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三皇子在发疯

    顾银韵读不懂三皇子这个人,也不理解为何三皇子会对她抱有这样大的执念。

    那种强烈的掠夺与占有欲——

    与老皇帝如出一辙,即使是在他刻意示弱的时候,也会似有若无地飘泄出来,让人胆颤心惊。

    “三皇子,我累了,我想回翊府。”

    正午的阳光热烈,照得顾银韵头晕目眩。

    看着三皇子猩红带血的眼睛,她抑制不住地害怕,抑制不住地想要逃离。

    三皇子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俯身捧起她的脸,目光熠熠,烧灼着纯黑的火焰一般,他掐得她面颊发疼,还要咄咄逼问:

    “这不一样,顾银韵!为什么会不一样?!”

    他嘶吼,摇晃,表情狰狞,神志不清。

    顾银韵被他晃得近乎站不稳身子,连番折腾之下,即便对三皇子心怀恐惧,她此时也不免动了几分火气。

    该死,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会不一样”?

    她根本就不明白三皇子在想些什么,不明白他孜孜以求的是她身上的何种特质……美色吗?

    三皇子府美女如云,非执着于她做甚?

    他想要安慰,想要拥抱——

    这些东西,她都不计前嫌,强忍着颤抖与不适给予他了,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季骁,你少在这里发疯。”

    她语带愠怒,奋力推搡了三皇子一下,同时用手拍开他的脸,恨不得用指甲抓花他的眼睛。

    在她笨拙的拳脚攻势下,三皇子竟真被打退了一段距离。

    他委屈地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可是……”

    可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明明不是这样。

    她会认真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些虚伪地可怜虫。她会为他们悲伤,然后不知疲倦地散发自己泛滥的善意。

    她的善意有那样多,为什么就不能分出一点来辐照到他的身上呢?

    她连季寰、连六皇子,都能滥好人地伸出挽救的手,都能满怀怜悯地给予拥抱……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行呢?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他就只能得到敷衍、糊弄,战战兢兢和避之不及呢?!

    该死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三皇子死死瞪着顾银韵,疯狂的怒意沿着颀长的颈项逐渐攀升,直至覆盖住他一整张妖冶俊美的脸。

    顾银韵呼吸一滞,颤栗着后退。

    冻彻骨髓的寒意自脚底涌上,沿着脊髓一路抵达震颤的大脑。

    脑中感知危险的器官拼命叫嚣着,与野兽的怒嚎混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她纤细的神经。

    此时此刻,三皇子模样与脚下那群饿到发狂的野兽别无二致。他盯住猎物,蓄势待发,只消一个瞬息,就会扑上来咬断猎物脆弱的喉管。

    疯了,真是疯了。

    顾银韵手指微颤,脊背一层薄汗。

    她知道三皇子是个疯子,却还被他先前的伪装所蒙蔽,竟没料到他会疯的这样突然、这样彻底。

    目光微微偏转。

    她一边盯住了三皇子,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厉兽场的石壁高墙。

    她暗中思量,若是转身拔腿就跑,能否借着脚下耸立的高台与挺峻的岩壁,飞跃厉兽场十数丈高的大门,成功跑到外边去。

    这个想法值得一试,但又需要分外谨慎。

    毕竟,如果她脚下一滑,不慎落入兽圈之中——命运写定的恶犬撕咬而亡,可能就要提前上演了。

    “银韵……”三皇子幽幽出声。

    顾银韵大骇,赶紧收回偏移的视线,全神贯注地只盯紧三皇子一个人,眼底满是防备。

    “天啊,银韵,你真可爱。”

    出乎意料地,三皇子居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磅礴的怒火转瞬消散无踪,就如同它的出现一样突然。

    三皇子展开双臂,缓步走来。

    他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就像在看一个不算乖巧、却又实在可爱的小宠物。

    为了宠物展露出来的、令人身心愉悦的可爱,他愿意收敛怒气,表现出掌控者的大度与宽容。

    他在咫尺之遥停下,长臂一伸把顾银韵揽进怀里,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银韵,你一定想看那些野兽是如何命丧人手的。”

    不,她不想看。

    顾银韵仓惶摇头,满面惊恐。

    三皇子视而不见,挥手招来一个侍卫:“去,找几个天牢的死囚过来,本殿乏了,想要看戏。”

    他口中的戏,当然不是粉墨登场、咿咿呀呀。

    侍卫明白这一点,因而面露难色:“殿下,天牢中的人犯,轻易是动不得的,您看……“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三皇子陡然变脸。

    “你怕是忘了本殿新任了京兆尹一职,天牢的囚犯,有何动不得的?”

    他以权势逼人,比起以往师出无名的为所欲为,这次他得搬出京兆尹的头衔,倒显得文明了不少。

    但其性质,仍然相当恶劣就是了。

    “给你两刻钟的时间,见不到囚犯,那你就亲自上阵,演一出好戏给本殿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番恫吓,侍卫脸色发青,匆忙往天牢去了。

    三皇子勾起唇角,满意地抱着顾银韵坐下,他并不过分动手动脚,只不时用下颌在她的头顶轻蹭几下,拿她当个取暖的大手炉似的。

    琢磨着他这会儿的情绪还算稳定,顾银韵微微扬起头,哆嗦着苍白的唇瓣拒绝道:“我、我不想看。”

    “嘘……”

    三皇子竖指在她唇间。

    “别说傻话,银韵。”他语气温柔,却暗含冰冷的威胁,“别惹我生气,我知道你想看。”

    “我……”顾银韵一噎。

    “安静。”三皇子打断她的话,眼睫簌簌,羽毛般擦过她侧脸,“你不会想看到我生气的,银韵。”

    “所以,给我乖一点。”

    他压制住了顾银韵,比起盛怒难却的他,现在隐而不发的他更能压制住顾银韵。

    未知往往会给人带去更多的恐惧。

    而恐惧,正是三皇子想要的。

    当顾银韵眼神怯怯、紧张地盯着他看时,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恐惧,同样能让顾银韵全心全意地着他。而且,她会发火,会对他生气,这何尝不也是一种独一无二?

    她不愿意拥抱他,没关系,他抱住她就好。

    只要懂得害怕,只要把她丢进群狼环伺的危险环境中,到时,她走投无路、孤立无援,除了向他寻求庇护,又能走向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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