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愚人的愚忠

张大喵看着男人怀里的老管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问道：“这怎么回事？”。憨厚男人头也不抬，径直往前走。张大喵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但很快，他就有些后悔了。那些犒劳完正义之师的良民，看到憨厚男人，一个个变得愤怒起来，再也没有之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神情了。他们往男人的身上扔石头、泔水、甚至是粪便，这些东西汇聚在男人的身上，汇聚成一滩不可描述的东西，顺着男人的衣角流了下来。男人想哭，但又被一股气堵住，哭不出来。张大喵见状，怒喝道：“都干什么呢！别扔了，快回去！”。民众们一哄而散，街道上瞬间只剩下士兵们和这个脏臭的男人了。张大喵打来一桶水，交给男人。“给他擦擦吧。”。男人“哇”的哭出声来，哭声直抵肺腑。张大喵眉头微皱，他对男人道：“找个好地方，把他安葬了吧，埋葬完你爹，是你爹吧？埋葬完他就来城门口找我，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给老管家擦拭着身体。片刻后，他抱着老管家来到了领主府，他穿过一群卫兵，艰难地带着父亲爬上屋顶，平静地对老管家说：“再看一眼吧，以后再也看不到了。”。男人坐了片刻，就带着老管家来到了一处悬崖。这里是老管家早就选好的坟地，葬着老管家的父亲。张大喵出钱买了一副棺材和一套干净衣服，交给了男人。男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给老管家换上衣服，而后开始挖坑。众人帮他挖，他也不拒绝。老管家被安葬后，男人这才开口：“谢谢。”。男人说完，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张大喵顿时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男人却转身，又留恋地看了一眼坟墓，而后撒腿便跑。张大喵怒喝道：“拦住……”。还不等张大喵说完，男人便跳下了悬崖。张大喵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为了一个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的领主？还说为了其他的？愚人的愚忠，是忠诚还是被蒙骗？张大喵不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告诉百姓们，谁都不许破坏这个坟，不然的话，可就是跟我作对了。”。张大喵牵了匹马，飞奔向蘑菇岭。他知道，这个问题，只有徐旷能够回答。徐旷听完张大喵的汇报，依旧面无表情。张大喵的脸色有些焦急，他问道：“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徐旷冷静地看向张大喵，只说了八个字：“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徐旷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对张大喵道：“你不必纠结了，你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没必要为了敌人而继续消沉下去。”。张大喵这才算恢复了一点元气。徐旷却又道：“你如果真的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可以等日后我们抓住佛里奥后，亲自问他一下。”。张大喵却拒绝了徐旷，只是对徐旷说：“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我已经让老管家走得体面了，最起码他没被打扰，作为他的敌人，我已经足够了。”。徐旷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平静：“既然这样，你回去告诉周瑾，这些天军营就驻扎在附近，不用撤回来了。”。张大喵领命离开。徐旷看着张大喵的背影，叹了口气。在这种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时代，这父子二人能有这般品质，也算得上是品德高尚了。徐旷收回目光，来到了莱恩的办公室。莱恩问道：“少爷，有事吗？”。徐旷问道：“私库里还有多少钱？”。莱恩低头看了一眼，道：“还有一百六十多万。”。徐旷点了点头，对莱恩说：“给我拨一百万。”。莱恩愕然地看着徐旷，问道：“您要做什么？怎么会需要一百万那么多呢？”。徐旷只是笑，却不说原因。他拨这一百万，有三个用处：第一个用处就是徐旷认为现在应该建立远程通讯了，他要下点力气研究无线电台，尤其是发展大功率电台，他要将电台下放到连一级的单位去，建立有效的通讯网。第二个用处就是徐旷要建造单缸拖拉机生产工厂，争取在打下香橙镇之前，就能够建造足够的运输拖拉机。徐旷规划的路网建成之前，运输拖拉机就是最好的载具，载货量大，通过性强，速度也快，徐旷可以通过售卖拖拉机赚钱，也可以在出售拖拉机之后，通过出售石油赚钱，总而言之，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第三个用处，徐旷从现在开始，要建立更深一层的情报网了，他深刻地明白，好的情报网都是烧钱烧起来的。徐旷对莱恩道：“放心好了，拨给我就行了。”。莱恩点了点头，批了一个条子给徐旷。徐旷拿到钱后，立刻开始组织人手采购各种材料，同时一队队的情报人员通过路网、水系被派到各地。有一扇大门好像为徐旷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让徐旷透过这条缝，看到了下一个时代。……徐旷带着科研人员，日夜钻研无线电台，说是有一群科研人员，但实际上只是徐旷自己。徐旷明白无线电台的发报原理，但这些人不同，所以徐旷并不是在研究，而是在授课，给一群低级的炼金祭司授课。很快，第一批两台无线电台下线，经过徐旷数十次的测试，最远发报距离定格在了六百多公里。这数据已经大大地出乎了徐旷的意料但这是一个尴尬的数值，高不成低不就，还需要改进。不久之后，第二批无线电台下线，这一次徐旷用上了大量稀有的材料，发报距离被延长到了两万公里，但是这两台无线电台的造价就足足有十万金币，不符合大规模生产的法则。这时，一个见习级炼金祭司告诉徐旷：“老师，为什么不能加一个增波法阵呢？这样既可以降低成本，又能提供独特的加密手段。”。徐旷的疑惑一下子被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