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胆战心惊的晚餐

    这是我第一次见汪老爷子。

    身姿挺拔,保养得到,自带气场,虽说半头银发,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听出老爷子语气里的不悦,秃头男赶紧卑微的上前点头哈腰,一个劲解释娇娇没见过世面,请老爷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放心上。

    见老爷子冷着脸不搭话,秃头男瞄了老袁一眼,老袁也是无奈的表情,只好一把拉过娇娇,压着她的后脖颈,鞠躬道歉。

    娇娇没想到秃头男来真的,估计平时在家也是骄纵惯了,不分场合瞬间上了脾气:

    “姓卢的,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种,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打了!”

    说完就冲上去对着老卢拳打脚踢,包厢里又乱作一团,劝架的劝架,圆场的圆场,好一会才把两人分开。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白衣姑娘,扯扯老爷子的袖子,轻声说:

    “我饿了。”

    老爷子听闻,拍拍她的手,这才发了话:

    “行了,上菜吧!既然这么不懂规矩,下回就别带出来了。”

    秃头男见老爷子没再计较,赶紧顺着台阶下:

    “是,是,不带,肯定不带。”

    老爷子搂着姑娘,径直走去上座,拉开左手边一张椅子:

    “阿莹,你坐这里。”

    姑娘听话的坐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等大家都入了座,老爷子拿出几个礼盒:

    “来,一点礼物,希望各位喜欢。”

    老袁赶紧帮忙分发给在座的女宾。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精致的黄金手链,刚准备放进包里,峰哥使了个眼色,暗示我戴上。

    其他女宾见状,也赶紧将手链系在手腕处。

    除了娇娇。

    大概感觉老卢让她失了面子,心里不爽快,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哐”的一下直接把礼盒塞扔进包里。

    见状,老爷子冷冷的说:

    “怎么?娇娇女士是不喜欢这份礼物?”

    娇娇得意的举起自己的两只手晃了晃,一只带了卡地亚的钻石手链,另一只手,带了一只水头很好的玉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不是不喜欢,这不我两只手都满了嘛!如果老爷子不介意的话,那我戴在脚腕上好了。”

    在坐的男士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老爷子扭头对着老卢说:

    “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嘛,南山那项目就不麻烦你了。”

    老爷子话才出嘴,卢总已经吓得变了脸色,站起来对着娇娇就是狠狠一巴掌,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可笑。

    还没等娇娇反应过来,他直接扯断钻石手链,把老爷子送的强行戴了上去。

    娇娇不服,刚张开嘴,老卢又是一个巴掌,直接把人扇在地上:

    “再闹,就给我滚回云南去。”

    还没动筷,这个前奏就已经把一桌人吓饱了。

    见大家沉默,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

    “行了行了,吃菜吧!”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菜很丰盛,但大家似乎都没有胃口,老爷子倒是兴致颇高,一直给阿莹夹菜,很快她的碟中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阿莹不说话,只是机械的吃着,但不知为何,看着让人感觉心疼。

    趁着老爷子起身接电话,我偷偷在峰哥耳边说:

    “阿莹就是我早上说的那姑娘。”

    峰哥先是有点惊讶,但很快压抑住情绪。

    重新落座的老爷子,举起一杯酒,朝着峰哥说:

    “阿峰,那批货的事,小袁和我说了,你也别生气,就是个意外。大家下回还继续做生意。来来,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

    听到这话,峰哥赶紧站起来:

    “老爷子,是晚辈没处理好。我敬您!”

    说完峰哥一口气干完满杯白酒,喝的太急,连连咳嗽。

    老爷子很满意峰哥的态度,直接把酒杯放下,对着众人说:

    “当年是我介绍阿峰入行的,那会很多人不看好,说他太书生气,不适合做生意。现在你们看,阿峰的手都伸到深圳来了。大家说,我眼光够不够好!”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大家附和着说:

    “好,好。”

    突然老爷子望向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过了好一会,老爷子才说话:

    “阿峰眼光不错,这丫头看着上道,明白事。”

    峰哥偷偷扯了扯的裙角,我赶紧端起酒杯,感谢老爷子谬赞,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大家无非是聊了些生意上的事情。老爷子也算大气,分了几个香港的订单出来,大家赶紧起身致谢。

    娇娇算是学乖了,肿着脸,不吃东西,但是也没再闹了。

    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老爷子对着阿莹说:

    “来,给大家弹支曲子。”

    说完,候在一旁的服务员赶紧抬出古筝架好,阿莹缓缓走过去坐在,缠好义片,等着老爷子发话。

    “就弹《高山流水》吧!”

    话毕,阿莹起音,每一个音符都如流水般流畅,清新悠扬。阿莹弹琴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自信,脸上带着微微笑容,随着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同精灵在舞蹈,轻盈、灵动,身体轻轻摆动,指法娴熟,让人陶醉其中。

    老爷子有些得意,手指打着节拍,闭着眼睛欣赏。

    突然,“嘣”的一声,音乐戛然而止,大家不明所以望向阿莹。

    原来是琴弦断了。

    很正常的事情,不知为何,阿莹竟有些恐惧,低着头,瘦弱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还来不及打圆场,老爷子突然变了脸色,拿起手中的酒盏朝她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划过额角,没一会,就看到有血渗出来。

    阿莹还是不动,就那么站在那里,血顺着脸庞低落在白色的裙子上,特别刺眼。这时女宾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挪开椅子,朝阿莹跑去。我顺手拿了包里的丝巾,也跟了上去。

    再看看娇娇,已经吓得坐在那里不会动了。

    这是,老袁才反应过来,赶紧关心老爷子:

    “老爷子,别动气,手没划伤吧!”

    其他人见状,宽慰老爷子别动怒,琴弦也是意外,不碍事,不碍事。

    服务员拿了碘伏和纱布进来,好在伤口不大,处理下之后也就不再出血了。我赶紧将丝巾扎成花朵装,系在肩膀处,既遮挡了血迹,又能成为装饰,看起来还不错。

    我想起前台工作人员说的话,顿时觉得一阵寒意。

    这老爷子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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