么都吃不了亏。”
刚开始钟毓会向她妈提出自己的建议或意见，那也是因为前期她妈不自信不敢迈出第一步，现在她已经有经验了，做什么事心底都有成算，并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只要您觉得这个事可行就去做，反正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兜底呢，让您安安心心养老是绝对没问题的。”
周琴舒心的笑了，她感慨道:
“就是因为我身后还有你们，所以才敢放心大胆的闯，你是不知道，自从宋炳坤走了后纺织厂效益差的一塌糊涂，新上任的厂长只想着捞好处，压根就没有带着大家共渡难关的决心，上任不过小半年就倒闭了。”
纺织厂的结局钟毓早有预料，因而并未觉得太惊讶，她平静道:
“这要是夫妻俩都是纺织厂职工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家里要是孩子多吃饭都成问题。”
周琴叹了一口气，她也后怕不已，要是当初没有鼓足勇气走出来，这会儿肯定还四处碰壁的找工作，想想都觉得艰难。
她声音有些低落道:“像我们这个年纪下岗，除了自己开店，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总不能还跟小年轻一样从头学吧，就算你愿意，人家老板也未必肯给机会。”
钟毓见多了社会的残酷，别说是现在这社会环境了，再过几十年三十五周岁以上的找工作都很难。
很多处境艰难的都是周琴的老同事，她人虽走了，到底还有些交情在，难免物伤其类。
钟毓宽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咱们能力有限做不到兼济天下，顶多有老朋友真困难的话接济一些，别的也不能够了。”
周琴嗯了一声，她试探道:“我原本就打算给店里再请个导购的，这是为后面开分店做准备，做生不如做熟，你觉得我请以前的老同事怎么样”
钟毓不在意道:“这事儿倒也可行，关键还得看请回来的人是不是那块料，咱也不能为了帮人渡过难关就不顾店里生意。”
周琴也是知晓轻重的，她心里早有打算。
“我先把人请回来教着，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钟毓不多过问这事，由着她自己来，她刚把电话挂掉，就有人来敲门。
打开门一看，正是先前那被卡了喉咙的孩子家属，年轻女人站在门口一脸感激的说道:
“钟主任，我都听孙医师说了，要不是您及时察觉到病因，我家小宝的命只怕就保不住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钟毓连忙将她扶起来，客气道:
“我不过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主要还是孙医师开刀救的孩子，你谢他就行了。”
那年轻妈妈劫后余生，对所有医护人员都很感激，她笑着道:
“都要谢的，我这里有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她说着就把红包往钟毓手里塞，钟毓连忙推辞，她不贪钱也不想收患者家属的钱，这年轻妈妈穿着也不像是家境殷实的，这钱说什么她都不会要。
两人拉扯间，被路过的庞超看了个正着，军区总医院的规章制度比地方医院要多，这样的事情还挺忌讳的。
庞超见了直接转弯从其他地方走，并不想多管闲事，多绕了点路，去杜晋办公室也就耽误了一会儿，他刚进去杜晋就不满的说道:
“你搞什么东西呢，找你有事半天不出现。”
庞超抱歉的解释道:“我过来时看到有患者家属来找钟主任，所以多绕了点路，耽误了时间。”
杜晋微眯着眼睛道:“患者家属在做什么”
庞超有些为难道:“好像是在给钟主任塞红包，钟主任在推辞，我看不大真切。”
他有些后悔提这一茬，担心杜主任会借此生事，杜晋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你都说看不真切了，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推辞，我看她平时假模假样的，背地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呢。”
庞超站着不吭声，他不大想参与这样的纷争，钟主任团队成员对他很是和善，他没必要把人得罪死了。
杜晋见他不附和说起来没劲也就不说了，他把正事说完以后，嫌弃的将庞超打发走。
自从杜传山死了后，他哥嫂没法拿钟毓撒气，把仇恨都搁他身上了，不是指责他没将人照顾好，就是说他没良心不顾亲人，加上他九十多岁的老母想孙子，没少找他闹腾。
他把这些冤枉气都记在了钟毓身上，心里憋着劲的想要找她茬，在办公室左思右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钟毓办公室门前，先试探般的敲了敲门，已经到工作点了，这会儿都去工作了并没有人在。
他四下张望确认无人，而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将钟毓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这钥匙是先前他去配钥匙的时候特意多配的一把，他当时拿着所有办公室的钥匙出去配，鬼使神差的就把钟毓办公室的钥匙也给配了，他溜进办公室然后从里面把门反锁起来。
钟毓办公室冷冷清清的，并没有精心布置过，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杜晋直奔她办公桌前，毫不客气的翻找起来，找了半天除了些病历资料一无所获。
他不信这邪，也并不认为钟毓真就这么单纯干净，他不死心的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看到钟毓的包在里面，他拿起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个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
杜晋立刻兴奋起来，眼里的光有些瘆人，他不客气的打开塑料袋，看见那一沓沓的钱他连呼吸都轻了，喃喃自语道:
“人赃并获，这次看你怎么狡辩。”
他把钱拿了出来，打算直接交到罗院长那里去，为了撇清他拿钥匙开门的嫌疑，办公室门特意没有锁，就像是钟毓自己忘了锁一样。
钟毓此刻正在手术室为郑君做助手，这台手术是双侧滑行推进皮瓣修复头额部巨大缺损，患者为42岁男性，他头额部刀砍伤个小时入院。
患者头额部正中偏右侧见6头皮、前额部皮肤及颅骨外板缺损，出血明显，当时送入院后立即清创，结扎明显出血点，外敷油纱布、纱布垫加压包扎后入院，输血400ml维持水电解质平衡，应用抗生素控制感染，伤后4小时，病情平稳，在全麻下行皮瓣修复手术。
术前将患者头发剃光，手术在全麻插管下进行，生理盐水冲洗创面，碘伏消毒，铺无菌巾切除创面及创缘无生机组织，遗留创面。
郑君每一步都做的很稳，接下来设计左右侧滑行皮瓣，左侧皮瓣55，右侧皮瓣40，近眉弓处创面v形切口。
郑君在皮瓣制取成功后，分别切除蒂根部上下三角形皮肤，防止了猫耳朵出现，又减小了皮瓣的张力。
因颅骨外板缺损面积较大，在皮瓣敷盖前皮瓣下放置医用硅胶片，以防术后额部凹陷畸形皮瓣转移后血运良好，无上睑外翻及眉弓变形。
钟毓目露赞赏，单纯从专业技能方面来讲郑君的能力是在周泽之上的，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你做的很好，修复的方法虽然很多，但头颅部软组织缺损修复有一定的难度，合理的皮瓣设计是手术成功的关键，单纯植皮方法其缺点是头发不能生长，皮片色素沉着，缺乏弹性等，患者很难接受。”
郑君点点头，表示赞同，钟毓继续说道:
“该皮瓣由额部皮瓣与头皮瓣组成，额部皮瓣有丰富的血管供应，主要为颞浅动脉，其次为眶上动脉和滑车上动脉，头皮瓣血供是从外围进入的，耳后动脉分支与上述动脉互相吻合，呈全网状分布，血运丰富。
由于血液循环良好，皮瓣的长宽比例可增至3∶，由于血管被致密的纤维组织包绕固定当双侧皮瓣合拢时在略有张力情况下血管腔不易变窄被压闭，所以额部皮瓣很少发生血运障碍。”
在钟毓看来，知其然不够还得知其所以然。
“由于头颅部血供丰富，损伤后出血多，患者来院时即有休克表现，因此采取快速补液、输血、止血、加压包扎等措施，待病情稳定后实施手术整复治疗，避免了急诊手术继续出血，加重休克，并发脏器衰竭。
因颅骨外板缺损，皮瓣移植后出现凹陷畸形，一期硅胶片充填避免了二次手术，其缺点对皮瓣的循环建立有一定影响。”
每个手术方案都有其优劣性，主刀医师必须要充分了解患者的身体情况，在特定的条件下，要有所取舍。
郑君受益匪浅，他郑重道:
“多谢钟主任指点，我都记下了。”
钟毓微微颔首，她又看向周泽，意味深长道:
“你俩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我不可能一直看顾着你们，下次就由你们独立设计手术方案然后进行手术。”
郑君和周泽都有些兴奋，这虽是个挑战却也是极好的出头机会，周泽正色道:
“钟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钟毓淡定道:
“你们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对得起你们这身白大褂就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把患者送出去了，注意观察术后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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