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治理洪涝

    周司业要是再进一步,那可就是中央党校校长了......

    别看国子监司业与国子监祭酒之间只差半个身份,但二者之间却有着本质的区别,甚至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也许单从品级上,与李默、徐阶之流还有不少差距,可凡事不能单看品级,还得看含权量、政治影响力不是?

    严府前厅,檀香杳杳,仆从得了吩咐早已退下,只有严家父子在叙话。

    “徐阶打算跟我们合作?”严世藩目光停留在书信上,双眉拧在一起,惊诧说道。

    原以为还需设宴款待,以示拉拢,没成想徐阶竟然自己就跳出来了。

    “不要小看少湖此人。”严嵩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旋即摆摆手道:“能在他这个年纪坐上礼部尚书的位子,又岂是等闲人物。”

    “他比你成熟,你不如他。”

    严世藩闻言,有些不以为然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自诩,自己在徐阶这个年纪,绝对不会止步尚书衔。

    若非老父顾及重重,他便是现在就坐上尚书之位,有何不可?

    终究,还是父亲老了,不像过去那样果断。

    子凭父贵又何如,他就是大明朝权势最盛的二代。

    有捷径不走的,那不叫天才,叫蠢材!

    严嵩见他不以为意,也不再劝,捏着白玉瓷杯,思虑片刻,“徐阶主动找上门求合作,那他想要什么?”

    严世藩低头看了看书信,说道:“徐阶举荐张神童为裕王侍讲。”

    “答应他。”严嵩想也没想道。

    严世藩也不意外,手握书信,思索片刻说道:“只是,翰林院毕竟是李默的地盘......”

    严嵩冷笑,“李默是为翰林院掌院不假,但翰林院可不是谁的自留地,回头见了皇上,老夫提及一二,想必陛下也不会驳了老夫的面子。”

    顿了顿,他又说道:“只是,徐阶如此大费周章,却只为栽培一个张居正,倒是让老夫费解。”

    末了,看向严世藩,问道:“对于此人,你可有印象?”

    说起张居住,严世藩自然不会陌生,当即道:“张居正,人称‘江陵才子’,七岁通晓六经大义,十二岁中秀才,轰动一时。”

    “十三岁参加会试,时任湖广巡抚顾璘怜惜其才,未免伤仲永之事,有意让其迟几年,以致其乡试落榜......”

    严嵩面色不变,悠悠道:“如此说来,确是神童。”

    严世藩素来最听不得父亲夸赞别人家的孩子,便道:“这有什么,纵是张居正再如何神童,也越不过父亲您去。”

    此话原也不假。

    严嵩五岁入严氏祠启蒙,九岁入县学,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

    不过,相比起严嵩这个前浪,张居正显然出色多了。

    就连严嵩都不由得连连摆手,“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切不可外传,免得让人笑话。”

    严世藩有针对张居正之意,未尝没有对于张居正打破严嵩创下的历史纪录的不忿。

    至于说,明史之上,同样有刘伯温、于谦等人聪敏更胜于严嵩?

    无论是刘伯温还是于谦,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并且早已做古,难道严世藩还能跟死人计较?

    但活着的不行。

    略带警告地看了严世藩一眼,严嵩抚了抚长须,笑道:“看来徐阶也知道李默一系离倒台不远,这才想着跟自己的得意门生寻个好去处。”

    ......

    范进出了周府,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牌匾,旋即折身上了马车。

    心里则暗忖,下一次再来,这司业府,多半已经是祭酒府了。

    严家父子决意治涝,这便让一向安稳的工部骤然变得忙碌起来。

    别说其他人不适应,就连范进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不过,既然决意治涝,严党倒也没有心思再去压制流言,完全就是摆出了听之任之的态度。

    这倒是让高强兄弟俩的人马逃过一劫,没有因为散布流言被揪出来。

    “怎么,都哑巴了?”

    严世藩环视工部一应主事,“都说说,这涝该怎么治!”

    “小阁老,咱们真的要治涝啊?”都水清吏司主事程弼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此时才治涝,虽然谈不上亡羊补牢,但也可以说是临出恭才想起来要修茅房。

    与其费力不讨好,还不如直接躺平。

    法不责众,难道嘉靖帝还能把工部上下一扫而空?

    再说了,黄河水患治理,工部是主责不假,难道其他部堂就能脱得了干系?

    无非就是推出去几个替罪羊,平息圣上怒火罢了,总归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严世藩看向程弼,没好气道:“若是之前,自是如此,可现在群情汹涌,沸反盈天,外面都在传是我严世藩贪墨了修堤的银子。”

    “若是洪涝爆发,水淹良田,百姓流离失所,一切岂不是都算在我的头上?!”

    “这...这都是愚昧百姓的无知之言......”程弼呐呐道。

    “放肆!”

    严世藩直接拍案而起,“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担着的,你们自然可以安于苟且,怠于治涝,但我不行!”

    说着,他环顾众人,每一个触及他视线的,无不连连低头。

    “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道在尔等心里,天下苍生这四个字,全忘了吗?“

    严世藩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下,“为了皇上,我严家父子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攻奸诬陷、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我们严家为朝廷干了最多的事,受了最多的委屈。”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几时想过国,几时想过我大明朝?”

    赵文华见旁人噤若寒蝉,只好出面打圆场,“东楼兄还请息怒,严家为陛下,为我大明朝旰食宵衣,群臣都看在眼里。”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治涝。”

    说着,又看向众人,“关于治涝花费一事,我与东楼兄已有眉目,不须尔等担心,只是具体的,还望各位同僚以大局为重,忠于职事,勿做推脱。”

    PS:感谢我男神“陆凡兄6群组织科长”的打赏,今天尽量更出五章,以作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