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逼迫

    姜舒让楮玉去厨院找回了不白的毛皮,亲自挖坑埋在了不白平日爱蹲的树下。

    埋葬好不白,姜舒净手时听到楮玉禀报。

    “夫人,陆公子来了。”

    姜舒诧异“他来做什么?”

    “陆公子说请夫人去寿永堂用膳。”

    姜舒不愿去,可冲着那一巴掌,她也得给陆鸣珂几分情面。

    秀眉微微拢了拢,姜舒随意换了身衣服,缓步下楼。

    “大嫂。”等候的陆鸣珂拱手见礼,没有丝毫不耐。

    姜舒欠身回礼,态度冷淡“陆公子请。”

    陆鸣珂并不计较,能请动姜舒便已心满意足。

    寿永堂里气氛沉抑,连两岁的陆星远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安静本分的坐着。

    “姑爷和夫人来了。”婢女进屋通报。

    沈老夫人等人闻声望向门口,瞧见姜舒同陆鸣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舒儿来了,快坐,菜都要凉了。”沈母强挤出笑容招呼。

    姜舒走到沈长泽右边的空位坐下,陆鸣珂也坐到沈清容身旁。

    沈老夫人满脸不悦,压着怒火道“用膳。”

    众人拿起银筷,默默用膳。

    等了这许久,桌上的菜已有些冷了。大家都无甚胃口,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陆鸣珂吩咐婢女,将三个孩子带了下去。

    “大嫂,今日之事是清容不对,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陆鸣珂打破沉寂,给沈清容递了个眼色。

    姜舒闻言搁下筷子,杏眸凉凉的看着沈清容,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清容不情不愿的起身,敷衍虚伪道“我错了,对不住,请大嫂原谅。”

    沈老夫人等人看向姜舒,等着她表态,将这事揭过。

    迎着他们期盼的目光,姜舒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我不原谅。”

    什么?

    沈老夫人怀疑自己老耳昏聩听错了。

    可看沈母几人满脸错愕,沈老夫人便明白,她没有听错。

    被当众驳面的沈清容,羞愤的瞪着姜舒“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肯纡尊降贵给她道歉,已是天大抬举,她竟敢拒绝。

    她凭什么拒绝!

    沈清容感觉受到了莫大屈辱,欲发疯时被陆鸣珂制止。

    “大嫂,你要如何才肯原谅?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辞。”陆鸣珂诚心相问。

    姜舒讥诮道“一命偿一命,先把雪球杀了以示诚意。”

    杀了雪球,也只是抵不白的命。至于沈清容虐打不白的账,另算!

    “这……”陆鸣珂为难的看向沈母。

    雪球是沈母养的,他不好擅自作主。

    沈母一脸哀戚“舒儿,你的兔子已经死了,杀了雪球也无济于事。能不能放过它,毕竟也是一条性命。”

    “母亲的狗命是命,我的兔子便不是吗?”姜舒反唇讥问。

    沈母哑然,语气哀伤道“可雪球陪我多年,感情甚深你也知晓。若没了它,往后我可怎么过。”

    “那母亲可想过,没了不白我怎么过?”

    “还是母亲觉得我养不白的时间不长,便没有你对雪球的感情深厚?”姜舒冷声诘问。

    沈母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见沈母被刁难,沈长泽出面解围道“你若喜欢兔子,我再寻只一样的给你可行?”

    “侯爷怎么不问问母亲,杀了雪球再寻只一样的给她可行?”姜舒语气冰寒,看都懒得看沈长泽。

    沈长泽吃瘪,羞恼的面红耳赤。对姜舒当众羞辱不留情面让他难堪,心生怨憎。

    沈清容忍不下去几次想出头,都被陆鸣珂摁住了。

    至于程锦初,她巴不得他们越闹越大,让沈长泽厌弃姜舒,她好坐收渔利。

    最终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端着长辈的威严施压道“你顶撞婆母,忤逆夫君,待客无礼,到底意欲何为?”

    “我只想要一个公道。”姜舒迎上沈老夫人的目光,毫不退怯。

    沈老夫人一窒,气怒道“清容已跟你道歉,长泽也答应再寻一只兔子给你,你还要如何?”

    “不过就是一只兔子,还能比过得血脉至亲不成?”

    姜舒被沈老夫人偷换概念的无耻气笑了。

    她不过是要狗偿命,又没让沈清容偿命。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还她公道便罢了,竟还反过来谴责她。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同他们争辩了。

    姜舒收回视线,眸光落在面前的鱼上。

    悠然一瞬,她顿悟了。

    她与沈长泽就如这鱼一样,明明不是心中所喜,硬吃下去只会反胃作呕。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妥协委屈自己。

    在这一刻姜舒终于想明白了,她要和离!

    想通后,姜舒假装退让道“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有一个条件。”

    突然的转变令众人愕然无措,齐齐看向姜舒,好奇纳闷。

    “什么条件?”沈长泽问。

    姜舒正襟端坐,清脆开口“给我一纸和离书。”

    “你说什么?”沈长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鸣珂等人震惊过度,呆愣着忘了反应。

    姜舒面色平静,从容不迫道“侯爷归府至今,与我相处不睦,长久下去恐成怨偶,不如趁此了断,一别两宽。”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沈长泽盛怒,面色冷肃骇人。

    沈母几人吓的不敢出声,连胆大妄为的沈清容也有些惧怕。

    “胡闹!”沈老夫人到底经历过风雨,拿出长者威严。

    “官宦世家之妇,从来只听病死自缢,从未有过和离。你今日口出妄言,可想过后果!”

    “便是非要离弃,也只有休妻,断没有和离的道理。”沈老夫人提醒警告。

    姜舒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知道沈老夫人说的都是事实,可她不甘心。

    沉了沉眸,姜舒据理力争道“当年侯府求娶时隐瞒了诸多内情,与骗婚无异。然女子出嫁从夫,我为了夫妻和睦都忍下了。可侯爷是如何待我的?”

    “新婚之夜丢我独守空房,瞒着我在边关另娶生子。回京后又以平妻辱我,让她人入主揽云院……这桩桩件件,不如请两族耆老评评理吧。”

    姜舒同沈老夫人对视,毫不畏惧。

    她既已下定决心,便不惧任何艰难险阻。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哆嗦着手指着姜舒道“瞧瞧,这就是商贾之家教养出来的,半点礼数妇德也无。”

    说教不听,沈老夫人气的谩骂,甚至累及姜舒父母,毫无高门气度风范。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