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她

    “侯爷,夫人在更衣,请稍等。”楮玉拦在门前。

    “让开。”沈长泽怒目而视,一把挥开楮玉。

    ‘嘭’的一声,屋门被重重推开,沈长泽大步闯进屋内。

    影影绰绰的纱帐后,姜舒拉上里衣,檀玉在帮她系带。

    察觉到有人进屋,姜舒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缓缓转身。

    “侯爷?”

    姜舒拧眉,挑开纱帐走了出来。

    方才的一幕令沈长泽看怔了,此时方回过神来。

    一开口,气已消了大半“你为何要让岳父半价售酒,上调粮价?”

    沈长泽不明白,姜家为何要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

    思来想去,只能是姜舒授意。

    姜舒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冷茶喝净,不急不缓道“侯爷在说什么?”

    她仰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长泽,澄澈的眼中尽是迷惑不解。

    沈长泽皱眉“你不知道?”

    姜舒无辜眨眼“我该知道什么?侯爷不妨明说。”

    见她似当真不知,沈长泽在她旁边坐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说了一遍。

    “依你之见,岳父此举为何?”

    姜舒认真思忖道“商人所为皆为利,父亲此举应当是一种营商手段。”

    “侯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沈长泽略有些难堪道“闻香醉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听闻锦夫人有祖传秘方,应当影响不大。”

    沈长泽叹气摇头“有半价酒水出售,哪个傻子还会再去买高价酒水?便是闻香醉再有独家秘方,也不管用。”

    “很严重吗?”姜舒眸光微闪,笑意深藏。

    沈长泽点头。

    姜舒宽慰道“侯爷不必过于担心,父亲此举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届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可闻香醉等不起!

    他们筹备了近两月,开张二十日就受此重创。别说买下店铺的钱了,便是酿酒的本钱都还未赚回。

    此等手段对老铺影响不大,但对新铺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过个十天半月,闻香醉客源已失,想再恢复兴隆,怕是艰难。

    沈长泽明白,现下能帮他的只有姜舒。

    可姜舒东拉西扯的宽慰,绝口不提帮忙。

    “咳。”沈长泽低咳一声,厚着脸皮道“你可否同岳父说说,别再半价售酒了。”

    只要不再半价售酒,粮价涨就涨吧,大不了少赚点,总比没生意强。

    “我一个出嫁女,插手娘家的生意,这……”姜舒一脸为难。

    沈长泽抓着她的手道“我知此事令你很为难,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姜家而言,降价涨价只是营商手段,全凭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时盈亏。

    可闻香醉是他和程锦初的全部,若经营不善,侯府没了进项,支撑不了多久。

    为着这一大家子,沈长泽豁出这张脸了。

    深情款款的看着姜舒请求“夫人,请你帮帮我。”

    炎炎夏日,姜舒被他抓着手,热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难受。

    然她还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带着几分娇羞点头“好,我这就写信给父亲。”

    “多谢夫人。”沈长泽心头一松,亲自给姜舒铺纸研墨。

    直到亲眼目睹姜舒写好信交给楮玉,沈长泽才放心离开。

    方低声下气求过人,他实在无颜面对姜舒。

    姜舒站在窗前,杏眸嫌恶的望着沈长泽出了听竹楼。

    “檀玉,打水来,我要净手。”

    沈长泽出了听竹楼,准备去花园里透透气,迎面撞上了徐令仪。

    “侯爷。”徐令仪恭敬见礼。

    她穿着束腰绿裙,勾勒出饱满胸膛和杨柳小腰,乌发高盘露出欣长白晳的脖颈,以及胸前小片肌肤。

    犹如夏日里的一株清凉绿荷,引人采撷。

    见她手里端着个托盘,盘里放着青瓷小盅,沈长泽问“你端的什么?”

    “妾身自己做的冰酪,给夫人送去。”

    “好吃吗?”沈长泽问。

    徐令仪微怔“菘蓝苑还有,侯爷可去尝尝。”

    “嗯。”沈长泽颔首,道“你快些,我在此等你。”

    “是。”按捺住欣喜,徐令仪快步去了听竹楼。

    怕沈长泽久等,徐令仪将冰酪交给下人就折还了。

    沈长泽果然在等她。

    望着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影,想到那晚的缠绵,徐令仪面皮一烫。

    “侯爷。”徐令仪唤了一声。

    “走吧。”沈长泽迈步,似是有些迫不及待。

    两人穿过半边花园,回了菘蓝苑。

    将沈长泽引到主屋落坐,徐令仪亲自盛了一碗冰酪给他。

    “不错,夏日吃上一碗,身心清凉。”沈长泽尝过后赞不绝口。

    徐令仪趁机道“侯爷若喜欢,可常来吃。”

    “为何不送去揽云院?”他事务繁忙,可没空日日来吃。

    徐令仪颦眉道“侯爷同锦夫人和少爷小姐同住,我若只给侯爷送,她们瞧见了怕也犯馋。”

    “几碗冰酪而已,你这般小气?”沈长泽有些不快。

    她能给姜舒送,怎么就不能给程锦初和两个孩子送?

    “侯爷误会了。”徐令仪跪地,急声解释道“非是妾身小气,只是锦夫人怀有身孕,不能食寒凉之物。少爷小姐年纪尚小,恐吃坏肚子。”

    沈长泽听后愕然,没料到徐令仪竟如此细心周到。

    “是我误会你了,起来吧。”他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徐令仪起身,强忍泪水,一副有委屈但不说的模样,看的沈长泽自责又心疼。

    “让人备水沐浴吧,今夜我宿在此处。”

    “是。”徐令仪温驯服从。

    然她刚侍候沈长泽沐浴完,揽云院的下人来寻沈长泽,说程锦初动了胎气。

    沈长泽一听,立时就撇下徐令仪走了。

    “侯爷!”徐令仪不甘的追了几步。

    沈长泽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很快就没入了夜色中。

    “姨娘。”碧桃来扶徐令仪。

    徐令仪抓着门框的手指收紧,气的面容扭曲。

    好你个程锦初,这笔账她记下了。

    “锦初。”沈长泽风风火火回到揽云院,满目焦急。

    方医女正在给程锦初诊脉。

    程锦初躺在床上,虚弱的笑笑“夫君,我没事。”

    沈长泽凝视着她,俊脸沉重。

    片刻后方医女诊断完,沈长泽急切询问“如何?”

    方医女恭声回禀“锦夫人前两胎伤了身子,没有调养好,这胎怀的不太稳,稍有不慎可能会……”

    后面的话方医女没说,但两人都懂。

    “安胎药没用吗?”沈长泽拧眉,神情冷肃。

    方医女一脸凝重道“安胎药只能预防维稳,但锦夫人气血两亏,心绪波动又大,极其危险。”

    一句话,骇的程锦初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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