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在末世求生的菟丝花(40)

    第章  在末世求生的菟丝花(0)

    “不疼。”应为止面不改色地吃掉最后一根菜叶,放下筷子,“你给我夹的菜,我不舍得吃。”

    “……哦。”

    怀雀点点头,他早就吃饱了,见应为止放下筷子,便也简单收拾了下碗筷。

    ——指简单地把筷子放到碗上,顺便捧起空碗,递到应为止面前,在使唤应为止洗碗的同时,也不忘嘴上甜甜地说一句:“辛苦老公啦。”

    很有一种不动手但要动动嘴的自觉。

    应为止接过碗筷,顺便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怀雀的嘴角。

    怀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按着纸巾,向后躲了躲,抿着唇自己擦拭起来。

    应为止淡淡地勾了下嘴角。

    ——他当然不会有一丁点让怀雀干活的想法,他负责做饭洗碗,怀雀负责吃好喝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既然怀雀叫了他一声老公,那做老公的就得有这样的觉悟,怀雀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吃饭已经是很乖的宝宝了,他如果多要求怀雀两句,那怀雀转头就能跑到别的男人家里、使唤别的男人给他做饭,应为止才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举动。

    况且地下城并不是全天都有热水,即使他作为高级军官,也没有拥有什么特权,与所有人一样,只在晚上固定的两个小时可以使用热水。

    除去特定的时间,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经过特殊工艺净化过滤,比从前人们使用的水要冷上许多许多,就算是应为止,也时常觉得冰冷刺骨,怀雀身子骨本来就比寻常人弱,他怎么可能会让怀雀去洗碗、做家务呢?

    在外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总督大人,任劳任怨地做起了家庭煮夫,偏他心里还没有一丝不情愿,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无法保证能整天陪伴在怀雀身边,他恨不得什么事都不做,单纯琢磨着怎么做好一日三餐,把怀雀喂的胖一点、健康一点才好。

    应为止的胃部还在隐隐作痛,虽然过了那个痛到吸冷气的程度,但微小的、如同针扎似的感觉仍让人无法忽视。

    不过这点疼痛,应为止还是可以轻松忍下来,他收拾好碗筷,放到水池里,冰水顺着水龙头缓缓流出,应为止挽起袖子,摘掉手套,专注地刷起碗来。

    怀雀默默打量着应为止的背影。

    看起来是很正常,但是……

    【怎么总感觉应为止有点不对劲?】

    ——即使应为止不读心声,也能感觉到身后如有实质的目光落了过来。

    应为止生怕怀雀那一阵一阵的聪明劲儿又涌上来,他连忙咳了下,主动挑起话题道:“所以你这个发型,到底是谁剪的?”

    “不好看吗?”

    “好看。”

    “那你说说哪里好看。”

    应为止回头看了他一眼。

    怀雀剪了短发,柔弱感少了些,眉眼流转间多了点骄矜的意味。

    大概是来到了这里,知道了一些事,他确定了自己的处境很安全,对着应为止虽然没完全放下戒备,但也收了七八分的软刺,偶尔骄纵地使使小性子。

    应为止很乐意见到怀雀的小脾气。

    他敢打赌,怀雀见了谁都是哥哥姐姐的叫,只有对着他,才会直呼大名。

    这正是他与怀雀更亲密的证明。

    “哪里都好看。”应为止转过身,继续刷着碗筷。

    怀雀“哦”了一声,显然没有什么被夸赞的欣喜。

    【敷衍!】

    【我当然知道我哪里都好看了,这还用你说!】

    水声戛然而止。

    应为止关上了水龙头。

    他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把手套重新戴好后,才走到怀雀的面前,他弯下腰,右手托起怀雀的脸颊,仔仔细细地凝视片刻后,说:

    “头发短了,显得眼睛更大了,虽然你的眼睛本来就很大。”

    “之前的刘海虽然也好看,不过有点压睫毛,现在一看,才发现原来你的睫毛不仅又长又密,还这么翘,像洋娃娃……不,比娃娃精致多了。”

    “长头发的时候是小公主,短头发的时候……”

    ——也是小公主,应为止在心里想,嘴上却说道:“是小王子。”

    怀雀的耳根渐渐热了,可应为止还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你头发颜色浅,短头发的时候更像一只焦糖小蛋糕——我也给你买了小蛋糕,不过是巧克力口味的。”

    “有人和你说过吗?你的鼻尖有一点翘,鼻梁又很挺,很娇……很俏皮的弧度,应该不会有人说过,毕竟不会有人像我一样,能离你这么近。”

    除了那个失败的半成品。

    应为止垂着眼帘,目光停滞在怀雀红润的唇瓣上。

    他与怀雀的距离确实很近,近到怀雀又像是小动物一样响起了警觉的雷达。

    怀雀想走,可应为止恍若未觉,或者说他觉了,但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另一只手撑在椅子边,牢牢困住了怀雀。

    他继续说道:

    “声音也好听,尤其是叫我老公的时候,我每次都……”

    “——可、可以了!”怀雀磕磕巴巴地打断道,他双手捂住应为止的嘴巴,声音越来越小:“不用再说了……”

    应为止握住怀雀的手腕移开了一点,重新空出说话的空间:“为什么不让我说了?”

    “因为你说的太好了。”怀雀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道:“我听了觉得惭愧。”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哦——”应为止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我说的好,小主人要不要考虑奖励我一下。”

    怀雀眼睛一转,反应极快地说道:“哎呀老公,我们两个之间说什么奖励不奖励的呀。”

    可应为止显然不受怀雀的糊弄,“嗯。”他应了下,说:“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小主人,两者之间并不耽误。”

    “……”怀雀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狗想舔一下主人的嘴巴。”应为止松开怀雀的手腕,拇指按上怀雀的唇瓣:“可以吗?”

    怀雀一滞,“……狗才不会耍流氓呢!”

    “我没有耍流氓。”应为止慢条斯理地说:“狗表达喜欢的时候,不都是伸着舌头去舔人吗?”

    “你——”

    【你又不是真的狗!】

    怀雀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如果爱好这个的话,可以去对别人表达喜欢。”

    “我又不喜欢别人。”应为止笑了声,“他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嗯?”怀雀疑惑地抬起眼。

    “注定只会对你产生感情。”应为止按着怀雀的唇瓣,又水又饱满,他揉了两下,便像花苞绽放似地泛起了红,他的喉头滚动了下,目光上移,对上怀雀的双眼:“也注定只会对你……”

    “……产生**。”

    【……】

    【你是真的狗!!!】

    怀雀的心声已经快具象化成了一只在爆炸边缘的小河豚,可他人却没有动,甚至没有瞪着应为止,他眼神直愣愣的,更像是已经灵魂出窍到宇宙之外了。

    ——这么生气?

    应为止的拇指从怀雀的唇瓣上滑过,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角,他没有犹豫,缓慢而又强势地贴近怀雀。

    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应为止闭上眼,用鼻尖亲昵地蹭着怀雀的鼻翼。

    应为止的吐息灼热,打在怀雀的皮肤上,怀雀也没有躲。

    他与怀雀额头相抵,双手托起怀雀的脸颊,如同触上了一块粉玉,气氛焦灼又黏腻,应为止睁开眼,轻轻地,吻住了怀雀的唇瓣。

    说是吻,也不太合适,只是单纯的唇瓣与唇瓣之间亲密相贴,与他大胆的举动不同,应为止甚至没有丝毫要撬开怀雀唇关的意思。

    他明明可以轻易地捏着怀雀的脸蛋,让他张开嘴。

    他可以十足过分地去做一些怀雀无法反抗的举动,怀雀也许被亲到窒息了,才会后知后觉地去锤他的肩膀,但怀雀没什么力气,和小猫踩奶没什么不同,他不会觉得痛,怀雀喜欢锤几下,就锤几下,锤到尽兴为止。

    只是,他怎么不会觉得尽兴。

    他要细细啄吻着怀雀的脸蛋,狗喜欢舔着人,用口水留下印记,他也一样,甚至还想更恶劣一点。

    可应为止在耍流氓的同时,又像个十足的绅士,他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预想的糟糕画面,实际上却是无比纯情地贴着怀雀的唇瓣,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他的嘴唇干燥,怀雀的唇瓣湿润;他的嘴唇薄而锋利,怀雀的唇瓣饱满多情。

    只是这么温温柔柔地贴着,应为止的脑海里渐渐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好喜欢他。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呢,他们没有相处过多久,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每一次接触都带着你来我往的试探,也许这份感情说出来,怀雀只会嗤一句男人都是装模作样的东西,说他如果不是疯了就是精神有问题。

    可只有应为止知道,在被创造出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中,在被星能所折磨的日日夜夜里,他无数次地思考着自己存在的含义。

    作为人造人,他极度缺乏人类的情感,他与那个失败品都没有通过人类的测试,但亲手创造出他们的那个人类却伪造了多份报告,将他们力保了下来。

    那个人类——怀秋清,作为创造者的她,是对他们产生不舍了吗?

    应为止并没有这样以为。

    在被创造之处,应为止便有了意识,也许这一点连怀秋清都不知道,但他很早、很早的时候,便产生“自我”。

    拥有了“自我”的他,冷眼旁观着怀秋清如何将他“呈现”于世间。

    怀秋清应该是不喜欢他们的,应为止隐约了解到,是“上面”的人拿她的家人威胁,她才不得不参与了实验。

    怀秋请看向他的目光有自责、有厌恶、有冷漠,实验过程中,那个女人几度崩溃,却凭着无比强大的内核,坚持了下来。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实验室空无一人,怀秋清才会露出疲态,她会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在无比珍惜地抚摸着那张照片的同时,留下一滴清澈的眼泪。

    那是怎样的一张照片呢,小男孩站在镜头中央,很瘦,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除了一点婴儿肥,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腕骨细的,好似别人随便一碰,都能轻易折断一样。

    却又唇红齿白的,往那一站,像块小蛋糕一样,应为止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怀秋清看了那照片多少次,应为止便跟着她看了多少次。

    直到最后怀秋清离开了,带着那照片一起,应为止的脑子里还是清楚地留存着那男孩的模样。

    等日子久了,应为止也回过味来,他开始明白怀秋清当初没有将他与Zro销毁的原因。

    怀秋清在留退路。

    或者说,在为那个注定要被发现的小男孩,用她聪慧的大脑、精密的谋算、殷切的母爱,去铺一条曲折的生路。

    所以,被她创造出来的应为止和Zro,也都并不是为了人类存在。

    某种意义上,没有情感的应为止,又继承了怀秋清的情感。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应为止捧着怀雀的脸颊,唇与唇之间轻轻摩擦,他呼吸着怀雀身上的甜香,仿佛那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养料,应为止微微睁开眼,怀雀还在神游着,应为止忍不住再一次,去读怀雀的心声。

    【好啊,原来应为止和Zro早就沆瀣一气!这俩人轮番在这点我呢!】

    “……?”应为止动作一顿。

    【果然,这两个人都对我图谋不轨!】

    ……嗯,这倒是事实。

    应为止想着,又蹭了蹭怀雀的嘴唇。

    【想让我去对付月兽就直接说嘛!拐弯抹角来来回回的暗示,男人果然都是装模作样的东西!】

    “……”

    应为止推开了一点,他又捏住了怀雀的脸蛋,眉毛也皱了起来。

    而怀雀也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他撅着嘴巴,瞪着应为止,疑惑地说道:“泥亲窝了?”

    “……”应为止面无表情地,又亲了下怀雀翘起的金鱼嘴。

    水润润的,嘟起来的时候可好亲了。

    怀雀怒了。

    “泥亲窝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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