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每日三问殿下来了没

    秋蝉又试探了几句,发现苏檀当真不知道萧逐野昨夜有来过,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去。

    “昨夜殿下虽然没有过来,但是今日一早就给夫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帮着苏檀梳洗好,秋蝉带着她朝屏风外面走去。

    一听到“好东西”三个字,苏檀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了。

    尼玛,这个套路有点熟悉呀……

    深吸一口气,苏檀垂下眸子,手指搅上袖子,“殿下昨夜,是去了哪个姐姐的院子呀?”

    秋蝉怔了一下,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说这么一句话,对方就能想到这个层面。

    但转念一想,殿下送礼可不就是为了安抚苏檀吗?

    再说,殿下昨夜去了何处,苏檀今日不知道,难道还能一辈子不知道?

    毕竟去菡萏院的消息,怕是除了昨天夜里早睡的苏檀,后院的其他夫人都知道了。

    “去了菡萏院。”秋蝉回道。

    与其让她从别处听到,不如自己告诉她。

    “哦。”苏檀点了点头,再一次抬起头来,“我知道了,寻芳姐姐被下毒害了这么久,殿下多陪陪她,是应该的,而且殿下给我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我很开心。”

    可话是如此,但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眼圈更是红红的,哪里有半点儿“开心”的模样?

    秋蝉嘴角一动,心口莫名地一抽。

    可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般通情达理,她哪里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点头,“夫人明白就好,殿下心里还惦念着夫人的。”

    萧逐野要去哪个院子,要去什么事情,自然不是她这个奴婢可以置喙的,而她更不可能坏他的事情。

    秋蝉这话说得干巴巴的,苏檀哪里听不出来,她其实就是故意做出这么一副样子的呀,因为她是真的很高兴!

    她真的想萧逐野来她这里吗?

    放屁!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受虐狂。

    那个狗男人来了两回,睡了她两回,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两回。

    虽然她也得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趣,但对比起那被抽干了力气的感觉,这点儿趣儿就大可不必。

    而他虽然没有来,但却送了礼物过来,有了这一层关系,后院的其他夫人就会收到两个信息

    第一,萧逐野昨天晚上睡在菡萏院;

    第二,萧逐野对含光院还是上了心。

    虽然前几天才只交锋过一次,但她也知道后院里的其他夫人也不是傻的,她们也能够从里面品出其中的味道。

    那就是不管萧逐野是不是真心待她,但至少他上了心,会念着她。

    有了这一层关系,那些夫人就算想继续对她下手,也得再掂量着来。

    除此之外,比起对付她,被睡了的寻芳目标似乎还更大吧?

    不用陪睡,风险降低,还能收礼!

    这泼天的富贵,苏檀怎么可能不高兴?

    要不是秋蝉在,她可以瞬间原地起飞!

    可想归想,苏檀却不能够表现出来,于是乎她这几天养伤的日子,差不多每隔个半天,就朝秋蝉问一句

    早上是——“殿下要做什么?”

    中午是——“殿下吃了吗?”

    晚上是——“殿下来不来?”

    得知萧逐野去了对面的院子后,便幽幽地叹上一口气,也不多说别的。

    这样过了两天,秋蝉这厢被问得烦不胜烦,于是乎在某个凌晨,萧逐野又准备离开时,她终于忍不住把这几句话和苏檀这几天的表现告诉了萧逐野。

    听到这话的萧逐野眉头紧蹙,但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是趁着夜色匆匆离开。

    只是次日,又有一堆的好东西送来了含光院。

    苏檀看着那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朝秋蝉眨了眨眼睛。

    虽然她没有听到秋蝉告诉萧逐野,但是用脚想,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于是乎,苏檀问得更勤快了。

    许是因为“财气养人”外加“心宽体胖”,苏檀这一病,倒是恢复得不错,整个人都看着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竟是比中毒前还要精神几分。

    反观秋蝉,因为烦不胜烦,往日里一个冷情冷声的人,愣是被磋磨得动不动就蹙眉摇头。

    这天苏檀一睁开眼睛,又准备照例询问,只她那句“殿下今天要做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被眼皮子直跳的秋蝉给堵了回去,“今日下雪了。”

    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秋蝉也没有打算当真让苏檀不再问,谁知她说完之后,苏檀整个人都像是怔住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秋蝉下意识后退一步,“夫人这般看奴婢作甚?”

    苏檀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袖子,眨了眨眼睛,“是那种一朵朵,跟棉花一样的雪吗?”

    雪还能有别的样子的?

    秋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是,昨夜下了一整晚,外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了,今日多穿点。”

    这是殿下今日临走之前,特意嘱咐的。

    一整晚!厚厚一层!!

    苏檀眸子都亮了,“穿!多穿点!我要出去玩雪!”

    说着,就要下床。

    “玩雪?”秋蝉愣住,不可置信。

    苏檀转头,给了对方肯定回答,“对,玩雪!”

    天知道,她作为一个南方人,从小到大就没看过几场雪。

    大学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座据说有雪的城市,结果愣是一点没见着,偏偏还有一个大东北的室友,每年都发照片馋她。

    唯一一年下了雪,还是她放寒假的回家的后一天!

    之后工作的城市,又去了一年四季都阳光明媚的南方,好不容易去了北方,顺利打入京圈,结果愣是没等到冬天就一命归西了。

    苏檀从一般大的执念不多,这雪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苏檀当真说走就要走,秋蝉吓了一跳,一把摁住她,“这天寒地冻的,夫人身子刚刚好,怎么使得?”

    苏檀挣扎,“使得的,使得的。”

    她现在的心,就像出了校门口见到了卖淀粉肠的小学生;自己上着勾股定理,隔壁班在外面上体育的中学生;日日坐在办公室内卷却突然看到在外面野餐的大学生的打工人!

    那是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啊!

    别说天寒地冻了,就算是下刀子,她也是要去的!

    秋蝉捉着跟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又拿跟条小狗一样湿漉漉眼睛望着自己的苏檀,莫名地心软了,“真要去?”

    听着秋蝉似乎有松口的痕迹,苏檀忙不迭点头,“要去的,秋蝉,这几天只能待在屋里,我都快闷坏了,拜托拜托,秋蝉姐姐。”

    秋蝉“……”

    最终,屋里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气声。

    “奴婢去给夫人拿件厚实点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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