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脚踹他脸上了

    齐珣一走,她的两个丫鬟也被放了回来。

    两个人皆是灰头土脸十分狼狈,桃叶扑过来看着她的脸,心疼地大哭:“姑娘,你的脸!”

    柳叶也委屈地直掉泪:“姑娘,我和桃叶昨夜去给你请大夫,世子却说我们二人救主不力,硬是将我们关起来......”

    沈惜月定定的看着二人,她记得前世,齐珣将这两个丫鬟关起来,后来是桃叶偷跑出去报信,她才得以活下来。

    可那个冬日,桃叶就跌进池塘没了命,而柳叶则被冤成罪魁祸首送了官。

    她没了左膀右臂,便在这文远候府里活得更艰难些。

    如今她们都还好好活着,真好。

    “好了,别哭了,哭起来比如今的我还难看。”沈惜月安慰道:“这笔账,姑娘记下了,早晚讨回来!先去换身衣裳,拿我的名帖,去东宫请牧神医来,他早年替秦皇后看过烧伤,治我的脸,小菜一碟。”

    桃叶止住哭声,见沈惜月丝毫没有崩溃慌乱,反而一派镇定,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她实在关心姑娘,交代了柳叶几句,赶紧出去收拾好,马不停蹄地冲出府去。

    牧神医来时,喘气都有些不匀了,一看就是路上来的急了。

    “郡主......”

    “牧神医,无需多礼,劳烦您看看我的脸。”

    “是。”牧神医忙起身上前,细细地看过沈惜月的脸伤,才微微松了口气。

    姑娘容貌要紧,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少不了迎来送往的,那更是万万不能有损。

    桃叶一颗心悬着:“牧神医,怎么样......”

    牧神医安抚着:“无妨,无妨。好在老夫来得及时,这伤啊,不算严重!那再严重的烧伤,老夫都治过......”

    说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及时收了声不再往下说,起身去调药膏。

    沈惜月却是知道那桩旧事的。

    当年,慕容玄出生时,坤宁宫着火,就是这位牧神医救活的。

    牧神医他将调制好的药膏递给桃叶:“这位姑娘,你手轻,烦请你将这药膏你给郡主轻轻涂上一层,一日三次。等脸上的伤结痂就换这玉容膏,这些时日切莫叫太阳晒着,保证一点疤都不会留。”

    桃叶点点头接过膏药,一点一点地涂在伤口上,沈惜月只觉得脸上像是羽毛掠过一样,冰冰凉凉一片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真好,她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脸。

    “多谢牧神医。”沈惜月谢得诚恳。

    沈惜月想到前世濒死之际,慕容玄搂着她绝望痛哭的模样,忽而一阵心悸。不由地张口:“牧神医,太子殿下近日可好些了?”

    “江浙地区山光明媚,水色秀丽,太子殿下该去散散心才是。”

    牧神医神色一凛。

    谁都知道太子病弱避世,她这是什么意思。

    忙道:“侍奉太子乃是老夫分内之事。郡主关心,老夫一定将郡主的好意带到。”

    急匆匆转身离开。

    柳叶去送牧神医出门,桃叶有些不解:“姑......姑娘......江浙才发了水患,世子不是正要去赈灾吗?您怎么还劝太子殿下去那里养病啊?”

    沈惜月面色恍惚。

    前世齐珣,靠沈家夺来这桩赈灾差使,沈家人辅佐赈灾,最后他得了百姓心中仁义名声。

    圣上大喜,还赏赐了与他同行的顾芷兰。

    顾氏从此进入京城上流。

    而慕容玄,他能在曜王上位后,带着残余的沈家军杀进齐府救她。

    若非他势单力薄,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

    入夜。

    沈惜月喝了药就睡了,折腾这一天,她困得不行。

    桃叶和柳叶没有在内室留守,放下帷帐,睡在外间,这是姑娘一贯的规矩。

    沈惜月这一觉睡得很香,只是多梦,梦里梦到的都是前世临死前的那幅场景,梦见她躺在慕容玄的怀里,浑身是血,痛得冷汗直流。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慕容玄......”

    不过这噩梦并没有做太久,寂静的夜里,窗户无声地推开,紧跟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坐在她床前。

    就着她的呓语,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下一刻,迅速收紧。

    “啊!”

    沈惜月蹙眉惊醒,一睁眼,就看见慕容玄正坐在她床边。

    他五官昳丽,凤眼微挑,过分苍白的肤色,给他那矜贵的气质中的平添了几分阴郁:“沈惜月,你中邪了?”

    否则她怎么会在梦中叫他的名字?

    还是昨夜那场火,将她脑子里进的水烧干了?

    沈惜月喘不上气,用尽全力去掰他的手指。

    慕容玄瞧着她憋得通红的眼尾,到底松了手,改成捏着她的下巴,就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那烂掉的半张脸,阴郁的脸上多了些嫌恶:“真丑。”

    沈惜月本能的气郁,她本就不是个好性子,憋屈了一天,这会儿更是绷不住了:“嫌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谁让你看了!”

    “呵。”慕容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完好无损的那半边脸对着自己。

    肌肤皎白如玉,触手生温,他指腹摸索着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通红的眼,忽然粗暴地松手,将她摔回床榻。他笑得残忍:“沈惜月,孤瞧你,真是不想活了。”

    他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暴戾杀气,吓得沈惜月汗毛竖起,立刻就收住了哭腔。

    嗯?

    他上辈子不是还说,他爱到恨不得将自己绑在他身边吗?

    ......怎么现在,他好像根本对她没有一丝情意?

    沈惜月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