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透露

    秦珍在衙门找到的朱老和小石头,一老一小一脸沉痛的走出来,小石头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迎上去,面对朱老,都不知如何说出心中的谦意。

    朱老认出她,目光复杂不已,他让小石头去一旁等着,小石头乖顺的走开。

    “他们是冲你来的?”

    秦珍满脸愧色,“我会为他们报仇。”

    季俊就在镇上,要弄死他易如反常,主要是青平那个女人,远在京城,还得晚些时间。

    朱老弄不太明白,这小丫头惹了谁,让人下如此狠手,铁头他们跟他朝夕相处十年,一夜之间人全没了,朱老心里难受得不行,却也知晓这事不能怪小丫头。

    她原是善心。

    “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知道,”秦珍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弟给朱老,“烦请您帮忙将他们厚葬,我现在没有脸见他们,待我替他们报了仇,再到他们坟前陪罪。”

    朱老定定地看了看秦珍,神色不明的接过银票,丫头未来的路不好走哇,正好,他要看看她如何替铁头他们报仇。

    秦珍沉着脸回家,却见门前站着一对夫妇,她快走几步,就听见吴氏嘴里骂骂咧咧。

    “死丫头,不是说她住这里吗,大白天跑哪儿去了,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镇上住着大院子,吃香喝辣的,也不知惦记家里的长辈。”

    “二伯娘,三房可不是吃二房的粮食长大的。”秦珍冷着脸走近,“我记得,家里的房子是我爹赚钱修的,那五十庙良田也是我爹置的,要没有我爹,秦家能供出两个秀才老爷,二伯娘,做人可不能这么亏心。”

    秦二福两口子黑下脸,吴氏扯了扯嘴角,“珍丫,话不能这么说,家里如今这样,可不是你爹一个人的功劳。”

    “怎么不是,没我爹,大伯二伯地里刨食能赚来秦家五间大瓦房,能赚来五十多亩良田,没我爹,大堂哥和小叔能上学堂。”

    秦珍冷嗤,“别搞笑了,村里谁不知道,这是事实,可不是光凭嘴皮子说出来的。”

    “你爹你爹,这四五年,你爹不在,不是我和你大伯养着你们。”

    秦二福着实讨厌三房这个侄女,死丫头片子,按她说,他和大哥成了吃闲饭的,全是三弟养活了一大家子了。

    “笑话,我们还用大伯二伯养,房子是我爹建的,粮食是我爹置的地里长出来,家里的银钱是我爹走之前攒的,我不知道大伯二伯哪里养了我们,不如等我爹回来,你们同他说说。”

    秦二福闻言,脸色彻底青黑,侄女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格外的刺耳难听,好像他和大哥一无是处,秦家能有今天全是老三的功劳。

    吴氏也生气,但还不能同侄女翻脸,她扯了扯秦二福的衣袖,嘴角笑意生硬,“瞧你说的,那地就算是你爹置的,也得有人种不是,粮食可不会凭空从地里长出来。”

    “是不会,可你们别忘了,如果连地都没有,拿什么种。”

    秦珍撇撇嘴,“二伯娘以后莫要骂什么白眼狼,我们可没白吃秦家的,何况我爹给秦家留了那么银子,可惜全进了二伯娘的口袋。”

    吴氏惊得跳起来,她飞快的瞥了眼秦二福,连忙撇清,“哪有,你胡说什么,银子不是我拿的,是那个秋儿,秋儿偷了家里银钱跑了。”

    这事好不容易翻篇,吴氏再也不想提,提起就遭殃。

    不提秋儿,秦珍险些忘了这么个人,伯府夫人派来的嘛,这个女人京城里待得好好的,嫁了秦三福不好好过日子非要搞事。

    想弄死他们兄妹是吗。

    秦珍想想,她敌人还挺多的,一个伯府夫人,一个青平公主,一个侯府公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想不开,非要同她作对。

    当她是泥捏的么。

    秦珍脸上突然绽开一抹奇异的笑,吴氏瞧见侄女那笑容,眼皮子一跳,就听她说,“你们以为我爹真的死在外头了,你们以为我们住的这房子哪来的。”

    秦二福和吴氏面面相觑,两双不敢置信的眼睛瞪着侄女,秦二福紧紧盯着秦珍,语气调子都变了,“你,你什么意思,你爹回来了?”

    秦珍似笑非笑,“你们猜。”

    “珍丫,这事可不能唬弄人,你爹他真回了,不可能啊,没道理他不回家,你爹从前最孝顺的。”

    “对对,三弟最孝顺了,你奶打小最疼他,他回来谁不见,肯定会回家看你奶。”

    秦二福夫妻紧张又激动,三福要是回来再好不过,有他在,秦家哪至于过得这么艰难,从前日日大米饭,顿顿有肉,可随着三福离家一去不返,家里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老三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秦家真不行。

    他若归家……秦二福兴奋的脸都红了,语气突然热切无比,“珍丫,你爹在哪,快把他叫出来,几年没见,大家都很挂念他。”

    秦珍挑眉,“二伯相信?”

    “相信相信,刚刚就是太突然了。”秦二福咧着嘴笑说。

    “那我就告诉你们。”秦珍眯起眼,她故意谨慎地观察了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其实啊,我爹在京城做了大官的女婿。”

    秦二福和吴氏听了面上露出狂喜,嘴巴咧到耳朵根,喜色压都压不住。

    吴氏脱口追问,“多大的官,他没和你娘在一起?”

    这话问秦珍脸色一变,眼看要生气了,秦二福赶紧推开吴氏,斥道,“胡咧咧啥,不会说话就闭嘴。”

    骂完吴氏秦二福转头又哄侄女,“别听你二伯娘瞎说,你爹是不是来过信,他说了啥,是不是要接咱家去京里享福?”

    接个捶子,秦珍心里的白眼快翻破天了,一个上门女婿,连姓都改了,舍宗忘本,而他那位夫人才不会认秦家这门穷亲戚。

    “珍丫,别发呆呀,快讲讲,”吴氏又催促,激动的唾沫星子快飞到秦珍脸上。

    秦珍嫌恶的后退两步,袖子擦了擦脸,才说,“不知道咋讲,我爹那事有些复杂。”

    她苦恼地皱眉,“京里那位大官的夫人嫌弃爹的出身,更不喜欢爹乡下的穷亲戚。”

    秦二福和吴氏听了微愣,里面竟还有这一出,不过,喜不喜欢都嫁给老三,哪有嫁了人只要相公甩开婆家的理。

    大官的女婿,那不得了,秦二福觉得,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拿主意。

    他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家。

    秦珍却拉住心急的秦二福,又交待了句,“爹说了,不要冒然上京找,他家岳丈行武出生,十分难惹。”

    “知道了知道了。”秦二福拖着吴氏急急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